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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就这样我们定下了,我,汉典,秀异,大奇,刘培和马芳,六人的旅游名额。在一个秋高气爽的中午,我们坐上了北上的火车,目的地——北京。在火车上,我们就开始讨论到了北京,应该去哪玩?应该吃些什么?最终我们决定,下车后,直奔传说中的《金钱豹》胡吃海塞一顿,然后找个星级酒店,好好休息休息,剩下的时间,天安门,故宫,北海,后海,长城,颐和园、、、、、但凡我们能叫出名字的名胜古迹,排好队挨个逛。我们还在火车上商量,到了《金钱豹》点什么菜,会显得有身份,怎样才能装成经常吃的样子,大家吃饭的时候千万不要跷二郎腿之类的。其实我们八零后是目睹了中国经济腾飞最快的最后一代人。中国人富裕了,虽然有点土,但还是不想让人家看扁,所以经常会做出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话又说回来,人要脸树要皮,只要能保住面子,活受那点罪,又算得了什么呢?当然,我们当时也一样。

经过七个多小时的颠簸,我们来到了北京火车站。在夜色下,我和大奇跳上一辆出租车。司机师傅操着浓重北京口音问:“嘿,小哥俩儿,您去哪儿啊?”我操着山普回到:“金钱豹。”司机师傅又说:“王府井那个吗?”我装作去过的样子“嗯”了一声,随后司机师傅扔下一句“坐好了您呐”,一脚油门我们扬长而去。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出租车停在处于东安门大街的《金钱豹》餐厅门外。我和大奇下车后,汉典他们所乘坐的出租车也随后而到。我们六人看到左边用金色字体写着的“金钱豹”后,拔腿而入。交过餐费后,我们才知道《金钱豹》是自助餐厅。走进被一个个大吊灯照的灯火辉煌的餐厅,随身的包扔到座位上,径直冲向菜品区。我们一直嘀咕着:“注意素质!注意素质!别出来丢人,记好要排队。”呵呵!我们想多了,在这用餐的人,除了穿的衣服比我们时尚点,抢菜的劲头,那是一点也不比我们逊色。尤其是在鹅肝牛排,生蚝,老虎蟹,大虾钳这种抢手菜面前,餐厅的人一拥而上,抢到佳肴的人,端着盘子一脸胜利的表情从人群中挤出来。抢不到的,继续用力抢占着有利位置,等待下一波佳肴的到来。最初想要脸的我们,这时也不顾不了那么多了。对!彻底不要脸了!上!给我抢!随即我们冲进了抢餐大战,凭借小伙伴们有意识的挡拆,准确的卡位以及眼疾手快的动作后,我们端着堆满战利品的大盘子凯旋而归。放下这一盘,拿起空盘继续冲进战场“战斗”,直到满满的盘子,摆满了我们的餐桌。一阵风卷残云般的狼吞后,盘子被我们扫荡的空空如也。大家在服务员帮我们收拾餐桌的间隙,稍做休息。又是一波抢餐大战,桌子又被我们摆满了,不过这一波次,随着吞进肚里的食物越来越多,我们的肚子越发撑胀起来。进食方式也由最初的狼吞虎咽切换道难以下咽。实在是揣不进去了,大家一幅幅撑肠拄腹的饱态仰坐在座位上,看着桌上的还未被消灭的食物,打着饱嗝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秀异对大奇说:“胖子,你能吃,再吃点。”说完把自己盘子的食物倒进胖子盘里。大奇扶着肚子,摇摇头,说:“我,嗝、、、、、、认罚钱也不吃了。”就这样坐了20分钟后,大家开始为了逃避罚款“处理”剩下的食物。吃是肯定吃不下了,我们犹如贼一般,用余光窥视着餐厅里走动的服务员,把食物放进嘴里嚼几下,然后悄么声的吐在手中,丢在桌子上,证明我们已经吃过了。看着面前桌子上,被我们“搭建”的一座座食物堆,我们头也不回的逃出了金钱豹餐厅。

在一处过街天桥上,我们手扶栏杆伫立着。凝望着被灯光照亮的天空,仿佛这里的天空从来不需要星星的点缀;路边一座座高楼大厦耸立着,绚丽多彩的霓虹灯,仿佛像一条长龙蜿蜒盘旋着这座城市;宽广的公路上,车灯连成线,仿佛像一条条琴弦,随着车笛声的律动弹动着;路口处的红绿灯,有规律地交替闪烁着,仿佛它掌控着这座城市乐章的节奏。我被这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了,它仿佛在我的脑海里出现过。是的,大城市的景象一直在那里存在着。直到刘培和马芳嚷着累了的时候,我才恋恋不舍的跟随他们离开。

我们来到附近的一家星级酒店,要了三间套房。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旁边来了一位戴着鸭舌帽的姑娘。她对服务员说:“给我来间套房。”服务员回她:“不好意思女士,套房没有了。”她疑惑的问道:“半小时前,我在网上还看到有呢?”服务员有礼貌的冲她笑了一下说:“对不起,女士!套房已经被这几位顾客订下了。”那位姑娘随即看向我们,然后眼睛里流露出蔑视的眼神。刘培感觉到后,随即用不友好的眼神与她对视。在酒店的电梯里,马芳嘟囔道:“一看就是去韩国整过,神气什么!”刘培附和道:“整过也没见得有多好看啊,棒子整容技术也不过如此吗?”随后我问他们:“知道为什么棒子的整容业发达吗?”秀异嘲讽的说:“他们长得丑呗,长得好看,谁去遭这罪啊。”刘培忙说道:“听说,他们父母从孩子出生就开始存钱,就是为了等孩子长大后,给他们整容用。”“哼!基因有问题,怎么整也没用,有本事把基因整整。”我不屑的说道。到了我们入住的楼层,汉典对刘培说:“咱们明天去你说的鸡蛋给大家买身衣服,刚才楼下那姑娘的眼神让我有点不舒服。”刘培一听愣了,茫然的说:“什么鸡蛋?”“就是你跟马芳常说北京卖衣服的那地方”汉典回道。汉典说完这话,刘培和马芳捂着肚子在哈哈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说:“还鹅蛋呢?人家是西单,北京西单。”我们一听也乐了,汉典摸着鼻子有点尴尬的笑着。

第二天,我们睡到九点才起床,在楼下餐厅吃过早饭,稍作休息后,我们乘车来到汉典中的“鸡蛋”。坐在星巴克靠玻璃墙壁的位置,我们品尝着物非所值的卡布奇诺。刘培和马芳一直盯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讨论着人们的穿着与打扮。我不由的感叹道:“这女人爱美真的是天性。”刘培转过头说:“那当然。”汉典吸了一口气,小声的对我们说:“昨天那姑娘的眼神让我不舒服,今天我来到这里怎么感觉更不舒服了。”刘培说:“等会我给你们搭配一下,绝对超过他们。”随后,我们商量好,从头到脚全部换一身。不许买便宜的,但是也让大家心里有点数。

喝完咖啡,我们行动了。那是我第一次,正儿八经的陪女人逛街,确切的说,是跟着女人逛街。女人这种动物,你平时让她提点东西,她喊累,走点远路,她喊累,爬个楼梯,她喊累。可是逛街的时候她们却像九尾附体,瞬间开启暴走模式,怎么逛都不累。刘培和马芳甚是有一股,要把我们四个逛残的节奏。她俩一家店挨着一家店的逛,看到合意的就试试,我们都说好看的,她俩也不买,理由是万一后面有更好看的呢?在她俩的摧残下,我们四个要求,坐在原地等她们,等她们挑选完,再来找我们去埋单。我们蹲在一处过道休息,抬头看到一家店,透过玻璃墙面,看到里面的陈设完全与其它店不同,而且只卖鞋子。我站起来仔细朝里面望去,一双双粗犷又不失典雅的长短靴映入眼帘。有些东西看一眼就知道自己爱不爱,一爱或许就是一辈子,显然我遇到了。RED WING,中文译做红翼,它的标志是一只红色的翅膀。我往店里走去,里面只有一位店员,而且没有其他顾客,显得很冷清。店员看我进去,也没有向其它店的店员一样,迎我走来热情的推销。他朝我笑了一下,便低头看柜台上的杂志。我站在店中央,环视着鞋架上一双双颜色雷同,鞋型类似的皮靴。我冲店外的三个伙伴们,摆了一下手,示意他们进来。他们进来后,我能从他们眼神中,看出他们也喜欢。汉典竟然发自肺腑的说了一句“喔!还有这么好看的鞋子。”店员可能发觉到,我们对这个牌子的鞋不了解了,随后走过来向我们介绍。我告诉他:“别说话,我们会买,先让我静静的看一会。”走到鞋柜旁,一股皮质的香味迎面扑来,我拿下一只显眼的酒红色短靴,捧在手里,很有份量感。我像观赏艺术品一样,仔细的观察,它的标志,它的楦形,它的走线,它的每一处细节。从那一刻起,我成了这个品牌的忠实粉丝,我几乎拥有了这个牌子所有的款式。有些款型,我压根就不适合穿,但我也把它陈列在我的鞋柜里,我想这就是喜欢与爱的区别吧。直到现在,从西单买的那双875型皮靴,依旧服役在我的生活中,它陪我度过了人生中充满戏剧性的十多年,它见证了我从一个男孩儿到男人的蜕变,它就像我的战友一样忠实的陪着我。汉典自己挑了一双8111,秀异挑了一双8130,大奇挑了一双1907。我们从那家店出来后便刘培和马芳会合。帮她俩买完中意的衣服后,我们又听从她俩的建议,每人挑选了一身,适合自己的衣服。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我们竟然连午饭都忘了吃。可见,西单让我们多么忘我。大家回到酒店后就睡了,睡了一个小时左右,大家凑在一起,各自换上自己的衣服,互相打量着。刘培看着镜子里脚踏REDWING,下身深色牛仔裤,上身黑色羊绒开领衫,外披各色休闲小西装的四个男孩,不禁的赞叹道:“有点意思。”汉典挺胸抬头,摆了个酷酷的POSS,看着镜子里的我说:“是不是有小马哥的风范了。”我摇摇头,咂巴了一下嘴说:“好像还差点东西。”汉典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抬起胳膊,漏出手腕儿说:“嗯。还差块表。”

那天晚上我们去了《全聚德》吃烤鸭,感觉这远近闻名的烤鸭也就那样。后面三天,我们瞻仰了伟大领袖毛ZHU席的遗容。观看了毛ZHU席起草,周总理题写的人民英雄纪念碑碑文,简单了解了我们中国民族的荣与辱。登了天安门城楼,俯览了天安门广场的全貌。参观了紫禁城,摸了皇城墙。到了长城,装了把好汉。游览了北海公园,喂了野猫。钻了后海的胡同,坐了人力车。看了鼓楼,吃了南锣鼓巷的冰淇凌。重新逛了西单,买了块表。

旅游绝对是考验体力的,三天的时间累的我们腰酸背痛,但我们身残志不残,还要南下去上海。由于大家实在累的够呛,坐火车又太折腾,加之都从没坐过飞机,我们决定飞着去上海。酒店帮我们订好机票后,通知我们明天下午首都机场四点的航班。离开北京的前一天晚上,我总感觉,这他妈北京来是来了,吃也吃了,玩也玩了,乐也乐了,怎么还觉着缺点东西呢?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新闻联播,我思索着。当电视机里传来国歌声,我看到电视里,主席在为一位他国来访的总统举行欢迎仪式。看到这一幕,我终于知道缺什么了。我猛地坐起来,拍了一下大腿,说道:“仪式感!仪式感!”听到我说这话,与我同屋住的大奇停止了抠脚,说:“啥仪式感?”我说:“欢迎咱们的仪式感!明天早上,跟我去天安门看升国旗。”大奇忙忙摇头说:“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我这脚丫子,明天能下楼就不错了。”我穿上拖鞋走出房间,来到秀异的房门前,按着门铃,喊着他的名字。许久里面才传来他不耐烦的声音:“谁啊,谁啊!”他没好气的喊道。我说:“我!”他说:“有事吗?”我说:“没事就不能开门了?”他不耐烦的说:“忙着呢!”这个点忙什么呢?哎呦!瞬间就明白他为啥不开门了?连忙说:“没事,没事,继续!您继续!一二,一二,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然后我打着节拍,走到汉典的门口。按了门铃后,汉典光着膀子从房间出来,房门半掩着,他倚着门框对我说:“啥事?”“怎么,你俩也忙着呢?”我问道。刘培头上系着头巾,穿着吊带背心,把门完全打开,靠着另一边的门框上说:“忙你大爷!”我说:“哦,那个,那个明天早上,我准备去天安门看升国旗。你们去么?”刘培听完这话,说了句“有病!”,白了我一眼,扭头就回房间了。汉典说:“几个人去?”我说:“目前只有我自己,你要去就是咱俩。”“别介,把后面一句话去掉。”汉典说完这话,随即“砰”一声关上了房门。我气不过的冲房门骂道:“我CAO你大爷的!一群有异性没人性的东西!”

回到房间,大奇看着我闷闷不乐的样子,奚落道:“怎么样?一个救兵都没请来吧。”“操!这有啥?不去是你们的损失。”我逞强的回答道。随后我就上网查了升国旗的攻略。很不幸,明天是礼拜日,人应该不会少,所以要一到两个小时去。那天的升旗时间印象里,应该是六点过几分。跟木子打了一会电话后,我就定好明天凌晨四点的闹铃,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我准时起床,洗刷完毕后,仔细的捯饬了一下自己,皮靴擦擦净,西装整整齐。四点半左右,我出门了。刚出门,我就看到汉典靠在楼道的墙壁上,他显然只是洗了一把脸,头发有点乱。他盯着我向他走去,说:“你他妈弄这么利索干嘛?你是去相亲还是去看升国旗。”我走到他面前,得意的整理了一下衣领,对他说:“这样会显得更有仪式感!怎么?让我骂明白了?”他打着哈欠说:“老子怕把你这个孙子给丢了,回去不好跟你爸妈交代。”我说:“没事,真丢了,你就满北京城吹口哨,我听到准回复你。”他抬了一下头说:“别贫了,走吧。”

我俩打上车,也就有五分钟的时间,我们就到了。下车后,我对汉典说:“哥们儿,今天跟我来,你赚大发了。”汉典说:“这怎么说?”我告诉你个窍门:“一会升国旗的时候,你就想象着,你旁边除了仪仗队和护卫队,没有任何人。你把自己想象成某个国家的总统来访问,他们按照国际待遇来迎接你。”说完这句话,我就学着曼联传奇球星——坎通纳,进球后的样子:竖起衣领,用军临城下的眼神傲视四周,昨晚看完新闻联播,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本来有点困意的汉典,彻底被我这,他所认为的不正经,恶心醒了。“你他妈是真有病,从小就爱说胡话,还他妈把自己YI淫成总统了,真行!”汉典恶心的说道。“什么叫YI淫啊,这叫想象力。这辈子总统是当不上了,想象一下怎么了?”我回击道。“好好好!大哥,求你了,你自己在心里想就行,千万别说出来,我受不了。”汉典假装讨饶的说道。“操!瞧你那点出息。”说完我就跑过马路,冲天安门广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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