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宋义在为崔花儿打下手,房屋正堂里一张八仙桌上,摆着鸡鱼肉蛋十大碗奔腾着热气的菜。
准备好饭菜,宋义与崔花儿静等着郭三将九叔请来。闲谈中宋义也了解到,老郭整天笑呵呵的,十分抠门爱财,是因为崔花儿上个月被大夫判出有喜了。
老郭十六岁从他爹手中接过这家店,已经十九年了。哪怕是从成亲开始算,也有十六年了,可这么多年愣是没生个一儿半女,不知听了多少碎嘴子。
如今就要有儿子了,老郭就想着为儿子留点家产,所以想尽了法子赚钱。
灯火烛光,星星点点。远处的青砖路上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郭三右手一扬,将九叔引进正厅,宋义快步上前迎接,鞠身一礼,双手盛上拜师贴。
林九接过拜师贴,脸色一肃,打开一看,反手合上。
林九双手结印,两手剑指在双目上抹过,双目之中一道金光闪过,再看宋义之时,就与先前大不相同。
只见宋义周身一条条血煞之气凝成的丝线沉浮,不过并无怨气显现,不时还有一点微不可差的功德金光映现。大为惊讶的林九瞪大双眼,差点走不动路。
众人落座,宋义才开始仔细的打量着九叔,麻利的寸头和古板的面庞,头上已经开始长出根根白发,手中把玩的断裂烟杆已被加了个薄铜管修好,放在面前的八仙桌上。
老郭起身为双方互相介绍,九叔有两个弟子,右侧坐着的是文才,秋生在他姑妈家看店。
宋义看着被林九放在桌上的拜师贴,对着林九问道:“道长,咱们今天又见面了。晚辈奔波而来,想要入道长门下修行,不知可否?”
“不知你籍贯哪里?年岁几何?家中可有长者?父母可同意你舍家修道?”关乎师德传承,林九也不得不严谨。
“晚辈籍贯何南,虚岁十七,家中已无长辈。”
“我看你年纪不大,手上沾染的血却不少啊!”
“我曾经上过战场,杀过日寇。”说起鬼子的宋义咬牙切齿,满脸恨色。
郭三在一旁寒暄着,招待林九师徒吃饭。可有关师门传承,即使拿起筷子要夹菜的文才,也被九叔一巴掌将筷子拍掉。
“上过私塾没,认不认识字?”仿佛化成招待女婿的丈母娘,林九仔细的询问着宋义,让想要帮衬一把的老郭无从开口。
“私塾没上过,不过我认识字。”宋义如实回答。
听到宋义准确回答的林九,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士要学习卜筮符箓,医学药理,天文地理,观星占卜,风水玄学,甚至对于诸子百家都要有所涉猎,不识字可不行。
所以古代道士都要识字才能出家,不像战乱时代的穷苦人家,剃了发就能出家为和尚。
林九满意的将拜师贴揣入怀中,寒暄着开始享用饭菜,确认着拜师的一应事宜。
吃过晚饭,泡上一壶茶,闲谈一会,确定三日后为吉日,行拜师礼,九叔带着徒弟文才离去。
宋义在郭三家借宿帮工两天,亦日清晨,郭三领着宋义到达义庄。
大厅之中,九叔端做上首,弟子秋生、文才侍立一旁郭三也站在一旁当保代人,宋义快步上前,三叩首,献上拜师礼。
拜师礼是老郭准备的,一套红纸包装的紫砂茶壶。
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父。
在这个天地君亲师为伦理纲常的时代,在此方世界无父无母的宋义,要是犯了大罪,被抓入牢狱,那么做为他的师父林九,现在他最亲近的人,甚至要遭到牵连,受到牢狱之灾。
而且,正经师父,尤其像是林九这样无妻无儿的道士,对待弟子是真正当儿子养的,弟子有继承其财产的权利。
所以说,宋义这三个响头没白磕。更何况,不正式的拜入门墙,哪怕得到了秘法典籍,也修练不得。
道教中的个个教派,为了防止自家被偷师,就在秘籍当中更改了自家的术语,同一经脉穴位在两家道法门派也有不同的诉说。
这些门派术语要是没有师门长辈的解说,外人绝难理解,是何意思。
拜过师父,敬过祖师,宋义就算入了茅山门墙,不过还需九叔开坛做法,向上界祖师通报门下弟子宋义的存在。
毕竟上界祖师要是不知道门下有这个弟子的话,那么宋义以后要想施展请神一类的法术是绝不会成功的。
礼毕,举办了一场拜师宴,宴请了一些亲友,众人散去,宋义就在义庄居住了下来。
自此开始,宋义开始背诵各种道教典籍,医书药经,易经八卦,不求理解,只求强行记住。
以面对应试教育为宗旨而成立的学校,相信对于与考试关系不大的古文知识,各个学校的态度相信都是只教考试范围内的文言文。
虽然宋义对文言古文感兴趣,也曾自学过一些。可以宋义的功底,最多也只能将二十四史里面的文章,看懂个七七八八,要想将每个字的意思都准确的翻译出来,就绝非他能做到。
虽说九叔没要求宋义理解意思,可这些晦涩难懂的古籍中,总有一些难懂的词句,让宋义不得不去请教九叔。
九叔虽然有些古板、爱面子,可是对宋义却十分关护,完全尽到了一个师长的责任。
七天时间,每天宋义扔下一切事物,全心全意的死记人体穴位经脉,终于将周身穴位生疏的记住了。
连续七天的死记硬背让宋义头晕脑胀,只觉天在旋,地在转。
静极思动的宋义问就九叔要了一根杨槐硬木,削成苗刀的形状,在庭院中练起了抗倭刀法。
平日里,九叔的两个徒弟,秋生要在他姑妈家看店,文才到是长住在义庄。
宋义一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就确定了自己穿越的确实是僵尸先生的世界,不过这两人的相貌比当初宋义所看的电影,要稍显稚嫩几分。
不过秋生与文才到是一如电影里的那样,一个油滑爱搞怪,一个脑袋憨憨的,有些呆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