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凉风嗖嗖直往衣服里钻,两人裹了裹衣袖,感觉到额头上有冷汗正在不住往下滴落。
先前碎裂在一地的老黄狗活生生站在身前,片刻前还死寂的村子突然亮起了透明亮光,年迈老人不知何时何地冒了出来,一切都太过的诡异!
“乡亲们?”英杰僵硬的笑着:“我们昨天来过的,不认识我们了?”
村民们没有回答,依旧冷冷的盯着两人,让人简直不寒而栗!
身旁的老黄狗又穷凶极恶的叫个不停,完全没了昨日的温顺灵性模样。
只想摆脱了这里,一走了之。他们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正在此时,老村长终于出现在了远处。
目光依旧那么苍老,只是多了几分愤怒。
杵着枯木拐杖一步一摇的来到两人身前,打量了许久,严厉的喝到:“回来做什么!”
村长还记得?可为什么又一夜之间态度就有如此巨大的改变?
沐炎夕刚想说什么却被英杰一把拉住了。
英杰嬉笑着:“我们昨天落下了些东西在那边。”说着还指向了河对岸:“不过还好刚刚找到了,路过这里,又想过来看看。”
老村长瞧了瞧两人的神色,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严肃道:“找着了就赶紧离开!”
“可是……”沐炎夕似乎想问什么。
却被英杰大声打断:“是是是,她们还在山上等着我们呢,我们得赶紧回去!嘿嘿,不用送了。告辞。”
“哼!”只见老村长生气的哼了一声,转过身对着村民们喝到:“别看了,都回去歇着!散了散了。”
老黄狗也望了望两人,哀哼着悻悻离去。
路过某处,错愕的瞧见昨日折断的枝丫此刻却完好无损的又长在了小树上!
英杰顿时觉得一身汗毛倒立,拉着茫然的沐炎夕赶紧离开。
一路上,英杰步伐急促,念念叨叨着:“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沐炎夕险些跟不上他的步伐,干脆停下了脚步大声问道:“什么不可能的?你倒是说啊。”
英杰向着村落望了望,低声道:“你倒是粗线条——,也看见那条土狗了吧。”
“当然看见了,而且刚刚还是一地碎尸体,真是不可思议。”沐炎夕疑虑着。
英杰更压低了声音,严肃道:“这还不可怕,可怕的是昨天,我记得在村口的那小树上折了根枝丫去打狗,这个你应该有印象吧。”
“好像,是吧。”
“今早刚进村的时候我还看到那枝丫扔在路边,可我们离开的时候,那小树又长得好好的了!”说着,英杰就不自觉的后怕起来。
沐炎夕一片茫然,比起那个,还是那条狗更诡异吧。疑惑道:“那又能说明什么?”
“我只是猜测。”英杰谨慎道:“我猜测,这个村子应该是被诅咒了。”
“诅咒?”沐炎夕眉头皱得更深了。
尽管沐炎夕自己会一些简单魔法,却对诅咒这种东西一无所知。
在沐炎夕看来,灵能,无非就是一种尚未被理解的能量。可诅咒这种说法却似乎超越了能量的概念,像预知一样无法想象,更无法理解。
英杰毕竟曾在正规部门学习过,当然比沐炎夕懂得多。便解释着:“诅咒一说,更像是我们所说的闹鬼,咀咒具有生物性,因为咀咒本身就是一个灵魂。东方人更时常把这种施加了咀咒的灵魂称为鬼魂。”
“鬼魂?”沐炎夕似乎理解其中一二,惊讶道:“你是说,英子!”
难道是英子在诅咒这里?为了自己的冤屈?!!
“不,这些都不是重点……”英杰睁大了双眼摇了摇头:“单单一个人的灵魂能诅咒的无非是一个人或是一样东西,可这片村子……”
“全被诅咒了!!!”沐炎夕吸了口凉气。
“对,村里所有人,连带着牲畜和空间,统统被诅咒了!”
真是难以想象!
谁会有这种力量!
单单是那个含恨而死的乡村姑娘吗?!
一切的一切突然变得毫无头绪……,变得不可理解起来。
英杰接着言道:“所以说,那老头儿的话肯定埋藏了更大的秘密,也是这个秘密让村里人全都……”被永远禁锢在了这片煞地!
一想起昨天还在那种地方大快朵颐,沐炎夕就一阵干呕!
天知道昨天被他们吞下去的是什么肉……,还是别的什么……
英杰指着沐炎夕身后,拍了拍沐炎夕的肩。
沐炎夕脸色难看的回过头,只见一个穿着破布衣服的小女孩儿站在不远处的野草里,清晨的晦暗亮光叫人难以认清她的脸。
小英子?
两人相互间望了望……
小女孩儿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向着两人小步走来。
英杰恶寒,从一开始她身上的气息就让人觉得不安,小小的身躯中似乎装填着一个恶魔!让人不寒而栗。
小女孩来到沐炎夕身前,脏鞋子破着窟窿,一身的衣服既破旧又不合时节。粗糙的缝补着大块大块颜色各异的疤。手里抓着个老旧铃铛叮叮作响。
那铃铛上浮刻两尾不知名的细长怪鱼,有些像蛟龙,又有些像泥鳅。
小英子抬起脏兮兮的小脸,脏土却遮掩不住那稚嫩却秀丽的笑脸,还有那大眼睛里透出来的冰冷和憎恨!
沐炎夕轻轻吸了口凉气,蹲下身,微笑着:“小英子……”
“别叫我小英子!”小女孩儿恶狠狠的瞪着沐炎夕:“我有名字!”
沐炎夕愣了愣,微笑着:“那你叫什么?”
小女孩儿只是寒寒的瞪着沐炎夕,却没说话。
弄得沐炎夕既生畏又尴尬,注意到她手里的铃铛,转移话题、僵硬的笑着问:“你很喜欢这个铃铛吗?”
闻言,小女孩儿神色突然变得生动起来,甜甜的笑了起来:“这个么……”像宝贝一样捂在自己胸口:“是我妈妈!”
但这种突如其来的笑却让沐炎夕心悸:“你是想说,这是你妈妈送给你的吗?”
小女孩儿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把破铃铛捂在胸口,小身子摇啊摇,铃铛便跟着叮铃、叮铃的作响。
不知为何,沐炎夕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儿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反而有些可爱起来。还有些惹人……心疼,这么小就失去了妈妈,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想象小女孩儿的遭遇,却叫人鼻尖生起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