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陡峭,因连绵的春雨变得很湿滑,又树根盘错,杂草纵横,青苔丛生,特别难走,燕子从小在山里长大,也算是爬山小能手,却好几次脚下一滑,险些就摔滚下了山。
走在前面的叶卫国回过身向燕子伸出手,脸上却是笑意盈盈。
燕子气鼓鼓的问他:“叶卫国,你笑什么?我只是多年没有爬山了,生疏了。”
叶卫国脸上的笑意更甚,一把就抓住燕子的手,说:“别逞能了,你要滚下去了,我们还得再爬。记得我们小学的时候有道数学题吗?青蛙从井里往上跃又向下滑的那道,算算多久我们才能到山顶。”
燕子薄怒叫到:“叶卫国!”
试图将手抽出来,哪知他拉得特别紧。
叶卫国比燕子大不到5岁,也许是两人年龄相当的原故,他们两人在一起经常的薄嗔轻骂,燕子反而觉得他们的相处很轻松随意。
燕子恍惚记起,当初她认识那个“冷面人”的时候,他也是近三十岁,怎么那时她就觉得他好大,那么的怕他呢?
正在出神,踩着一块青苔,脚往下一滑,就要往山地上摔趴下去。
叶卫国赶紧用力拉住,止住了燕子趴下的趋势,燕子探到一根横着的树根,麻利的用脚踩住,站了起来。
“没摔疼吧?”
“没呢。”
“我有拉疼你了吗?”
“你一说我真觉得手臂有些疼,你差点给我拉脱臼了。”
“对不起,刚才突然间我以为拉的是战友呢,我帮你揉揉。”
叶卫国走近来,一只手仍拉着她的手不放开,用另一只手轻轻的上上下下的捏着她的手臂。
叶卫国的手温暖有力,他的温度、力度通过手心传过来,燕子注视着他低下的俊颜,他的眼神专注、认真,燕子感觉到一种心安和踏实,就这样让他拉一辈子也好。
“好点了吗?”
“没事,差不多了。”
“叶卫国,你闻,有淡淡的香气。”
燕子的鼻子比较灵,闻到若隐若现的清幽的香气从林子深处传了过来。
叶卫国屏住呼吸,眯着眼站着,又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脸朝着左边说到:“应该在左边,走,将手抬高点,小心刺和茅草。”
叶卫国拉着燕子斜横着朝左边山里走去。
叶卫国在前面用木棍扒开灌木和茅草,燕子右手被他牵着,左手举得高高的,紧跟在后,顺着香气一路找过去。
灌木和茅草太深了,燕子的毛衣被扯断了好几根线,手背上也被划了几道浅口子。
走了约一支烟的功夫,地上的灌木和茅草渐渐稀疏了,他们来到了一片松林,高大的松树林立,地上长着厚厚的苔藓,堆积着厚厚的松针,阳光透过高高的松树枝斑驳的照在地上的苔藓和针叶上。
香气越发的浓郁。
在一棵松树底下,一枝兰草正舒展着墨绿的纤长的叶子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两支黄褐色的花茎从纤长的叶子中穿出来,每个茎上都排列着几朵兰花,每朵兰花都有三瓣黄褐色的花瓣,卷曲的米黄色的花舌上点点铁锈红的斑点,阵阵幽幽的香气弥漫出好远。
燕子兴奋的叫到:“是重枝墨兰啊!”
两人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叶卫国轻轻的将兰花四周的松针扒开,从背包里拿出小铁铲,小心的连根及周围的泥土还有最上面的一层苔藓一起挖了出来。
燕子拿着袋子将袋口撑开,叶卫国小心的将兰花及泥土一齐装进袋子里。
叶卫国站直身,从燕子手里拿过袋子,对燕子说:“回去拿紫砂盆栽好,放到你的窗台上,肯定是一室幽香。”
燕子摇着头:“这么名贵的兰花,我怕养不好,还是你养吧。”
叶卫国抿着嘴笑,笑得有点坏坏的,说:“兰花本来应该开在美人的窗台,我一大老爷们放盆兰花,别人会说我娘娘腔。没事,我去帮你养,保证天天去浇水。”
燕子终于反应了过来,拿手捶了一下叶卫国的胳膊,笑骂到:“原来你早打好了主意,真够坏的。”
叶卫国抿着嘴笑着,算是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