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天就是过年了,徐拥军自那次走后,就没有回过家,奶奶打电话给他,他要么不接,要么接了也是一句声不作,奶奶的高血压被气发了,气得住院了。
老司令去了电话将他一通臭骂,并且将电话打到他们军长那里,军长下了命令,他才不得不回家。
60多岁的娘躺在病床上,眼含热泪对他说:“老二啊,你那倔脾气哪个女子能受得了啊!自芳等了你九年,又漂亮又贤惠又懂事,只有她知道让着你。”
徐拥军别过脸,望向窗外,窗外北风吹着树枝乱摆,细密的雪籽打在树枝上,隔着厚厚的窗玻璃,仿佛能听到“沙沙”的声音。
奶奶看他听不进去,哭得提高了声调:“你这个不孝子!你别认我这个妈,你也不要在部队里呆了!我这就让老头子打电话给你们军长,你转业回来,回来。”
徐拥军眼中堆积着浓烈的痛苦,哑着嗓子向他母亲保证道:“我保证现在就找一个女朋友,过两、三年就结婚。”
“不行,再过三年你都多大了,30多了。自芳一直在等着你,她也快30了,一个姑娘一过30就老了,你让她怎么办?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要么马上结婚,要么转业回来,你好好考虑吧。”
奶奶喊着,说完剧烈的咳嗽起来。徐拥军过去扶,被奶奶一把推开了。
徐拥军转身准备出去,身后是老娘咳嗽中大声的怒喊:“你走!你要走了就别回来!”
“你爸已经退休了。你不是不知道,你们军长也是自芳爷爷救的,他可也是将她当孙女一样疼爱,要是知道你让自芳白等了九年,你说,你怎么向你们军长交待?”
“我会向军长解释的。”
“一个女子九年的青春岂是你能几句话解释的,早知如此,你如不愿娶人家,就该早几年和自芳说清楚,现在你只有认命,否则就是无情无义,还怎么有脸在部队里呆啊!”
徐拥军身子一震,身体陡然疆了,迈出去的腿慢慢的放了下来,站住了。
室外呼啸的寒风,似乎通过窗户和门的缝隙钻进了屋内,徐拥军觉得身上的血在一寸寸的冻结,透骨的寒冷。
他艰难的回过头,艰难的拖着僵硬的腿走回来,站到老娘的床边,看着老娘在床上咳成一团,眼中不觉也湿了。
嘴像是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一样,嗓子干涩难受,他努力张了张口,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您老看着办吧!”
说完这句话,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掏出来了,掉在了地板上,一抽一抽的在鲜红的血液中跳动,触目惊心。而疼痛已经麻木了。
婚礼就定在了正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