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可能是条件和认识的关系,医生诊断不够全面,也不够确切。那时候,她被诊断为是多动症。后来,又被改为是抑郁症。虽然诊疗的不完全对症,但是及时的治疗还是对秋莎的病情有一定的缓解作用。”顾重言心里是难过与心疼的。
原来是这样。简柠似乎已经屏息很久了。顾重言一说完,他立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随之慢慢放松下来。“那么……你是怎么……”害怕直言戳到顾重言的伤心处,他用手比划了后半句的话。
他的意思,顾重言是明白的。简柠在照顾他的感受。
他怕直接用语言来说,会不小心戳中未知的不应该的地方,令顾重言在心理上有不好的感受。他转而用肢体语言来表达,好让顾重言在理解手势的过程中得到缓冲,想清楚自己是否情愿主动的说出事实。主动的表述可以有自主权,拿捏那些要讲,那些不要讲。
顾重言从眼角儿浅浅的瞟了简柠一眼,理解而又感激的笑道。“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呗。跟我还用得着拐弯抹角儿的客气?”
“没有。”简柠体贴的否认。
经历了几年的商海沉浮,他的外表历练的越发的冷峻、干练。他的内心却依然柔软、温暖。“就是……我没有想好……要从哪里问起。”
“呵呵……我与秋莎是在一年多以前偶然认识的。”顾重言微微的一笑,目光从简柠的身上移开。他怕面对着简柠会失去说出真相的勇气。
“去年六月初吧。那天,天下着大雨。我开着车,从学校附近的过街天桥儿那里经过。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左右一看,恰巧就看到了秋莎全身湿透的蜷缩在那个天桥的下面。”顾重言的目光随着他的神思渐渐飘远,飘往他和秋莎初识的那个时刻。
顾重言的眼前清晰的浮现出自己初遇秋莎时的情景。他的脸上现出怜惜和悲悯的情感。
“我从车窗里看到她的时候,她的样子就像是一只被雷雨惊吓到的小鸟儿,全身尽湿,铩羽而驻,柔弱不堪。就……只一眼,我……动了恻隐之心。在路边儿停了车,我从车上下来,不顾一切的跑过去问她。”顾重言说到这里,内心激动,声音微微的颤抖。
“当时,她的目光呆滞,凝固成一条直线。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凝视着前方。人一动不动的蜷缩着,紧靠在桥礅的根儿上。”顾重言一边说着,一边变幻着眼神儿,内心重现出他当时看到秋莎时的感受。他实在无法忘记那个情景。每一个细节至今都历历在目。
“我不停的问。不记得的问了她多少句话。她就那么缩着,一个字也没有回答我。我当时怀疑她可能是因为经受了天大的恐惧,所以才会那样的。”顾重言的表情纠结不清,似乎眉眼儿的肌肉不够用,一下子无法清楚的表达出内心多重情感交汇在一起的感受。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秒不可阻挡的一下子全涌了出来,令他面部的肌肉忙不过来。眉眼的形状变来变去,不知如何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