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衫双拳紧握,手心满是汗水,虽说对师父的突破他十分高兴,但面对天威,不自觉地替师父紧张起来,怕师父出点什么意外。
他望向仙鹤,口中颤巍巍地说道:“这个……是什么情况?”
仙鹤犹疑着说道:“我也说不清楚,你最好还是去念情居看看情况,我虽然见识不少,却从未见过突破这么快就结束的。”
薛青衫心中一颤,一股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他含混地答应了一声,取出白虹剑,飞速地朝着念情居的方向,御空而行。
他的住处距离念情居并不遥远,就算步行也不过片刻就能达到,只是薛青衫此时心系师父安危,恨不得能瞬间移动到师父的面前。
他无暇顾及周围的景致,穿过庭院,笔直地跑进念情居内。
屋内并不大,简单的布置与寻常的房间无异,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个深处闺中的美女所居住的房间。
薛青衫走进屋内,只见师父双目紧闭,面色惨淡地躺在地上,胸口一片鲜红,显是被鲜血沾染浸湿。
“师父受伤了……”
薛青衫只觉浑身一震,脑中一阵嗡鸣,径自走到绿殇仙子的身旁,蹲下身子,将她扶起。
绿殇仙子浑无知觉地靠在了薛青衫的肩膀上,柔弱无骨。
薛青衫心中焦急,顾不得避嫌。怕师父伤势严重,又不敢摇晃师父,只得在师父耳边轻声叫唤:“师父、师父,你快醒醒。师父,你别吓唬我啊。”
他的声音低沉,又微微发颤,似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况。
要知道,一名分神境的绝世高人忽然受了这么重的伤,躺在了你的面前,任谁也不敢相信。
何况这个人又是薛青衫最亲近的人。
良久,绿殇仙子终于悠悠醒转。
她察觉到自己正倚在徒弟的胸前,但身体虚弱,难以动弹,只得轻笑道:“衫儿,是你啊。”她虽然在笑,但神色中却看不到一丝喜意,反倒眉目中颇有痛苦之色。
薛青衫眼眶中微微打颤,颤巍巍地说道:“师父你终于醒了,刚才吓死我了。”
绿殇仙子有气无力地道:“没关系的,师父刚才只不过是突破失败,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无需紧张。”
薛青衫激动万分,眼泪都快要流了出来,哽咽道:“怎么能不紧张?师父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叫衫儿以后怎么办啊?”
绿殇仙子感受到徒儿的关怀,心中一片欣慰,口中却不住的咳嗽,良久,才慢慢止住。她苍白的面庞略有一丝红润,轻声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个死罢了。今后若是我不在身边,你万万不可偷懒,一定要勤加练功啊,不要辜负师父的一片心血。”
薛青衫急道:“你说什么?难道你伤得这么严重吗?”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想不到突破失败还有这般危险。
绿殇仙子道:“只怪我这些年修炼太过一往无前,没有打好根基,以至于修为虽高,境界却不稳。我身兼人妖两大功法,本就逆天而为,如今遭受天谴,也是合当如此。”
道理就是这般,可是涉及到至亲,薛青衫如何能够接受。师父还未说完,他已经双目垂泪,师父所说的后半句,他并没听进去。
绿殇仙子正谆谆教导,只觉胸口处滴进几滴水珠。她脸上微微一热,抬头一瞧,发觉薛青衫正双眼垂泪,关切地凝望着自己,心头一热,不禁安慰道:“衫儿别难过,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师父活了这么久,已经够长啦。你以后要好好修炼,练好了功夫才能报仇啊。虽说修真者需要修身养性,不提倡报仇雪恨,不过这件事是你的心结,还是了结了为妙。”她说完又咳嗽起来,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显然耗费了她许多精力。
薛青衫连连摇头:“不,师父你若是能好,衫儿宁愿不报仇了。”
绿殇仙子温柔地点点头,没再答话。
薛青衫将她缓缓扶起,说道:“师父,地上凉,我扶你去床上躺着。”他见师父并没反对,左手搭在她手臂上,右手扶住他的纤腰,缓缓朝床边行去。
薛青衫怕动作太大伤了师父,是以一直小心翼翼的,将师父扶到床边。
绿殇仙子坐到床边,双腿盘起,双手置于膝上,运气调息起来。
薛青衫倚在墙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师父的一举一动,生怕师父再受意外。
隔了许久,绿殇仙子轻舒了一口气,叹道:“这次我伤得太重,恐怕难以出行。衫儿,你下山去帮我找些草药来。”
薛青衫奇道:“下山?师父,咱们蜀山的草药室中有那么多灵丹妙药,干嘛还要草药?”
绿殇仙子道:“草药室内灵丹妙药虽多,但药性太烈,我伤势太重,经受不得如此剧烈的药性,只能先用一些草药,以温和的药性慢慢疗养,之后才能用那些灵丹妙药。”
薛青衫似懂非懂地说道:“不知师父需要什么样的草药?”
绿殇仙子道:“我需要的草药并不难找,叫做回魂草,此去太白山便有,你带上仙鹤一起去,快去快回,或许赶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