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柠很想眼前的画儿能活起来。
不是有那种画纸上美丽的姑娘偷偷的走下来,为心上人做一顿美餐的传说故事吗?
‘秋莎应该是不可能。’简柠立刻用了否定式。
秋莎,阿斯伯格症患者。她会明白什么是爱情,什么样的人是心上人吗?
她的世界是黑白分明的。
在她的世界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他也许只能看画儿。
…… ……
十二月来了。
秋莎平常一样来到顾重言家。一进门,她惊讶的发现顾重言的家里好像不是他一个人。门厅的地上多了一双女人的短靴。
秋莎低着头,怔怔的看着那双女人的短靴。
“秋莎。是秋莎来了吗?”顾重言从厨房里发出喊声。
秋莎没有回答,仍在看那双短靴。
接着,顾重言所在的方向响起一个女人甜腻、柔润的声音。“秋莎。”
秋莎向里面走了几步。她看到厨房里,顾重言和一个女人并肩站着,她的身上扎着和顾重言一样的围裙。围裙应该是新买的。同款,他们一人一条。
这个女人叫秦蔓。她是与顾重言同在一个办公室的老师。
果然是有别人。秋莎的心情瞬间低落下来。“对不起重言哥哥。我回来晚了。”秋莎说话时神情明显有些落寞。
顾重言冲秋莎亲切的微笑着。“没关系的。快进来。”见秋莎没有换鞋,他从鞋柜里拿来秋莎平常穿的那双旧拖鞋。
秦蔓当然立刻就注意到那是一双旧拖鞋。它不是新的,是秋莎专属的。她来时,顾重言从柜子里拿出的是一双没有穿过的新拖鞋。所以,她是新人。新人就是外人。
“第一炉饼干已经做好了。秋莎啊,你来的正好儿,帮我们装袋吧。”秦蔓话里话外显出与顾重言的亲密。
‘我们’,好尖刺的字眼儿。
顾重言拿出准备好的包装袋给秋莎,领她到餐桌那里帮忙装饼干。“来。在这里装方便。”他给秋莎绑围裙,戴一次性手套儿。
秋莎走过秦蔓的身前,略停了停,向她微微的点头致意。“秦老师好。”
“你好。”秦蔓装作坦然,实际心里酸酸的,因为秋莎的旧拖鞋,因为顾重言的态度。尽管如此,她的脸上仍然保持着笑容。
这次真的是来对了。她要好好的把握住这次机会,设法将秋莎和顾重言隔离开。
他们在同一间办公室上班已经好几年了。在今天以前,他们的关系从来没有比一个办公室的同事更进一步。
因为从前,她是骄傲的,根本看不起任何追求她的男士。周围的男人中,也只有顾重言的条件稍稍能入她的法眼。可是,她的骄傲让她不能主动。她常常告诫自己。她是恋爱中的女王,不可以在恋情没有开始以前就失去骄傲的身份。
顾重言这个家伙就像是一个榆木疙瘩。他对感情什么的似乎并不关注。她又不肯低头,就只能那么等着。
顾重言是个男的。他是等的起。可是,她是个女的。今年她是二十九岁。等过了新年,她就是三十岁了,快要等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