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好了!”管家推门而入,惊恐叫道,“有人闯进来了!夫人!赶紧逃吧!”
元方挡在楼夫人面前,当机立断道:“你赶紧分散下人,能逃则逃!”又对楼夫人道,“娘,方儿来保护你。”
管家突然惨叫了一声,在他们母子面前倒下,血马上从他身上流了出来。黑衣服的杀手将半掩的门踢开,提着大刀就要砍向元方。元方将楼夫人推开,闪过了杀手的攻击,用手刀劈了一下那杀手的手肘,杀手只觉得手麻了一下,下一瞬间,元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他的刀夺走。
一刀下,杀手倒地,尸体和管家的叠在了一起。
杀手身上喷出来的血溅在元方的身上和脸上,他自己毫无知觉,回过头来看楼夫人。她早就失魂了,只是惊讶害怕地看着他。元方以为她是被杀手吓到了,立马说道:“娘,我们往后院逃!”说着,伸手就要拉楼夫人的手。
楼夫人不动,将他拉了回来,却问:“方儿,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她话没说话,激动地捂住了嘴,眼中已经噙满泪水。
元方不知所以,着急地只想将她拉走,便道:“娘,来不及了,我们赶紧走吧!”又一杀手进来,元方熟练地将他杀了,楼夫人尖叫了一下,随后被元方拉出了房间。
一切来得太快,府中已经乱成一团。不知道杀手来了多少人,但兵刃的声音碰撞,府中大多是妇孺老幼,根本没办法对付。在阵阵惨叫中,元方的心却更加坚定起来:将娘带走!
后院的护院和从前太子身边的张侍卫已经赶来。张侍卫道:“夫人,公子,后院那条路已经被堵上了!”
元方停下来想了想,道:“丫鬟的院子!那里有一条道可以出去!”他突然想起了年珠儿,又对张侍卫道,“张大哥,你帮我去找我师妹。我师妹她武功弱,只怕对付不了。”
年珠儿在此刻赶来,她身后追着一个黑衣杀手,她一边尖叫着一边逃跑,已经是吓坏了。元方走过去将那杀手干掉,扶住年珠儿问:“珠儿你没事吧?”
年珠儿哭着问:“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呢?”
没有人回答她。随后他们一起前往了丫鬟住的院子里。元方此刻庆幸,这里还是太子府的时候,他曾在那个院子里玩耍,知道那里有一个抹上了石灰的暗门,应该很容易就可以出去。
杀手一路追来,护院和侍卫已经死了好几个了。楼夫人放慢了脚步,突然停下来,所有人看着她。元方茫然问:“娘,你怎么了?”楼夫人在张侍卫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张侍卫惊恐地看着她道:“夫人!万万不可!”
楼夫人含泪笑道:“我想我也差不多了……”她转过身,摸着元方的脸说道,“方儿,自从你十岁以后,我们母子二人聚少离多。我想,你应该可以很好地照顾自己了。”
元方觉得有些心慌,道:“娘,别说其他的了,杀手太多了,我们应付不来的,赶紧走吧!”
楼夫人却后退了两步,摇摇头,凄然说道:“你刚才想到了珠儿,我也想到了其他人。府中的人陪伴了我那么久,我孤身一人离开,实在不行。方儿,保重!”
“娘……唔!”元方刚要开口阻止,脖子一疼,却被张侍卫一把打晕。楼夫人看着她的儿子,流下泪水,突然便往回奔去,几名侍卫跟在了她身后。一会儿之后,从回廊对面传来了她的声音:“方儿,往这里跑!”
张侍卫咬着牙,将年珠儿和元方同时提起,就往丫鬟的院子里跑。他们跑到院子的时候,身后的侍卫已经都没了,后院却出现了一道火光,杀手们开始烧房子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年珠儿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已经不知道周围什么情况了。杀手追过来,张侍卫将元方和年珠儿抛出墙外。年珠儿掉在地上后骤然清醒,将地上的元方拉了起来。
张侍卫从墙内跳出来时,街头街尾响起了官兵的声音。他抱起元方,又拉着年珠儿,头也不回地往前跑。跑到一半,身后的脚步声依旧清晰。张侍卫看了看周围,将元方二人放在角落里,用旁边的稻草盖在他们身上,对年珠儿道:“年姑娘,公子就交给你了!千万不要出声!”还没等年珠儿点头,他便将稻草满满地盖住。
年珠儿捂着嘴,也捂着元方的嘴。她怕极了,周围的脚步声越近,她的全身绷得越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天已经开始亮的时候,嘈杂声渐渐没了。好像是有什么大人物经过了这里,一片哀嚎之声也响了起来。
一整个晚上,年珠儿连眼睛都不敢眨,也不敢动,她的身体已经麻了,但她还是不敢动。她捂着元方的嘴,小心地避开了他的鼻子,他一动不动的,她怕他死了,可她还是不敢动。
有人接近了草堆,脚步声平稳得很,却一声声地撞击了年珠儿的心。
别过来!
她听见自己在心里大喊着。
可那脚步声偏偏是往他们方向来的,当年珠儿头顶的草堆被掀开的时候,她差点晕了过去。可当她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却惊喜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师、师叔……”这三个字说完,她便晕了过去。
来的人正是容端。他轻轻摇头,颇有些无奈地感叹道:“啧啧,凡尘就是麻烦,打打杀杀,好不和谐!”他蹲下来,看了一下苍白的元方,便伸出手,打着他的脸颊,“小子,醒了,天亮了。”元方没醒,容端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小瓶东西,放在了他鼻子旁边。
元方闻到了一股怪味,悠悠醒来。他看着容端的脸愣了一下,突然惊醒:“娘!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