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十点多了,身旁的人早就离开了。只有床单上微陷进去的痕迹强烈的证明着昨晚有人睡过。
苏黎从床上坐起来,就看见床头柜上多了一个小小的礼盒。苏黎打开,是一条手串。说不出的质地,又像石头又像琉璃,大小不一,形状也是各种奇奇怪怪的,颜色各异。苏黎对于珠宝首饰并没有偏爱,她平日里一般都不戴这些东西,不管是手上还是脖子上,都是干干净净的。唯独这次对这五彩的手串觉得十分喜欢。
苏黎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快十二点了。苏黎也就庆幸好在自己是老板,如果是这样的员工,估计早就被炒了。九月份,还算是云南的旅游旺季。所以,人流不算少。
苏黎到的时候,周少安刚好做好手上的咖啡,看到她进来了,他在吧台里面把咖啡递给她,让她送到露台上的3号桌。
苏黎的这家客栈刚好就在喜洲。行走的时光。露台外就是洱海,占据了天然的海景视野。吹着洱海的凉风,远处就是苍山,大理的天空很蓝,天气好的时候是那种蓝得不真实的蓝。苏黎刚到大理的时候,她总觉得那应该是只有PS的世界里才有的蓝。那是在大城市里的人看不到的蓝。蓝得透明,蓝得没有一丝杂质。大理的天空很低,低得像是触手可得。这是大城市里早就已经消失的风景。
苏黎在大理呆了5年,客栈就开了5年。周少安是她的校友。是苏黎大学高了几级的师兄。周少安本是来云南旅行的,那时他们只是店主与房客的关系,有一天晚上聊起才知道是校友。没想半个月后,他从丽江香格里拉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他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他明显比半个月前黑了一大圈。他说:听说你们客栈招人。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周少安他笑起来有右脸颊有个浅浅的酒窝,这是个眼神干净纯澈的大男孩。
一呆就是三年。来大理的不是厌倦了城市的喧嚣就是来疗情伤的。周少安就是属于后者。
“苏黎,你这甩手掌柜当得是越来越顺手了。”
苏黎对于周少安的调侃也习以为常了。她接过周少安递来的柠檬水,习惯坐在吧台旁的小圆桌上。每天一来就习惯先来被柠檬水,周少安对她的习惯也习以为常了。
“师兄,我记得我只是二分之一的老板。”
苏黎这话还真是没有说错的。自从他来了,苏黎几乎就成了甩手掌柜。这几年他对客栈明显比她上心,以前周少安没来的时候,她是每天早早到客栈报到,事事巨细。后来他来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周少安倒更像是掌柜的了。
苏黎当初开这客栈本也不是因为生计,只是兴起。后来,苏黎干脆跟他成了合伙人。于是她更落得清闲了。
“得,我惯的你。我活该。”
“这不是嘛。”
周少安从吧台里出来,坐在她的对面。
苏黎注意到他落座时他眼里一闪而过的错愕。苏黎表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暗自把某人问候了个遍。她本就皮肤薄,平时磕一下桌角什么的,都能黑一片。更别说咬一口了。早上起来她已经刻意的穿了件立领的衬衫了。没想,还是被人看到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心知肚明。
周少安捧起手里的水喝了一口,杯子放下时,刚好看到玻璃桌上她随意放置的手腕上五彩的手串。
“手串很好看。”
苏黎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是早上自己刚戴上的。“觉得喜欢就戴上了。”
跟聪明的人相处就是这么的舒服,一场尴尬化解得无声无息。
苏黎觉得自己的生活还是蛮简单的。每天就是客栈,家里两点一线。不时肖大小姐约着去逛街。然后不是在自家客栈看山看水吹海风,就是在自家落地窗的阳台上看苍山看洱海。用肖大小姐的话说就是修生养性,我欲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