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真人道:“这孩子资质不错,若是好好调教,日后必成大器。”
薛千豪道:“谁说不是呢,只可惜……”想到灵算子之言,不禁叹息一声:“算了,不说了。其实我们此行的目的便是前往昆仑山参加六界大典,望能将衫儿留在昆仑派学艺。”
长白真人“哦”了一声,喜道:“那就更好了,有昆仑派撑腰,此子日后便前途无量了。若是圣尊他老人家肯出面,长白门复兴有望了。”
薛千豪道:“道长,这碧落箫事关重大,还望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述说清楚。”
长白真人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想要让自己把事情的始末给薛青衫讲明白,后者才能把详情转述给大力尊者和六界圣尊,于是点了点头,道:“事情发生在半个月前。那时候,贫道应太白门主之邀前去作客,不料贫道前脚才到山门,后脚便有人前去捣乱。捣乱的只有五个人,修为也不高,顷刻间便被太白门主打发了,当时贫道也没有在意。上山之后,太白门主暗中告诉贫道,说他发现了一座遗迹,是四十年前修罗门的遗址。贫道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也没当回事,但他却告诉贫道,太白门下曾擒获一名修罗门余孽的长老,严刑拷打之下得知了一件秘密,就是关于修罗门遗迹的秘密。原来修罗门自从被消灭之后,残余部下一直为复兴门派做努力,而复兴修罗门,便要靠碧落箫,因为当年的修罗门主依靠碧落箫自创了一套法诀,此功可以极大的增加战斗力,这也是为什么当年的修罗门主修为不高却能大杀四方的缘故了。”
“太白门主之所以将这件事告诉贫道,一来是因为长白、太白两派同祖同宗,二来也是因为平太白门虽能打败敌人,却难以尽歼,若是有漏网之鱼将消息传出,后果不堪设想。贫道当时想,修罗门并非善类,便同意了。深入遗迹之中,虽是千难万难,终究还是得到了碧落箫,但也和修罗门余孽大战了一场,太白门主受伤,自知难以保住碧落箫,便将这宝物交给我。可是我也怕凭长白一门难以保住此物,毕竟这点自知之明贫道还是有的。”
“贫道拜别太白门主,星夜兼程赶回长白门,途中却总觉得一阵心慌,好像是有人在跟踪似的,但不论老道如何试探,也看不出有人跟踪的迹象,于是便赶回宗门了。可是熟料三天后,我门下弟子禀报,说是在给我洗衣服的时候发现里怀藏有一封书信。我忽然想到了回归途中的怪事,便打开书信,只见上面写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阁下身怀异宝,却无能居之。两日后,上长白山讨要此物,并歼灭尔等,不见不散’。”
“贫道当时虽然对对方无礼的态度十分恼怒,但一想到归途中的怪事,也不得不防,一方面在门人面前假装无事,安稳一众弟子,另一方面书信求援,心想既然做了这样的准备,至少该能保住长白一门平安无事。可是,谁想到,就是因为这样,导致了门下太过松懈,对方攻打上山的时候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我也被逆徒重伤……唉!”
说到这里,长白真人便是一阵心痛。
长白真人面上两行清泪簌簌流下,脸上满是后悔的神色。可是这天下间又哪里有后悔药卖?长白真人只得长叹一声。这一天之中,他不知已是叹息了多少回了。
薛千豪明白他心中的痛苦,却不知道该如何出言安慰,只得静静地等待。
长白真人轻声道:“有时候贫道就在想,这世间的一切事情是否都有因果报应。”
“当年贫道误中阴毒,以至于害苦了一位美丽善良的年轻姑娘,如今贫道遭逢此报也算罪有应得。”
“可是贫道一生行善除恶,自问从未做过任何坏事,却一生寂寞、悲苦,恶既然有恶报,那贫道的善呢,又何来的善报?”
“长白门一门弟子除少数之外,大多常年也难以下山一趟,更别提去做什么坏事,伤天害理了。可是如今却教这上百名弟子尽遭屠戮,天道何在?”
长白真人淡淡一笑:“贫道平日里参修无为,今日却道起了佛家因果,看来贫道的大限将至啊。”说罢双眼微微闭上,再不言语。
薛千豪将儿子拉过来,将大力金刚门的详细地址告诉他,并嘱咐道:“衫儿,那大力金刚门的门主大力尊者修为不下于你爹,为人正派,但脾气有些火爆,过于耿直,你万万不可顶撞于他。日后等爹解决了这件事后,便赶去与你会合。”
薛青衫低头不言,心中难过。
薛千豪心中感到歉疚,于是从怀中掏出一块绿莹莹的玉石,不过碗底大小,呈扁圆形,上面刻着一头凤凰,阳光照射其上,闪闪生光。
薛千豪将宝玉递给儿子,说道:“再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是你的生日了,前途凶险,这块玉乃是薛家先祖无意间得到的至宝,被薛家世代奉为传家之宝,对于修炼大有裨益,便送给你当做生日礼物吧。”
这块宝玉乃是辅助修炼的神物,虽不在神兵排行榜上,但对于修真者而言,却更加的梦寐以求。要知道对于修真者来说,这块宝玉可以做到在日间修行的速度在平时的一倍以上,而在夜间也可以牵引着体内真气自行运转,事半功倍。二十年前,薛千豪的修为与紫晴心尚在伯仲之间,都是炼气的境界,但时隔二十年,薛千豪的修为已经超过紫晴心整整一个境界,这并非是薛千豪资质强过紫晴心,仅仅只是修炼宝物的不同罢了。
薛青衫自是不知这宝物的功效,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伸手去接。
薛千豪知道他在顾忌什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好孩子,我知道你对你母亲的死耿耿于怀,但你母亲的死乃是一件意外,并不能怪罪于你,你实在无须自责。何况以一个母亲对于孩子的关怀,她肯定是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眼下你手里的宝物多一件,安全抵达大力金刚门的几率就更大一些,爹知道你能分得清轻重缓急。”
薛青衫年纪不小,早就明白事理,但毕竟是人,有很多事情实在难以释怀。一方面,对于母亲辛苦生下自己难产而死十分内疚;一方面,又是多年来对自己爱护有加的慈父,心中的纠结实在是无以复加。
薛千豪就将手这么伸着,他希望儿子能够自己走出心结,对于这个倔强的儿子,他有信心。
终于,薛青衫抬头了,似乎是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他将宝玉拿了过来,却发出“咦”的一声。
这块玉佩不大,但放在手上,却有一股暖流顺着手心直流向全身,流向心窝。薛青衫虽然生在富贵之家,却从未体会过这般“爽”的感觉,实在是沁人心脾。就在这一瞬之间,他就感到体内的能量有一丝的提升。
薛青衫疑惑地看着父亲,满脸的不可思议,那稚嫩的脸庞似乎在问,这块小小的不起眼的玉佩哪来这么大的能量的?
薛千豪笑道:“只要你能好好运用这块宝玉,日后的妙用会超过你的想象的,快收起来吧。”
薛青衫答应一声,将玉佩收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