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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阴阳逆转妖肆行 自有帝竹携雷来

大地方始,寒冰霜下紫氲朦。皑皑冬落,雪覆诸峰,往生路上尽妖魔。看山河万顷,愁云惨淡,遍野皆是鬼与邪。

乾坤变卦,一丝辰光破古今。昊日涅灭,混沌翻卷,顿使阴阳逆轮转。观天边云海,灰雾蒙蒙,入目无不死和寂。

昊日当空,群星避退,有氤氲道气自山峰而来,浩瀚如海,自连绵九重而不休矣。忽山水千变,天地如墨,一丝辰光突起,于日轮尽头极尽灿烂。惶惶光芒不可直视,似要掩盖太阳神圣,颠覆宇内青天,重建苍生秩序。

诸阳凋零,圣光不在,冷啸的冰雪自辰光处而来,一转山河瑟,二转众生惧,三转乾坤谢。瞬间大地苍茫,白雪覆诸峰,皑皑落下甘,仿佛女神薄怒,执杖一挥,人间腊月。若是如此,虽是寒冬冰凉,却不至于绝望陇上,万般无奈。

只见天与地的尽头,玄黄分离,一丝紫痕伴着混沌若隐若现。且在紫痕之中,仿佛有生灵在呐喊,在嘶吼,在愤怒的咆哮,隐有破灭两仪囚笼之威,君临九天十地之能。

当!刹那,紫光由浅而深,转瞬间光缕无数,令江山万顷蒙上紫氲,于古老的钟声下挣扎而出,仿佛真有生灵借天地之力重塑前世躯。

刀光剑影,一夜纷乱,好不容易有个安宁,下甘百姓入觉刚醒,忽现多年生活的天地大变,无数妖魔横行,一切犹如末日。

“什么东西?”城外一老者习惯性早起,打开大门,正欲务农时,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滚蛋,放开她?”少年见女孩死在血泊中,怒冠冲发,一腔热血都快沸腾了。

“哥哥,哥哥,我们要被妖怪吃了吗?”一个小女孩拿着洗的快要发白的毛绒娃娃,躲在床底下,柔柔地问道。

“妈妈,你怎么了?”三岁大的孩童在血中抱着残肢,满眼呆滞,不知所措。

山中精怪,老辈深知恐惧,早早领族群撤到大山深处,远离世道纷杂。可人族却浑然不晓,依旧过着醉生梦死,灯红酒绿的生活,或者说有人刻意在掩盖将要发生的巨变。

此时的城中,只见天变,不着灾难。换句话说,妖魔横行虽是摧枯拉朽,所到之处血骨乱飞,但却视下甘城如平地,眼中不曾见到,杀戮自行转道。

此事极为怪哉,非只言片语所能尽述。而城中百姓也从一开始的慌乱中渐渐冷静下来,看着城外尸寒,血骨连天,默默祈祷,暗自同情,却不敢有人前去持刀戈踏出城门救同胞半步!或许有些少年情绪激昂,一腔热血想冲出城去,但一旁老者怎可放弃,万一城门打开,跑进来一两个鬼怪,如何应对,只能放弃他人,让杀戮早些安宁。

学子府,后山神迹,金佩言,金葬二狮相对而坐。

“人类的可悲之处在于其滥用本不该存的无知,去怜悯战争中举世皆灭的凄凉与憎恨妖魔横行时滥杀一空的残忍,直到悲天悯人,道德至上。也许共患难能恪守本心,谨记生命之贵,可伴随历史车轮,一旦富贵满堂,便渐渐淡忘无尽岁月中血骨连天,万物蝼蚁的真相。分明百般落后却因一点成就而妄自尊大,号帝自称,直至灾难来临,一切重头,继续陷入这无底的轮回中。”金佩言看着天边,嘲讽道。

“当深知安全,做与不做无碍时,便放弃进取,于瓮中苟延残喘。”金葬接过话题说道,“当灾难不殃及国脉,人族便放弃抵御,使弱者洒血,以图心中那不可告人之秘。”

“这片宇宙打翻了天,人族早已跌落主宰之位。昔年便葬送了无敌的资本,如今还是这般不思进取,大发灾难后的福源,如此这般,我看尔之祖先还能护到几时?”金佩言冷冷笑道,“蒙受祖先恩惠,天灾或许不可尽灭尔等,可老朽不才,偏要‘倒行逆施’,以血阵为引,将灾难不可完之事,尽数达也。”

“什么福源,长老可否明示?”金葬有些不解,疑惑道。

“等你今日安然度过,血脉进化时,这山外山的机缘便可一争,否则对手太强,你还是算了吧。”金佩言沉浸于故往的画面,时而摇头,时而叹息。

“长老,你且放心,我……”

轰!金葬话尚未说完,天地中钟声忽响,雷霆乍起,如道轻吟,宛似春风拂过,万物洗尘,可净化心灵,令人重回赤子之境。

只见一音妙曲,雷电划过长空,似玉明泽,不在爆炸轰鸣,粉碎一切,而是犹如道音,好像仙钟。只轻声吟唱,便可净化人间地狱,寂灭鬼物邪祟。

阴阳逆转妖肆行,自有雷霆从玉来。三重雷电如开天辟地下的黎明曙光,九片音曲似鸟语花香中的勃勃生机,一明玉泽更像指引众生前进路上的不灭明灯。不过片刻,妖魔尽去,万物复苏,大地光新一片,生机怎是旺盛两字可言。

“长老,这是何物,分明雷霆万钧,为何却有一种春风拂过之意?”金葬睁着铜铃大眼,分外不解。

“古老神话中的一种雷,只在典籍中有所提及,名字或许早就葬送于岁月长河。”金佩言顿了顿,接着说道,“传说中这种雷与长生者有关,被后世圣贤所掌,开往业之太平,守天地之福泽。”

“又是传说,古代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才能埋葬如此多的大术与种族,使代代衰落,传承不现。我既以葬字为名,便要打开过往画面,一览旧时风采。”

“过去可开创盛世繁华,今朝也未尝不可。历史只需追忆,与之映照,以图未来风骚犹胜,不负古今无敌名。”狮族太上长老仿佛回到少年,激情四射,大手一挥,刚要大话一番。

天地中钟声又响,异象突变,一条长河横贯宇内,若隐若现,似近似离。河水中依稀可见朦胧身影,或顶天立地,或洒血他乡,或剑立无常。但若仔细凝视,一道水雾横陈,身影顿消,不可视也。

不见悠悠古今人,尚可一视万丈河。河水千曲百转,流淌不同时空下各个天骄,怎生见得,画面浴血处,自有无敌者。突然画面破碎,一颗翠竹洞穿天与地,连接宇和宙。它巍峨不朽,它生机无尽,它功德无量。三千古宇宙,诸天万域因之而转,长生得道,苍生守护更因之而起。

就在太阳尽头,一抹辰光灿烂极盛时,清脆之叶刹那覆盖,一叶遮天。就在紫痕愈开,种种不屈化作巨吼,险些临世时,翠竹移位,扎其上而生,万道绿光汇集,一转天地如初。只是之后,妖魔尽去,灾难瓦解,钟声雷声翠竹声已是不闻,不晓是落幕还是同死。

“万物膜拜,天地臣服,世间怎会有这般灵物,不可能,绝不可能!”金佩言万分不解,一双铜目满是不信。

“长老,莫非那竹子有天大来历不成?”

“我辈修行,以天地为镜,万物为源,增已身,模天道,以图厚积薄发,问鼎长生。可今日你也看到了,天地都得向它臣服,岂非颠覆常理,逆转主次。”

“长老,你的意思?”金葬突然想到一个很可怕的猜测,天地并非绝对的主宰,天外依旧有生灵在主沉浮,那么依赖天地下的众生万道?

好久之后,金佩言冷静下来道,“记住,此事关系重大,务必遗忘,否则我害怕将有不可思议的事情要发生。好了,异象过后,山宝不再敲响,融合的契机已到,我很期待你能走到哪一步,另外这安定许久的下甘城也该引来一场更大风雨了!”

此时,从神迹中走出十八位黄金狮子,坐在一旁护法。金葬点了点头,朝空中打了个印结,立马刺目红光浮现,在白天格外醒目。随后,圣母庙水声沸腾,引得一江地脉从山外山飞卷而来,磅礴浩瀚,似金如龙,好像那天地间最为纯粹的宝珠。当地脉汇集庙后时,一点灵气氤氲,神海倒挂乾坤中,汲取神像中的众生信仰,合衍渡劫天雷。正因三才合一,莫名之力连接梦秋二人,且一水华灵魂从中飞出,落于一旁,飞速生灵躯。面容与那先前水儿一般无二,只是无丝毫生机,与尸无样。

当三女被接引于空中而立,云海中再一次划过雷霆,只是这次巨音轰鸣,声柱庞大,却不曾拥有那般恐怖的异象。

地脉,灵气,信仰,三物合一。梦,秋,水,三躯破碎,在三物中重组。依稀可见天狐突生,三变正在合一,浩瀚地脉为体,灵气神海为法,信仰之力为神。不过天空雷电落下,大如银川,宛似瀑布,生生轰在狐身,欲打碎世间不良之物。

叮咚!一音琴诀响彻天空,紧接着万物萧瑟,萧瑟中秋枫落尽,香气扑来,两道粉红玉柱直射云海。天狐身躯恰在此时合一,巨大的身影遍布下甘,张口一吸,刹那无数妇人孺童灵魂一紧,眼中神采尽去,仿佛凭空被抽取半条命。紧接着,天狐银爪虚凝,汉子老人修者浑身无力,躯体一软倒在地上,半分力气都不存。

若有心者,便可发现若先前不曾信仰圣母,未临庙宇,分毫无碍,依旧活蹦乱跳。只是大难过后,身旁人又经折磨,这等未知恐怖不知何时能散,宛若最可怕的黑暗笼罩,使得下甘人心惶惶,不知所措,哭的骂的大有人在,仿佛进行生命中最无力的挣扎。

狐身三变借众生本源彻底融合,进化后的天狐容貌大变,飒爽英姿。一改先前清风柔弱,叶梦儿气势如虹竟要压制众修士,在空中奔走飞过,肆意吞灭雷电,睥睨山中山外。

“再多风采也是徒做嫁衣,为他人铺路。”金葬坐于神迹空中,九环缠绕,金光惶惶不可直视,“你的辉煌已到尽头,是时候我花盛开,百花凋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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