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清三虚诀,玉虚境的前三层主修纳气,实属集聚灵气为日后术法打下坚厚的基础,而四至六层则主修练气,同时可以施展“驱物”这一神通。
所以当玉虚六层之时,修士驱物这一神通方可达到小成,可以修习御剑术,驾驭仙剑腾空飞行,而若是不借助外物可以凭修为踏碎虚空,据说必须达到道虚境之时。
而宗门中,凡是弟子达到了玉虚境六层之时,便可以前往剑阁挑选一件符合自己的仙剑,楚星辰也不例外,前几日便停止了修炼,前往了剑阁。
看着星辰去挑选仙剑,以安也是颇为羡慕,于是更加刻苦的修炼起来。
可是,以安发现,当他的修为达到了玉虚二层巅峰之后,灵气便犹如水满之瓶,再无精进丝毫,玉虚境的第三层可以说是一个小小的分水岭,所以以此停滞遭遇瓶颈也实属正常。
反倒是葬天诀再次修炼起来没有了先前那般灼烧之痛,淬炼血魂之力如鱼得水,达到了惊天境二层。
楚星辰不在的时候,以安曾偷偷的释放了魂火之力,那火焰熊熊却没给他的身体造成任何的伤害,看着那颇具声势的魂火,以安暗喜,十分的满意。
只是不知为何,以安最近总是感觉自己体内似乎有一股黑气喷涌,好似即将破体而出一般。
思索中,他的耳边再次响起“野狗”二字,他的顿时咬紧了牙齿,继续埋头修炼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阵很大力的敲门声将以安惊醒,疑惑间,他迈步走下推开木门,眼前是一名脸上挂满了极不耐烦,甚至不屑的男子,他看上去比以安大了很多,只是那目光中透着深深的厌恶。
“鸿飞师兄...”以安见到男子的刹那,眉眼低垂下来,抱拳轻唤一声。
那男子上下瞥了以安一眼,冷哼一声,道:“怎么这么慢,看你拖拖拉拉的样子,真是惹人烦。”随后他瞪了以安一眼,道:“师尊叫你。”说着那叫做鸿飞的男子便不等以安回答,转身扬尘而去,甚至连多说一个字都是极不耐烦的。
以安顿时低下了头,以为不可闻的声音轻“哦”一声,鸿飞是讨厌他的,他知道,虽然他经历了无数次,可是每当这一刻,表面上一切的伪装依然会击碎他内心的柔软。
他整理了一下衣衫,于是,迈步走出,向着主阁走去,只是他忽然想起,似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样子了,以至于想起来,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容貌,随后他释然,摇头轻笑,他是不想看到自己与别人不同的容颜的。
走在前往主阁的路上,他想到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蝶枯师尊了,以至于顿生想念,满怀期待的加快的步子。
来到主阁之时,这院落中已经人满为患,以安便一言不发,默默地站在了最外围的一角,不自觉的攥紧了衣角。
阵阵欢笑不断传出,热络的人群互相打闹着,寒暄着,甚至笑骂着开着些无关痛痒的玩笑,以安多么期待自己也能如他们一般,无忧无虑的做一个受人欢迎的普通人,只是,那是不被人欢迎的妖孽,那冷清的一角便好像另一片天地一般,冷与暖,光与暗,无人问津。
倒是那人群中有一个小脑袋不停的回身张望着,像是发现了什么,于是挤开人群来到了以安的身边。
楚星辰看着有些发呆的少年,轻拍他一下,道:“想什么呢,以安。”
以安吓了一跳,身体一抖,蓦然清醒,支支吾吾道:“没...没...没什么。”
随后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恢复正常,有些好奇的问道:“对了,星辰,你选好仙剑了吗。”
楚星辰脸上顿现神秘之色,一挑眉毛笑道:“当然...”随后神秘兮兮的爬在以安的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以安听闻顿时满脸惊讶的目瞪口呆,惊呼道:“扶辰十大名剑之一,这...这...这....”
楚星辰一把捂住他的嘴巴,顿时以安发出了一串呜呜咽咽之音,楚星辰回头看了看,发现没人听见,于是松开手掌,道:“嘘,小点声,你要让他们知道,会有多少人眼红的,甚至嫉妒生恨啊。”
随后他挺了挺胸膛,一本正经的说道:“据说此剑是千年前的古剑,当年名动天下,是以天山永不止流的万年冰泉凝缩于玄铁之内,用神火淬炼九九八十一天而成,出鞘神剑如秋水之华,芒若碧波,寒霜隐于刃,剑起若滔天汪洋。”
看着满脸震惊的以安,楚星辰颇为满意,于是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此剑甚至可以与蝶枯师尊的承影剑媲美,数百年来,都没有人能将此剑拔出剑鞘,嘿嘿,唯独本天才,就那么轻轻的一拔,光华映天乍现。”
“星辰,你真厉害。”以安一脸崇拜的说道。
楚星辰颇为满意,挺了挺胸脯,抹了一把鼻子,道:“嘿嘿,等我修习完御剑术,我定用秋水带你翱翔于天。”
以安重重的点了点头,轻“恩”一声,而这时,蝶枯走到了众多太虚弟子之前,于是,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此次召集诸位原因有三,其一,明日便是大比,我太虚峰虽不是四峰之首但从未排名落下......”正说着,蝶枯忽然看到了站在最末尾的以安,她的眼中顿现惊讶之色,随后皱起眉头,涌现怒意。
众人见师尊如此,便随着她的目光望去,无数的目光火辣辣的落在以安的脸颊,他不明所以顿时脸颊通红,站立不安。
“尘以安,过来。”这是蝶枯师尊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第一次以全名叫他,他看着那像是怒极的女子,忽然忐忑起来,局促的,双手不知应如何摆放,甚至紧张的手心冒出了冷汗,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咚咚的跳的越来越快,好像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一般。
他回身看了楚星辰一眼,那少年轻按他的肩膀道:“没事,一切有我。”
以安忽然感到一丝暖意,深吸一口气,踉跄着木讷的在许多火辣的目光注视中向着蝶枯走去。
这一路,他的脑子浑浑噩噩的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了些什么,只感到血液上涌,脑袋脖子都是涨着的。
“跪下。”那声音不容有丝毫的反驳,以安偷看了蝶枯一眼,那毫无亲切的目光失去了往日的慈爱,冰冷的眼神让他慌忙将头垂下。
“我问你,宗主与我曾告诫你今生永不得修炼,但为何你现在有了玉虚境二层的灵力波动,你的口诀是哪来的。”蝶枯气急,大声喝道。
以安不知怎了,若是任何一个人如此呵斥他,他都可以一笑置之,可是当那个他认为是与之最近的师尊的怒骂他时,那种陌生感,那种失落感,那种冰冷的好像世间只剩他一人的感觉,让他心脏剧烈的抽搐,甚至眼睛酸涩。
他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只是将头垂的更低了,像是即将要将脸颊埋进地面一般,他知道私传口诀是宗门的大忌,是触犯了门规的,而且更何况,蝶枯与澄泓本不让他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