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小时后,紧赶慢赶的三营,终于在鬼子的追兵下赶到了笔架山。笔架山因与左右两山连在一起形如笔架而得名,绵绵山丘,山脚下是一条古驿道,一条河在驿道前。一道战壕沿山脊而上的此处就是说宋义跟踪三营时所挖战壕的地方,由于战壕军事早已修好,三营的人马全部冲入战壕。宋义所在的一连一排被安排在防守阵地正面的一角。
宋义将栓子放在战壕里躺下,将身后绑着的麻袋放在地上,从中掏出药物器械,叫上左右四名战士将栓子压在地上不得乱动。宋义解开栓子小腿上临时系伤口的布带和绑腿,卷起裤腿,往他醉里塞进一块布团,用酒精棉擦去小腿上的血迹,给镊子消消毒,直接用镊子深入的拴子小腿的伤口中,不顾栓子的痛苦,夹出了机枪跳弹,缝合伤口,上药包扎。一番功夫下来,把宋义累的满头大汗。
四名战士放开了栓子,宛如虚脱了的栓子和宋义半躺在壕沟里休息了会。不大会时间,就有三名战士来请宋义去帮他们的战友处理伤势。宋义见此微微皱眉,按理说,应该会有专门的军医来为这些伤兵处理伤口,而不是由他这个半吊子来医治伤兵,可实际上却是缺医少药。宋义给栓子处理枪伤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宋义也只好留下一份栓子将要更换的药物和自己可能要用到的药,再次去为其他士兵处理了下伤口。
不大一会,鬼子的军队来了,在山丘对面的山梁上设下了指挥部、重机枪、和炮兵阵地。宋义可惜的看着对面的鬼子忙上忙下,整个三营居然没有一门炮,不然一定让他们全飞上天。
大战开始了,鬼子开始了进攻,宋义手中的三八步枪再次喷出火光,一个个的鬼子倒在了宋义的枪口下。但宋义周围一个个的兄弟也倒在了鬼子的枪口下,再也唤不醒。战斗打起来的宋义冷漠的可怕,好像一块玄冰向外散发着阵阵寒气,与刚刚和伤兵治伤的他迥然不同。
炮弹不时的落在阵地上,带走一个个年轻的生命。整整一天,打退了鬼子两波进攻,手中的三八步枪八百九十余发子弹还剩不到四十发,步枪的枪管已经被宋义打坏了,宋义也记不清杀死了多少鬼子,有可能是一百多,也有可能是两百多,任务早已完成,宋义也从玉卷穿来的信息中,懂的了回家的方法。
三八步枪枪管坏了,宋义就捡起地上阵亡战士的水连珠步枪和子弹接着打。扣板机的食指早已红肿,宋义就换成中指接着打鬼子。宋义早已适应了枪支后坐力的肩膀,也因为频繁的开枪而疼痛不已。
漫长的一天就要过去,退下去的鬼子也开始在对面生火做饭。宋义坐在战壕里,靠着战壕壁呆呆的仰望着昏暗的天空,左边的栓子嘴里叼着一个烟卷,不停的吞吐着烟雾,嘴里絮絮叨叨的劝解着宋义:“小义,丁叔死了我也难过,可到底是当兵的,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唉,今天死的是丁叔,明天指不定就是你我了,所以别僵着一张死人脸,这种事看开点……”宋义微微颔首,对栓子扯起一个牵强的笑容。
炊事班的老刘又来送饭了,比往常多了一个窝头,栓子在咸菜里翻看了一阵,才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叫道:“小义,你看,这咸菜里竟然有肉丁,炊事班那群伙夫竟然舍得往里面加肉。今天死了那么多人,炊事班的那班子人不会把人肉放里面了吧!这不会是人肉吧!”说着自己先打了个寒战。
“爱吃不吃,不吃给我。”
“别呀!我就开开玩笑。”
“这什么肉啊!味道不怎么样啊!还没有小义你做的烤肉好吃呢。”
“鹿肉。”宋义吃着饭,头也不抬的回道。
栓子转过脸看着宋义,疑惑道:“你吃过?还是这是你昨头晚上抓的?”
宋义点点头,确定道:“半头鹿,今天打仗了,没法带,就扔在了炊事班撤退的骡车上。”
栓子上前一把抓住宋义的衣领,凄利大叫道:“小义,你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这可是鹿肉啊!这是我第一次吃,咱们排的这么多兄弟都没得吃,你竟然把半头鹿扔给了炊事班的那帮饭桶。”
“还有肉干,盐,米面也一并扔给了炊事班。”看着栓子为了使自己开心,而故意的搞怪模样,宋义脸上温暖的一笑,继续说道。
“NND给就给了,你那个大号锦囊里还有没有吃的。”栓子满怀希望看着宋义的麻袋。
宋义看了看全排围在一起的23名兄弟,微微一笑,点头道:“有一些。”“拿出来吧!多的话,就给弟兄们分分。”栓子看着吃过饭后,无人言语全在享受片刻安宁的老兵说道,说罢,叹了口气,自己也低下了头,大口吸着烟卷,气氛有些压抑。
宋义点了点头,从麻袋里拿出一个布包,解开。里面有窝头,饼子,馒头,馍都是宋义平时不舍得吃的干粮,将两个饼子放回麻袋,抽出腰间从没用过的刺刀,宋义把剩下的干粮切成一块块的,散给了所有的大兵:“都是生死场上活下来的兄弟,不要客气。等咱们活着打完这场仗,我亲自给你们逮野物,下厨做大餐。”
有老有少,上有天命老者,下至弱冠少年,共24人。在夜里挤在一道壕沟里睡觉,他们中有学生,有农民,有工人,也有商人,他们来自五湖四海,他们年龄各不相同,他们或为国或为家,在民族危难之际挺身而出,他们就是国家的脊梁。
一夜过去,并未发生夜袭,醒转吃饭。宋义再次趴在阵地上驻守着。
早晨,山上湿冷的空气让宋义的大脑格外清醒。山下的鬼子又开始了冲锋,在这座高不过百米,连一张八十万比一的地图上都找不到位置的小山峰,进行了一场惨烈的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