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衫歉声连连:“抱歉了,我为了修炼枯荣心经,这才跟随师父两个月时间,冷落了你。”说着从芥子中取出两条活蹦乱跳的鲤鱼,往仙鹤身前一抛,说道:“这个就算是给你的赔礼。”
这一人一鹤相处六年,于对方的习惯秉性都了如指掌,薛青衫但凡有求于仙鹤的地方或者赔罪之事,便会在山下捕几条小鱼当做赔礼,仙鹤每每屈服于美食,不论他有何要求,都会满足。
果然,仙鹤一口将两条小鱼叼住,吞下肚腹,说道:“这还差不多。”当即长叹一声,似乎陶醉于美味之中,回味良久,才说道:“不过也是奇怪了,你新学的那个心法难道非得连续学两个月的时间么?你师父怎么让你闭关式的修炼,搞得好像时间不够了似的。”
这么一说,薛青衫也觉得奇怪。
要知道枯荣心经虽然博大精深,但也并不需要花两个月的时间没日没夜的修炼,连蜀山功法都要暂时放下。但他对师父极为尊敬信任,是以虽然奇怪,却从不深想。
薛青衫拍了下仙鹤的脖颈,道:“别瞎想了,师父自然有她的用意,我只要照着师父的话去做就好。”
仙鹤白了他一眼,似乎对他听师父话的乖乖徒儿的样子极为不满,啐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薛青衫道:“我已经把枯荣心经的第一重境界练到小成,你想不想见识一下?”
仙鹤道:“你比划一下,我看看。”
薛青衫一笑,从围墙外搬过一块石头,放在地上。石头形状甚大,堪比一棵百年老树的树桩,他双手环抱也没能完全抱住。
薛青衫从树上随手摘下一片叶子,来到离那块石头两丈的距离,说道:“朋友,你瞧好了。”说着双手将叶子握住,真气流转,一股凉丝丝的气流顺着叶子缓缓凝于双手。树叶渐渐枯萎,直至完全凋零,才被他抛在地上。
“让你见识一下枯荣心经的厉害!”
植物的精华凝结于他的双手,使他本来就聚起真气的双手更加的稳重。他大喊一声,双掌齐出,朝不远处的石头奋力拍过去。
一瞬间,只听喀喇一声,大石从中崩裂,深达数尺,只差得寸许便完全迸裂开来,若是威力再大,这石块便要一分为二。
没将石块击碎,薛青衫难免失望,但才学了两个月便能达到这种地步,他心中已经知足。
薛青衫回望仙鹤,得意地说道:“怎么样?这枯荣心经可还厉害?”
仙鹤沉吟不语,好像联想到了什么,良久才道:“威力确实不错,不过我曾听主人提及过,说妖族有一门威力极大的神通,好像叫什么灭世绝森术,其运劲使力的法门和你这枯荣心经有些相似。”
“灭世绝森术?”薛青衫摇了摇头,这个名字他从没听过,但同为妖族功法,想来相似也属寻常。
“没听过,师父说枯荣心经纯正祥和,练得越深,越能感悟大自然的无穷奥妙。这枯荣心经行招之际,本意乃是在危急之时,与植被心心相印,使植物自愿献出精华力量,共同击退敌人,但是只涉枝叶,不动根茎。只不过招数仍显霸道,我师父曾说,能不用尽量还是不要用。”
薛青衫神色泰然,正复述当日师父叮嘱自己的话语。
仙鹤点头道:“这倒是和灭世绝森术不太一样,不过你师父说得对,这招确实尽量不要用得太勤,否则即便不伤及植物根本,但毕竟还是对植物有损。依赖太深,终归是有伤天和。”
薛青衫表示同意,正要说话,忽见仙鹤仰头望天,神色郑重,似是有事发生。
他顺着仙鹤望着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念情居所在的上方,天空忽然出现无数的七彩云朵,正迅速的朝中间靠拢,速度越来越快,渐渐地遮住了天边的太阳,但彩云之下,仍是阳光明媚,好似并未收到半分影响。
彩云撞击在一处,发出嗤嗤的声响,偶尔一两道闪电划过,也只发出微微的光亮,一阵阵轰隆的声音传了过来,撞在薛青衫的耳中。
原本幽静祥和的蜀山界域,隐隐现出一丝淡淡的隐患,空气中传来一阵阵硫磺的味道,刺鼻难闻。
薛青衫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异象,又惊又奇,隐隐中又觉得有一丝不妥。
他目光望向仙鹤,意示询问。
仙鹤叹道:“这是过了仙凡之隔的仙人,每跨过一个境界,便会引来天地异象。每个人因为修为、经历的不同,这异象往往都不太一样,只有这七彩祥云才是独有的异象。你这师父还真是不同寻常,以往的异象有出现山崩地裂、狂风海啸的,但这闪电……嗯,大不寻常。”
仙鹤顿了顿,继续说道:“这雷劫本是玉皇大帝颁下的法旨,用来限制凡人飞升的数量,乃是天怒之威啊。你师父这才只是分神境,提升境界却能引来天雷,看来就是老天也在嫉妒你师父的资质啊。”
薛青衫听着它的话,抬头仰望的神色中却满是激动。自从父亲离世,这世上他最亲的便是师父,作师父的优秀,他这个徒弟也骄傲。
天空中暗流涌动,七色云彩不停地移动、碰撞,发出一道道嘶鸣。
彩云撞击的速度越来越快,雷声也越来越响亮。
那电闪雷鸣,以念情居为中心,蓦地轰然砸下,好似要将这山顶的小屋生生劈碎。
一道、两道、三道……直到九道、十道。
天公似乎有些疲倦,不再放下闪电,七色云彩倏然飘散,天空归于一片寂静,好像刚才那毁天灭地一般的动静并没发生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