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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地狱三试

柳羽风灵魂凝聚成型,意识也渐渐回归,他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真实而又虚幻。他很明白这次能挺过来完全是因为那些花纹,他不知道这些花纹是怎样形成,是不是每个人的灵魂上都有花纹,花纹有什么功效,难道就只是保护灵魂用么?这些都迷,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想立马回去问问邱处,这花纹是怎么一回事。一道宏伟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柳羽风的思绪:受雷鞭一千,灵魂凝聚,试考过关。

柳羽风收敛了心神,御着被那片截断了的海托起的灵魂回归了肉体。柳羽风的灵魂端坐脑海正中宝相庄严,灵魂的下面是一片惊涛骇浪。那片海并不再像以前附着在柳羽风的灵魂上,它就像一个巨大的蓝色托盘,承载着柳羽风的灵魂。

灵魂的回归,使得肉体重拾了消失已久的精气神与思想。灵魂与肉体的完美契合,让早已遍体鳞伤的肉体迅速修复。当柳羽风睁开眼睛,身体上的伤已经恢复如初。他走出光门,来到那片湖泊旁。湖泊中水清澈见底,湖面上还散发着淡淡的蓝光。柳羽风临近,湖面上倒映出了他矫健的身影。他微微一笑,重新变得坚定。连续两关都通过了,不仅好好的活了下来,实力也得到了很大提升,这让他心中盛满了喜悦,忘却了痛苦对他所带来的伤害,或者说是对那些痛苦已经不在乎了。

小雪珏还在熟睡,柳羽风没有去打扰它。他明白自己既然还在这里,就说明考试还没有结束。果然,湖面上方的水幕上显现出了考试内容。“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天地有道,道法自然。”

这次的内容很深奥,至少柳羽风根本看不懂说的是什么。光门已经出现了,不过只有一道门,和往常大不相同。这道光门很奇特,它不是一直散发着光芒,而是忽明忽暗的,让人捉摸不定。柳羽风很好奇,这次的考核到底是什么,水幕上并没有指出,具体的考核要求。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越过了忽明忽暗的光门。这是一片非常美丽的空间,柳羽风才进来就被眼前的一切惊的一愣。这个空间有树木花草,有山有河。宛若人间仙境一般,是那么的宁静与悠然。在这里柳羽风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危险,就如世外桃源一般。下雨了,毫无预兆,是那么无声无息,柳羽风连忙跑到一颗树下避雨。雨水淅淅沥沥,落在树叶上,落在花瓣间,浸进泥土里。

眼前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和谐,让柳羽风紧张的心神慢慢松懈了下来。经历过长达两年多的痛苦与折磨过后,在见到如此生机盎然的画面,他终于可以敞开心扉,抛下痛苦的回忆,止住颤抖的身体,尽情的,欢快的沉静于这片世界中。

柳羽风不再躲于树下,他迈步来到雨中,任雨水打湿他的头发,浸透他的衣服,用身体的每一寸皮肤真切的感受着雨水的欢愉。

雨还在下,传出毫无节奏却又动听的乐曲。不知不觉柳羽风沉静了,他笔直的站立,闭上了双眼,他好似在静静聆听悦耳声音又好像在沉沉的入睡。

过了许久,雨停了。天边出现了一道彩虹,美丽壮观。柳羽风睁开了眼,着眼天际。他被那美丽至极的彩虹吸引了,他近乎呆滞,近乎痴迷,最后他流泪了。那曾经的一道道身影从脑海中闪过。他呢喃着“如果,他们还活着看到这美丽的彩虹是不是和我一样如痴如醉呢?”

突然一阵风吹来,彩虹消散了。柳羽风伸出手,想要挽留住最后的一抹色彩,可是它还是消散了,什么都没有留下,就好像从未出现过。天空变得万里无云,阳光直直射来,刺痛了柳羽风未曾眨过的眼睛。柳羽风闭上了流泪的眼睛。心中隐隐作痛。这是一种新的折磨,现在柳羽风才明白身体的疼痛跟心的疼痛比起来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阳光很强烈,不过片刻的时间柳羽风的原本湿透的头发和衣服都被晒干了。至此那一场雨水留下的最后痕迹也再无踪影。柳羽风更加伤感,不知所措,他在想难道是因为他的挽留彩虹才会消散,雨水才会干涸吗?

柳羽风又平静了下来,他尝试着,不再奢求,不再挽留,不再触动。他看向花,娇艳欲滴他只是平静的看着,不用心去感受,不喜悦,不悲伤,只是平静的看着,只是看着。时间如梭,一个月后,花凋谢了,化作了泥土。柳羽风眼睛赤红,无声的哭泣,心中不停的咆哮,为何,为何?只因我出现在这里吗?

柳羽风无力的躺下,就像失去了灵魂一样,变得木讷,呆滞。他就好像不存在一样,周围的在无法让他触动,而他也无法触动周围的一切。他想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算了,现在他明白了,那些亲人的死,全部都是他造成的,因为他的出现才导致亲人的消逝。

又开始下雨了,雨水啪嗒啪嗒的打湿了柳羽风的脸庞,而他还是一动不动,如同死去了一般,毫无知觉。这场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浸透了他的全身便悄然而逝了。天边又出现了一道彩虹,还是那样的美丽。彩色的光芒印入了柳羽风那涣散毫无神采的眼眸。柳羽风立刻坐直了身体,眼中光芒四射的看向彩虹。他近乎癫狂的笑了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流落在地。他转头看向那块空无一物的泥土,他仿佛看到了一朵在努力绽放的花,活力四射,美丽至极。他静静端坐,期盼着,那朵盛开的花。天空下起了白雪,晶莹剔透,纯洁无暇。雪花落在地上,树枝上,柳羽风的身上,渐渐的越积越厚,就好像是地上,树上,柳羽风的身上生长出来的一样,形成一幅独特的画。雪花在地上盛开,在树枝上盛开,在柳羽风未曾动过的身上盛开,在万物的身上盛开。如果柳羽风能在这一刻转眼看一看,就会明白天地的伟岸与无私。可这就是一个人的命运,错过的终会错过,得到一样就会失去另外一样。

柳羽风如老僧入定,任它风吹雨打我自不动如山。经过漫长的等待,雪花消融了,大地开始变得生机盎然。树枝上开始生长出嫩黄的芽儿,小草也把头露出了泥土。而被柳羽风注视的那块泥土,也出现了一点点绿意。他面上毫无表情,可内心却为这点点的绿意喜到癫狂。

他小心呵护那点点嫩绿,不让风摧残,不让雨打断,不让阳光暴晒。在他无尽的期盼下,那点嫩绿开始生长,根茎茁壮,绿意盎然。不过短短几天,就绽放开来。望着那娇艳欲滴的花朵,出奇的柳羽风的心没有喜悦,没有伤感而是平静,超出以往的平静,无喜无悲。水到渠成,他明悟了。世间万物生生不息,死去并不代表消失,自有轮回,万物有定律,强求不可得,不因你而喜,不因你而悲,不因你而存,不因你而逝,放下过往才会绽放将来。至此,柳羽风明白了,为何老祖不收自己为徒,水满自溢,心中被仇恨填满,如何能容下世间,而世间又是道所化,容不下世间,又如何能容下道。

现在的柳羽风的心如大海,又如明镜,它广大无边,又清澈透亮。他盛满了感激,对老祖的感激。

现在的柳羽风并没有放下仇恨,无数亲人的生命在朝夕间被夺走,是任何人都放不下的。只是他的心开阔了,不再被仇恨全部占有,他可以包容一切,即也可以包含仇恨。他既不舍弃仇恨也不舍弃世界,他就像大海那样,不论浑浊的溪流还是清澈的溪流,它都不会舍弃,全全部部的,彻彻底底的容纳。

突兀的,一道宏伟的声音传来“地狱三试,考核过关”,声音刚落,还不待柳羽风反应,他就出现在了湖泊旁。他没有慌张,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惊慌失措,经历了地狱三考,他的心平静而豁达,处事不惊对他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了。

心的平静,终于是让他感觉到了饿,对就是饿。从肚子里传来的饥饿感,让他想起了,他与小雪珏从来到这里就没有吃过任何食物。他也明白了,小雪珏为何要沉睡了。像雪珏这类一出生就是灵兽级别的妖兽,只要陷入沉睡就可以不吃食物,也能存活。

眼看小雪珏是解决了食物的问题可是自己却没有,在地狱一试是靠灵药,二试中是因为灵魂被摄出体外,肉体处于休眠,所以不需要进食,而三试中是自己太过专注,根本感觉不到饿。如今身心放松立刻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现在柳羽风真是尴尬了,最要人命的考核都挺过来,却阴沟里翻船,活活饿死。

思来想去,柳羽风灵光一闪,想到了他在山林中采摘的两种灵药,或许可以借此充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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