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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十三楼租客

杀手漠从老西斯的餐馆出来,回到自己的寓所;期间他因面临极端紧迫的生理问题而不得不在阴暗小角落解决了五六次。

杀手漠迫不得已头一回做了电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爬楼梯了;饶是如此,杀手漠在电梯中依然憋的面红耳赤,他感觉电梯运行的十几秒就是他的世界末日。出了电梯,他才知道世界末日还在后头呢。

今天很不巧,其实除了有限的几次,就没个巧的时候。电梯门一打开,杀手漠就看到他的领居一家几乎都在走廊上,他们基本上把走廊当成了他们家的后花园。

莎拉娜的爷爷,这个须发皆白却极富年轻心态的老头推开怀里的女朋友,以这个年纪少见的矫健动作在杀手漠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给了他一个熊抱;老头的劲道很足,他差点儿没把杀手漠的肠子都给勒出来。他的家人们也都热情的围了上来,尤其是老头的女朋友,她重重的在杀手漠脸颊上亲了一下,留下一个清晰的唇印。在大家欢快的笑声中,杀手漠发出了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不是用嘴巴,虽然这个声音被大家的笑声遮掩了,但杀手漠自己听的很清晰,一抹红色迅速占领了他的双颊及额头,还在迅速的向脖颈蔓延。

老头指着杀手漠哈哈大笑,他得意的冲他女朋友说:“嗨!亲爱的,你看我们的朋友脸红了,哈哈哈哈。”他的家人们也跟着哈哈大笑,他们都以为是杀手漠太害羞;也是,不善言辞的杀手漠即使微笑,在别人看来也是羞怯的。

杀手漠着急回家解决生理问题,他已经举步维艰,要从众人中间穿过却很困难。莎拉娜的爸爸上来给他肩膀上来了一拳,他说:“兄弟,你该找个女人。”他说话间,在杀手漠裆部猛的抓了一下,显得很吃惊:“兄弟,你这么好的条件,不去找个女人真是可惜了。”杀手漠一脸无奈,勉强挤出个笑容,他总不能说:“你摸错了,那是枪榴弹发射器。”

莎拉娜的哥哥用羡慕嫉妒恨的表情看着杀手漠,这家伙抽的烟肯定有料,表情不似正常人,有些阴阳怪气的说:“想不到,你这么个窝囊废居然还有把好枪。”一听到枪字,杀手漠下意识的吓了一跳,猛地他又反应过来:此枪非彼枪。这个年轻人是这家人中唯一一个对杀手漠不那么友好的,杀手漠也不喜欢这个奇装异服、把头发染得花红柳绿整天烟雾缭绕的年轻人。杀手漠借机连续跨过好几个邻居,一把夺过他口中的烟,用轻蔑的口气一字一句的说:“你要是把烟戒了,你的枪会更好用。”年轻人却说:“你喜欢就送你,私人订制版的,比女人更有味。”杀手漠不吸烟,更不吸毒,年轻人的话让他觉得有些恶心,他把烟又塞回年轻人嘴里。

莎拉娜拉着弟弟,她终于得以挤开围在杀手漠身边的家人,和弟弟一左一右缠绕在杀手漠手臂上,平常毫不起眼的分量差点把杀手漠坠倒在地。杀手漠今天实在无力和两个小孩游戏,但他觉得自己的隐衷难以启齿。小孩子不会像大人那样适可而止,杀手漠觉得不敷衍两下是很难过这一关了。他暗暗运气,尽量不触发敏感区域,先把分量轻一点的弟弟举起;这让莎拉娜很不高兴,她和弟弟从来都是一起玩这个游戏。莎拉娜猛地跃起,抱住杀手漠的脖颈;小女孩这一手让杀手漠猝不及防,为了保持平衡,杀手漠本能的使了一股猛劲。之后他的小腹略微舒坦了些,但一抹红色再次袭来,这回杀手漠整个人都成了猪肝色。

不管这家人有没有发现他的窘迫,杀手漠都一刹那也待不下去了,在粪坑里泡着被无数人的屎尿奚落的时候他也没觉得这么丢人;从此以后,他觉得都没脸再和这家人见面了。杀手漠放下一脸兴奋的小男孩,推开莎拉娜,逃也似的奔向自己房门。留下一脸诧异的邻居,莎拉娜和弟弟则一脸的委屈,他们都搞不懂他们的朋友今天究竟是不是吃错药了。

杀手漠今天没吃错药,他是吃错饭了。他终于明白为何老西斯把对费伦的怒火提升到跟自己一样的程度,现在他只想坐在马桶上,坐一辈子也不嫌多。杀手漠用比火烧屁股更着急一万倍的速度关上房门,冲进厕所。

他的邻居们看着杀手漠半掩的房门,若有所思。

“他怎么了?看样子好像很着急?”老头的女朋友说。

“我看我们的朋友是生病了,要不我过去看看?”莎拉娜的爸爸说

莎拉娜的哥哥一把揪住他的爸爸,因吸毒过量而显得扭曲的脸贴近他爸爸,神经质的说:“你最好别去,他会一枪崩了你。你看他那个样子,像不像个杀手?”杀手漠要听到这话,屎尿绝对夹不住。

莎拉娜的妈妈冲她前夫冷冷的说:“你该管管你儿子了,如果你要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爸爸摊开手,无所谓的说:“怎么管?泯雾草又不要钱,现在我可弄不过他。我倒是更关心我们的朋友,他今天的样子很奇怪啊。”

弟弟沮丧的说:“他都不跟我玩了。”

莎拉娜说:“他都把我摔倒地上了。”

爷爷的女朋友说:“他该不是真想女人了吧。”

姐姐的男朋友说:“他不会是回房间练枪法了吧?”

姐姐鄙夷说:“闭嘴,你以为谁都像你?只会练习,没有实战的怂货。”

妈妈的姘头说:“我听见他放了个屁。”

全家人一致鄙视他:“屁精眼里只有屁。”

哥哥的奶奶说:“这小子很有男人味,奶奶我喜欢。”

姐姐的女朋友说:“他一个人该有多孤独,我想他此刻应该在被窝里伤心的哭泣。”

弟弟的妈妈说:“他肯定是被炒鱿鱼了,我看他鞋都烂了。”

爸爸仿佛经过深思熟虑,深沉的说:“是不是他发现这个秘密了,我俩原本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全家人都被爸爸的丰富联想力折服,爸爸却坚持己见,他说:“我和我爸爸相差这么多,不也是亲爷俩?为什么我和他就不能是兄弟?”这爷俩从基因学上讲,相差是有点多:爷爷身高一百八十五公分,红发,年迈却难掩英俊之色;爸爸身高一百六十公分,褐发,相貌堪称丑陋。他举出这个例子,众人倒是没话说了

爷爷看着天花板,悠悠的说:“我当年最大的错误,就是认了你这个儿子。”

爸爸不解的辩解:“可我们是亲爷俩啊。”

爷爷说:“没错,是亲爷俩。可当年你找到我的时候,我要把你掐死,谁会知道我有你这么个又丑又蠢的儿子?”

爸爸说:“爸爸,父不嫌子丑啊。”

老头显然没兴趣继续这个话题,他搂着女朋友说:“你们慢慢探讨,我先回房运动运动。”

还在马桶上坐着的杀手漠自然听不到邻居们的谈论,不过这不是什么损失。杀手漠要听到邻居们这么议论他,估计屎都拉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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