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一年半后,穆青及冠,霓凰受召回京,皇帝告示天下,为郡主择婿。
霓凰听着这个消息,不如前世那般无谓,只是心中冷笑不已。她的身体如今再也不如过去,整只右胳膊皆已青灰,虽然左手已是不妨碍正事。可是只要靠近了她就闻到那股恶臭,如今,整个皇宫与朝堂都已经知道,知道她当初‘曾被人在战场上设计中了毒’。
可这样的她,居然还能够被皇帝陛下给猜忌,也不知道他们这个陛下是不是太过看得起她了。
领了圣旨,霓凰直接就回了穆王府中,再也不见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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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青这两年整个人都是烦躁的,尤其是回到了金陵之后就更是烦躁。他不知道自己的姐姐缘何会中这般的毒,弄得不人不鬼的,可是看着姐姐不准他请来的大夫靠近她,整个人完全就是不在意的样子,他也就不在意了。
也不是真的不在意,只是,姐姐说她已经有寒医荀珍问诊了,请再多的大夫都没用。而且寒医荀珍说了这个毒解不了,但是可以保她性命无虞。所以,穆青纵然再有不甘,也只有忍了。
原本就打算这样过下去也好,可是那个天杀的陛下,居然在他刚成年就召他们回京,甚至不经姐姐同意就给姐姐招婿,真是气死他了。虽然穆青也很想有个人来照顾姐姐,可是不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穆青不傻,他明白,陛下这一番作为就是为了给他警告,为了留下姐姐而已。
这些日子,看着姐姐总是在没人的时候‘冷冷的发笑’,穆青真担心霓凰会做什么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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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穆青一直念叨着的霓凰,此时正扬着穆青眼里的那种‘冷笑’,看着自己手掌。真好,再过没多久兄长就会进京,而她的血毒,也只需要大半年就可以炼成,真是太好了。
每每想到这里,霓凰就眼底放光,全是满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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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凰一直忍着没去见梅长苏,直到那一日皇后请她一齐去宁国侯府,说是要让她见一见那个名满江湖的书生。
呵!书生?这个托词还真是优雅。
虽然知道这一次定是见不到兄长,可是霓凰依旧是随召去了,不为别的,她就是想离她的林殊哥哥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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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侯府,萧景睿刚刚教训了一阵谢弼,就带着梅长苏回了雪芦。
雪芦中,萧景睿正跟梅长苏道着歉,可是此时,梅长苏却是突然开口:“刚刚谢弼说,霓凰郡主也来了?”
萧景睿霎时间一愣,苏兄何时对郡主感了兴趣?可也只是怔了一瞬间,反应过来的他,连忙开口回答:“是啊,皇后之命,就算是郡主,也不可违抗。”
梅长苏只是微微一笑,而后便道:“我前些年在琅琊阁修养过一段时日,那时曾远远见过郡主一面……”
“很近!”飞流突然开口。
梅长苏怔住,萧景睿不解。
梅长苏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在说谎,所以飞流才插嘴。微微沉顿了下,梅长苏便道:“是与郡主说过那么些话,而且,还有些感想。”
萧景睿点了点头,道:“郡主的风姿的确无人可及,尤其是前些年……”说到这里,萧景睿不由又叹了口气,“只是可惜天妒英才,郡主这般的人物,竟会在战场上被人偷袭,身中剧毒而不可解。如今,陛下下旨为郡主招婿,也不知道是否能够给郡主招来福音。”
梅长苏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端起茶盏抿了口茶,他才说道:“我听说,这些年里,郡主的左手已经代替了她原本的右手,所以上战场,依旧不费心力?”
萧景睿笑了笑,道:“哪能不费心力啊,这毕竟是在战场。”话说到这里,考虑到梅长苏虽然是一个江湖盟主,可到底是个文弱书生,所以也就没有多语下去。
“苏兄今日与我说了这么多郡主之事,可是想要见她?”
梅长苏不由一笑,摇头道:“我不过是好奇而已,你不要多心。”
“哦。”萧景睿点了点头。
正打算跟梅长苏继续说些什么,结果这个时候谢弼又是来了,他直接朝着又想要跟自己说教的萧景睿说道:“你别再念了啊,这一次可不是我的事儿,是郡主自己来的,说是好奇那个能够跟蒙大统领打成平手的小侍卫。”
萧景睿顿住,而后问道:“那,皇后呢?”
“皇后已经走了。”谢弼回答,他说着,就对着飞流笑道:“霓凰郡主是个难得的高手,所以才想问候一声你的。”
飞流难得的有些孩子气的笑了,他看着梅长苏朝着自己点了点头,这才一溜烟的出了雪芦去见霓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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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送走了萧景睿,梅长苏在飞流的伺候下躺在榻上。
看着飞流在玩着折纸,梅长苏笑着朝他问道:“今天,霓凰姐姐跟你说了些什么?”
飞流停下折纸的动作,抬头思考着,半晌才道:“苏哥哥,等着。”
等着?梅长苏笑笑,霓凰让他等着啊……可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呢?他这身体,越来越不复从前,要不是有蔺晨的护心丹,连他想要的这两年都不可能有。
想到这些,梅长苏不由有些悲观。若是霓凰的记忆没有错乱该有多好?那么,她的心中,就只有聂铎。
叹气,梅长苏不禁想着,我的存在,以前没有为她带来过幸福,起码以后也不要成为她的不幸。可是如今,却明显做不到这一点……霓凰,还是没能够想起聂铎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