“滴答,滴答”林曦桌上银白色金属小闹钟不紧不慢的走着,不知从哪里来的风,一片片白色贝壳串起来的风铃微微的摇动,没有曲子,跳不出轻快的舞步。
摇动的杯子,试图卷起残留在杯底看见的和看不见的杂质,涓涓水流顺着杯口流进一捧大小白釉花盆,粗淡的线条画着几朵红蓝色的富贵花,这当中栽种着拳头大小的仙人球,湿润的土壤里生出白色透明的小虫子,这是买来的三盆花中唯一幸存的存在,阳光照耀下透出青绿色。
冲泡的黑色的麦粒在杯底上下的浮动,香气早已深入口鼻,“噗!”罗玉一口吐在垃圾桶里,今天起来嘴里发苦,想去去口里的味道,加了蜂蜜也是难以下咽,扶在桌边,姜梦瑶和林曦给自己买来的早餐用毛巾裹着放在她的桌子上。
长出一口气似是打定了自己的决心,一阵忙碌,梳洗已必,穿戴整齐,反过身锁上屋门,迈出几步,却又转身折返,“咣当”一声,屋门再次被紧紧的锁上。
楼梯的拐角,一个贴着面膜的女生,粉红色的皮套束缚着淡黄色的头发,“姐,姐,吃饭去啊?”
直到第二声才缓过心神,“哦,出去办点事。”她能感觉到自己是在微笑。
“哦——”语气中没有一丝的波动,刚转过身,有回过头来,“哎——”尖锐的上扬,哪里会有人,用手轻拍着双颊,“早知道问她几点回来好了。小蹄子,你又用我的,你……”
……
一只细长身子黑色的甲虫,终于找寻到一个宽大的缝隙,艰难的爬上高大的障碍,正要振翅高飞,窗外的柔柳剧烈的摆动,一阵疾风,正为离地起飞做准备的手脚,哪里还能承受住这么大的冲击,撞击到地面,后背紧贴着光滑的水泥地,舞动着四肢,竟然转起来圈,沉寂片刻,向后昂着脖子,四肢收拢,紧贴着身体,“啪”的一声弹起身子,稳稳地落住,张开翅膀,一道黑色的影子消失在窗外的风景里。
“叮当当——叮当当——”白色的风铃随风而舞。
“XX站到了,有下车的乘客请下车……”
慢走一段路程,人行道不是十分宽,当然就不像其他的地方栽满花卉与树木,穿过一个十字路口,一座五层的建筑物,在高大的钢铁丛林中显得有些十分不搭,灰白色,不是灰浆所致,是镶嵌在建筑物上面的瓷砖,金属的围栏把外面和里面阻挡开,半人高的小门敞开着,砖铺的小路直到门口,右手边是一人多高四面镂空的尖顶建筑物,一口不十分大的铁钟悬挂在里面。
几步就上了台阶,进门类似是保安室,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桌子上在抄写着什么,听门开合的声音,抬头微笑的点了点头。
一楼的活动室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只有一些堆放的桌椅。往里走从右手边拾级而上,二楼通透的走廊没有一个人,门也紧紧的关闭,快步来到三楼,双人开的门虚掩着,里面断断续续的传出声音。
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太太,双手交叉紧握放在胸前,低着头,空旷宽大的室内只有她一人,答案显而易见。
她听到声音,略微睁了一下眼睛,随后又缓缓闭上,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罗玉放轻脚步,走到后面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去,跟着老人家的样子,静下心来,口中默念起来。
阳光透过颜色不一的玻璃洒落在前面高大的木质讲台上,而讲台的旁边摆放着一架黑色的钢琴,罗玉的后面探出的台子上摆放着各种乐器,他们静默着看着这一老一少。
窗外,一只黑色的黑色的路面上,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想挣脱母亲的手去追逐,可挣脱不得,蝴蝶被车带过的风惊起,飞过尖塔,飞过灰白色建筑,飞向碧蓝的天空。
孩童抬起头,它已飞入耀眼的阳光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