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重言无可反驳,只能晒笑。“嘻嘻。放心。放心。”
他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却在说,自己不是太放心。
他不放心的是秋莎。‘她真的能适应没有亲人在身旁的环境吗?’
秋莎已经是二十岁的人了。按正常年龄算,她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
她与自己的沟通一直很顺利。简柠懂得心理学,懂得如何正确的与一个阿斯伯格沟通。他们之间应该是没有障碍的。
简柠很自信。顾重言却莫名的感到不安。他故意批评他盲目乐观,是希望他能谨慎对待任务。
可是,简柠对他的提醒不屑一顾。“你就放心吧。”
简柠的自信不是没有根据的。他自认为在性格本质上,自己是一个禀性纯良、脾气温和、懂得控制情绪的人,在任何条件下自己都不会与秋莎发生丝毫的正面冲突。
就是退一万步讲,万一……万一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发火儿,他也会看在只有七天的份儿上强忍着不发作。所以,他认为,顾重言絮絮叨叨的叮咛简直就是多余。
顾重言用笑来稀释心中那隐约的不安。“哈哈……”的确,絮絮叨叨的说了那么久,他也觉得自己确实有些神经质了。
可能是关心则乱,自己太过担心秋莎,才把一切想的复杂了。
简柠是他请来的。他与简柠同学多年,对他非常的了解。他应该对简柠有信心。
秋莎呢,自己给她咨询了这么久,状态一直都很好。自己也应该对秋莎有信心。
对。对。对。顾重言自己安慰自己,不要那么的杞人忧天。
可是,这样的安慰完全没有用。他心里的担忧并没有减少一分。
他太渴望成功了。如果这一次成功了,那么秋莎的治疗成果必将有一个很大的飞跃,而且是质的飞跃。
她有可能彻底康复。顾重言的心情既忐忑又兴奋。
这一次的实验顾重言计划了许久,筹备了许久。他一直等待着一个合适的实施者出现。可巧,简柠就回国了……
秋莎的妈妈对此是大力支持的。她太渴望秋莎能快点儿好起来了。
然而,世事难料。为了防止恶性后果的发生,顾重言很想将自己的计划与简柠反复、仔细的沟通。他要说的很多,很细,而且必须很透彻,那样才能保证简柠和秋莎在相处的随机状态仍然可以对她的行为和情绪可控。
可是,如果他把一切都讲明白了,那么这个实验就变成了预先设计好的规定动作了。啊——如果真是那样,那么这一次的冒险,便也失去了它初原的意义和目的。
秋莎那边,顾重言和秋莎的妈妈都仔细的叮咛过了。
“秋莎,你出门时一定要跟简柠哥哥打招呼。”
“你想做什么一定要向简柠哥哥报备一下。”
“你一定要听简柠哥哥的话按时吃饭。”
…… ……
想说的话,他们反反复复的说了许多遍,总还是觉得不足够,不彻底。
秋莎的妈妈终于悬着心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