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黑下来的时候,老九来了,面色有些凝重,看着在整理衣物的华寻风,他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
华寻风将打好的包裹放在边上,朝刚进屋的老九道:“九叔,我想要离开武原镇。”
老九微笑,问道:“寻风,你现在已经是一个画者了吗?”
华寻风点头:“我去邺城时候刚考上的画者。”
老九点头:“好孩子,连我也满了十几年,在这之前我一直当你是个没有抱负的人,但没想到你会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要是老爷在天之灵,也会感到宽慰的。”
“要是我及早的表现出我的天分,我想我也活不到今天了。”华寻风解释道:“为了万无一失,九叔我也瞒着,还望九叔不要怪罪。”
老九拍了拍华寻风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傻孩子,我怎么会怪罪,我只会感到欣慰,你小小年纪不但天赋异禀,并且还知道隐藏锋芒,这是好的表现,只不过你才迈出去第一步,将来还需要走很长的路,因此还是要多加小心呀。”
“我准备去艺盟。”华寻风说出了去向。
老九脸上浮现笑意:“我也是这个意思,考上艺盟的学院虽然很难,但九叔相信你一定可以考上,只不过……我有一点担心,武原镇离艺盟所在地轩辕坡有上千里路程,这期间宇文晨阳绝对会对你下手。”
华寻风叹口气道:“我担心的也正是这点,我刚晋升成画者,面对一般的平常人还可以自保,但面对宇文晨阳派来的杀手就束手无策了。”
“我跟你去!”老九没有犹豫的说道:“虽然我只是一介武夫,远不能与艺人相提并论,但我多多少少有些人生经验,有我在也可以让你多一份周全。”
从老九进屋的那一刻,华寻风就已经知道他的来意,只是想到路上的危险后,华寻风就有些迟疑,这一去多半凶多吉少,又如何能够连累他?
“留在这里只能等死,去艺盟至少可以生出一些希望。”老九郑重说道:“不要考虑路上的危险,这十几年来,我天天喝醉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那有劳九叔了,我准备明天一早就动身。”为了早日脱离宇文晨阳的监视,华寻风决定提早动身。
“现在你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就算想方设法的逃脱那一双双眼睛也是不可能的,所以路上会非常的危险,能否顺利抵达轩辕坡,那就得看你的造化了。”
老九的话中带着无奈,宇文晨阳的势力之大完全不是华寻风能够抗拒的,当然也不是他能够抗拒的,所以华寻风想要顺利的抵达艺盟所在地轩辕坡,唯有看运气,也只能看运气。
“对了九叔,树爷爷要离开华家了。”华寻风想起树爷爷要一道离开的事情,觉得还是提早通知老九一声,也好让他有个准备。
“树老要离开?去哪里?”
老九有些吃惊,他不知树老的身份,也不知为何与他一般的对华家不离不弃,但咋一听到他忽然间要离开还是有些吃惊。
“与我们同路,也是去轩辕坡,他说他在那里有个朋友,他去是为了见他一面。”
听到华寻风的话,老九并没有担心,反倒是脸上似有似无的露出个微笑,道:“明天早上我来叫你。”
…………
是夜,武原镇一只信鸽信飞入了齐国京都,落在了一幢豪华的院落里边一个正在赏月的中年人肩上。
那是个男人,身材伟岸雄壮,身上不自觉的透露着一股渗人的霸气,看着这只熟悉的信鸽,他的眉角轻轻的皱了起来。
将那封信拿在手中,开始慢慢的阅读,没多大一会,他皱起的眉头皱的更加紧了,那是愤怒了的表现。
“夫君,你在担心什么?华云已死,一个懦弱的废物难道还能够翻起什么波浪不成?”男人边上,一个漂亮丰腴的成熟美妇发话,语气中尽是不屑,看着自己睥睨与天下的夫君为一个她都看不起的小孩子劳心费神,她除了讶异之外,更多的是不忿。
“不!”男人声音稍显沙哑,听起来却犹如闷雷,他仰头看着那轮明月叹了口气,摇头说道:“他前边十几年懦弱的表现是装出来的,目的就是给我们一个错觉,好让他能够活下去……而他的目的也的确是达到了,我们都认为他是个废物,也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只是今天的他才是真正的他,他今年十五岁,可以考艺生了,如果考上艺生,他就能够摆脱我的掌控,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真的考上了艺生,并且还成了一个画者……这小子不简单呐,竟然知道忍辱负重,并且还秉承了华云的修行天赋。”
听到男人这么说,美妇也颇有些吃惊,但随后一想又不以为然的道:“夫君觉得他成为了一个艺者就能够对你造成什么威胁?”
“哼……”男人一声自负的冷哼,道:“当然不能,就算是他再如何天赋异禀,想要对我构成威胁都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既然如此,夫君还担心什么呢?”美妇微笑道。
男人深吸口气,道:“担心奇迹!”
说完这句话,男人的脸色又一次郑重起来,他大声喊了一句,随后一个全身都笼罩在一身黑衣下的人走到了他的身后:“将军有何吩咐?”
“华云之子成了画者,已经得到了艺盟的新身份。”
中年男子的话很简约,像是在述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黑衣人听到后,微一沉吟,躬身道:“将军,十日内他会拥有另外一层身份……死人!”
说吧,黑衣人转身离开,片刻后消失在了茫茫夜色当中。
美妇有些疑惑,朝中年男子问道:“对付一个孩子用得着他出手吗?”
“用得着,因为他是华云的孩子!”
…………
天亮了,华家的大门已经大大的开启,在门口处停着一辆稍显破旧的马车,车夫是老九。
华寻风站在华家的大门前,看了看门上边华云亲手题字的匾额,没有说话。
门里边,是华家一大群家奴,他们的脸上透露着惊恐,不是担心华寻风,而是担心他们自己,他们的任务是监管好华寻风,但现在华寻风就要离开,离开他们的监管,而他们又无法阻止,所以惊恐。
华寻风没有在意那群人的眼光,将眼神从匾额上收回来的时候,他径直上了马车,对于这群下人,没有什么对他们好交代的。
树老早已在马车上,见到华寻风上来,只是微微颔首,便又一次专注的开始修他的那盆盆栽。
这盆盆栽有些特别,本来繁茂的树枝树叶已经被树老修剪成了一个狼的模样,这一刻树老在做的,是用他最小的那把剪刀给这匹栩栩如生的狼修剪着头,很专注,很认真。
华寻风想要打声招呼,只不过见树老太过用心也没有出言打扰,将包裹放好后,便坐到了树老的身旁。
随着老九的一声吆喝,马车轻轻晃动,车轮滚滚,方向朝南,目的轩辕坡。
华寻风的路程开始了,一切都将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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