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溪水顺着坡道,蜿蜒流下。两旁杂草丛生,在碎石旁边,争相朝温暖的阳光挣扎,似乎在向太阳母亲争宠。
夕阳斜照,两条人影盘坐在溪边,另有一名少年在溪边打水给两人。少年步履轻盈,目光坚毅,正是薛青衫,而盘膝打坐的两人正是薛千豪和长白真人。
原来薛千豪先前奋力使出无敌黑云斩,此招乃是薛氏家族傲世天下的根本绝招,然而消耗太大。薛千豪修为刚刚晋升到灵动境界不久,境界未稳,这招一经使出便觉气力不济。好在这招威力太大,一时间倒是把紫晴心和蓝海平给唬住了,使二人不敢追来。所以三人一逃出来,便找个地方盘膝打坐,恢复功力。
过不多时,薛千豪体力恢复,站了起来,走到长白真人身边,问道:“道长的伤势如何了?”
长白真人道:“不算致命,但战斗力大打折扣,若是那伙人追过来,贫道怕是只能自保,杀敌是很难了。”
这句话正说在了薛千豪的担忧之处,他沉吟半晌,说道:“这伙人心狠手辣,看样子是出自一个神秘组织。道兄,你对他们是否有所了解?”
长白真人面色颇为尴尬,道:“这个嘛,老道也不清楚这帮人究竟是哪伙势力。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些人绝对不是三十年前的魔教余孽。”
薛千豪“哦”的一声,道:“你能确定吗?”
长白真人郑重地点头:“不错,当年老道曾和魔教交手数年,对于魔教的一些手段还是了如指掌的。如今这伙人手段虽然狠辣,但还不屑于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也许是这些人自恃势力强大,不屑为之呢。”薛千豪寻思了一会,又道:“据说碧落箫四十年前是在修罗门主手中,你看会否是修罗门主寻帮手来报复呢。”
长白真人道:“修罗门如今不过苟延残喘,不足为惧。凭他们恐怕还灭不了我长白门满门。”
薛千豪一举列出了五六个从前的邪魔外道,却被长白真人一一否定,一时间只觉头痛若裂,实在是想不出有哪一派势力有如此实力。
薛青衫瞪大了眼睛,说道:“爹,我听那个女的叫蓝衣服男人六哥,他们是不是有兄弟七人啊?”
薛千豪心下一惊,刚才注意力放在对敌上不曾注意细节,这时经儿子提醒,方才想到:“不错,紫晴仙子确曾叫蓝衣男子六哥,然则他们这一伙的的领头是兄弟七人么?以紫晴仙子和那个蓝衣男子的修为已经在筑基的境界了,上面的五个兄长势必更加的厉害。若是这样的七个人联手攻过来,我恐怕连跑都跑不了啊。”
一想到这里,薛千豪只觉忧心忡忡,看向长白真人,只见后者也是一般的忧虑。
长白真人叹了口气,冲着薛千豪躬身一拜,薛千豪赶忙将他扶起,说道:“道兄这时何故?”
长白真人道:“薛道兄,贫道有一事相求,恳请道兄念在长白一门的惨事,能够答应贫道。”
薛千豪道:“道长尽管吩咐,在下若是能办到,则一定尽力去办。”
长白真人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一本小册子,以及一柄通体碧玉的绿箫,送到薛千豪的身前,郑重地说道:“道兄,贫道眼见前途茫然,不知这具身体还能支撑多久。眼下这令牌是我长白一门的掌门令牌,这小册子则是我们长白一门的修炼法诀。若是日后道兄有机会见到我门下大弟子清渊子,还请将这两件东西交给他,日后长白一门能否中兴,便全靠他了。”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这柄玉箫便是修真界中人人梦寐以求的珍宝——碧落箫了。只是老道不曾想到,这件珍宝却是导致我长白一门灭门的根源。老道无缘做此宝物的主人,还请道兄日后将碧落箫交给六界圣尊,由圣尊发落。”
薛千豪低头看着这三件物事,想到对方似是遗嘱之言,心下不忍,只得将这三件物事收下,转念一想:“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便道:“青衫,你过来。”
薛青衫应了一声:“哦”,走了过去。
薛千豪将这三件宝物交给儿子,叮嘱道:“敌人势大,爹也不能保证一定安全保住这几件宝物,若是事态紧急,我就和这位道长奋力阻敌,你带着这些宝物离开,此去不远有一大力金刚门,门主大力尊者乃是爹的至交好友,若是事态紧急,你便去寻大力尊者帮忙,他自会庇护于你。薛家的功法你虽然学得不深,但那一套黑云迷踪步你学得很好,到时候用来逃命。”
薛青衫哪肯同意,只是摇头,道:“我不走,爹,我和你们生死在一起。”
薛千豪心中感动,但事态紧急,只得怒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爹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要以大局为重,遇事从权。”
薛青衫心中委屈,低下头去。
长白真人心中不忍,温言道:“孩子,不要难过,这天下间高手虽多,但要说想要将你爹和我二人一网打尽,却也是千难万难。只是那碧落箫太过重要,不得已才交在你手中。到时候敌人若是发现宝物不在我们手中,自是不会和我们为难。”于是将左手拇指上的褐色扳指褪下,放在薛青衫手中,又道:“这枚七宝指环陪了贫道数十年,虽然不是什么宝贝,但也有趋吉避凶,辅助增强功力的效果,今日便送了给你,快戴上。”
薛青衫抬头望了父亲一眼,见后者点头,便将指环收下,套在左手拇指上,至于掌门令牌、秘籍以及碧落箫也收在怀中,暗中嘀咕道:“孩儿定不会辜负爹的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