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地的事情来得快,去的也算是挺快。念慈知道的时候,那边要在城南山上建寺庙的公文都已经下来了。
春秀想了许久才明白一件事情。
对于保住花园的事情,赵孟白早就胸有成竹了。可是他还是拉着春秀到李泓轩的面前上演了那么一出无聊的闹剧。
他说:“我其实是想李泓轩证明一些什么,可是到最后,我却不知道我到底证明了一个什么!”
想到赵孟白那副模样,春秀只觉得心里一揪。她甚至都不知道赵孟白对她的情意是由何而起。也许应该找个机会和赵孟白好好地谈一下。
因为店铺如今的生意好了许多,春秀想自己事情的时间就少了。
这一天,春秀过了晌午刚刚回到铁记准备做饭,却见忠实穿了一件新衣。那胡子和发髻都打理的整整齐齐的,整个人看上去比平时还要神采奕奕些。其实忠实本身长得就不差,而且身材挺拔。俗话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许是因为换了衣裳的缘故,也许是勤奋读书应了“腹有诗书气自华”,忠实看起来身上倒没有半分农家人的气息了。
不过他一裂开嘴笑,那忠厚倒还是如初。
春秀不禁疑道:“是要出门吗?”
忠实一咧嘴,笑道:“娘子,今儿咱们不在家里吃了。到馆子里好好地吃一顿。”
虽然如今生活宽裕了,春秀依旧坚持着自己做饭。虽然那铺子后面的灶房太过简易,但是还是能够将就着作出饭菜来。一是她觉得做饭是她的一个兴趣,做晚饭之后有人陪着吃本就是一种享受。二是,她在二十一世纪就养成了在家里吃的习惯,又省钱又卫生。
是以,虽然她们来县城里许久了,倒还没有出去吃过饭。
忠实不待她回答,又去拿出了一大包东西来。
春秀认出那是他们为了念慈上京的时候,忠实在东市上买的。后来回来忠实就遮遮掩掩地说那是买的北货,便放进库房了。
怎的如今还留在这里?
忠实打开袋子,拿出一套浅蓝色的袄子,道:“我第一眼看见,就相中了,觉得娘子穿上肯定特别美。当时还是夏天,所以买了就一直放着,到今天才拿出来。娘子快试试。”
春秀拿过衣裳,忠实转身撩了帘子,将门掩上便出去了。
那衣裳果然是合身极了。那浅蓝色正好衬她的性格,又将她的皮肤衬得又白又嫩。领口和袖口的白色绒毛凸显出一股高贵的气质。若不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恐怕要误认为是哪一位官家千金呢!
穿惯了麻布粗衣,镜子里的自己,好像有些不认识了。
果然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在忠实证实过这个理论之后,春秀又再一次地印证了它。
春秀穿着衣裳打开门要出去,谁知忠实就站在门口。她走路急,“咚”装在忠实胸口。
忠实倒是岿然不动,春秀只觉得脑子一片茫然。
“是不是撞疼了?”忠实来不及欣赏她的美,赶紧将她半拉半扶进屋子坐下了。
春秀脑门生疼,见忠实站在一旁,没好气道:“长这么壮做什么!”
忠实又觉得委屈,又心疼,赶紧给春秀看了额头。半晌才道:“还好没有肿。”
春秀也缓过来了,意识到自己的脾气真是发的太无厘头了。只是嘴上又不肯认错,只道:“为什么今天有是新衣裳又是要到外面吃饭?”
忠实叹气道:“娘子总是忙,忙得连自己生辰都忘了。”
生日?春秀皱眉。
她的确是忘了。她在二十一世纪的生日和这个身体的生日不是同一个日子。
大兴朝的习俗又是,未出阁的姑娘和六十岁的老人会过一过生日,平常妇人过生日的少之又少。她现在已为人妇,每天又忙的要死,哪里还能记得起生日呢?
春秀淡淡一笑,道:“那也不用小题大做,又是买新衣,又是出去吃饭的。我赶紧去做饭,咱们就在屋里吃一吃算了。”
忠实看着春秀,沉声道:“原先我一直都是站在自己这边看事情,从来没有想过娘子会想什么、需要什么。如今想起来,成婚以来倒是亏欠了娘子许多。”
春秀不语。但是她心里却觉得忠实说的并不对。忠实于她,其实已经很好了。一直到现在,除了去南边进货不在家,在家的时候忠实都会帮着做饭洗衣。他也每隔几日就会为春秀准备水洗浴,还每个月给她洗经带。
于这个时代来说,忠实真是不可多得的“暖男”。
其实从一开始,她也打算跟着忠实这般简简单单的生活一辈子。
当然,如果李泓轩没有出现的话。
忠实见她不语,坚定地看着春秀,道:“以后我会用心,尽我所能。”
他的话戛然而止。
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但是春秀知道的他要说的是“尽我所能的对你好。”
春秀心中一叹,于忠实,她亦是亏欠了许多。她何尝不知道忠实亦是一心一意地对她好。
“那咱们便出去吃吧。”春秀笑着站起身,出去将元顺从郑三爷手中拉过来,道:“走咱们去下馆子去!”
元顺亦是高兴地很,嘟着嘴道:“阿爹,阿爹和阿娘一起去!”
忠实一把元顺抱在怀里,道:“走,阿爹和阿娘一起。”
到了酒楼,元顺就黏在春秀的身边,要春秀给喂饭。忠实说他给喂,元顺都不要。
原本三岁的孩子就该要让自己吃饭了。只是每次春秀让元顺自己吃,元顺便嘟着小嘴往那一坐,金豆豆就在眼里打转。
春秀一看心里就不忍了。忠实也在私底下说过。春秀却想着铁林氏和铁忠安都没了,元顺已经可怜极了。再加上这孩子又不是自己亲生的,当然不能逼不能打不能批评教育。所以,后来娇惯的到现在也是大人给喂饭吃。
待饭吃的差不多了。忠实才递给春秀一把钥匙,道:“我月前整理铺子的账,半年来铺子的收益着实不错。我便在城西租了一家院子。”
春秀一愣。忠实如今愈发有自己的主意了。
租房子也算是一件大事情,她原先也想过很多次了,终究因为香货铺进账的钱如今还腾不出来,所给搁浅了。忠实如今都不与她商量便租下了。不过这件事情,春秀倒觉得他办的十分妥帖。
忠实又道:“我还有一个主意,需得跟你商量之后才行。”
春秀道:“你说。”
忠实炯炯有神的眼睛中多了几分历练与沉稳,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先前要沉稳了许多。他道:“如今你要忙香货铺,我要照顾南货铺。我时常还要去南边进货,留你一个人在家里又要照顾铺子又要照顾元顺,实在是操劳。”他顿了顿:“要不把老人家接过来?”
这事情她倒是早就想过了。只是原来是因为把老人家接过来没有住的地方。如今忠实已经租下来院子,这个问题也迎刃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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