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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恶行有恶报

杏浓是个火爆的性子,眼看着朱氏和六婶竟是要拉了自己下水,如何肯放过她们,一脸几天里都牢牢地盯住了六婶,终于找到个六婶出府去采买的日子,悄悄溜进了六婶的屋子,好一顿翻箱倒柜,终究是给杏浓找到了真的账本。

六婶回来之后不见了账本,急的如火上了房一般,偏偏还要将此事瞒着朱氏,只能自己暗地里偷偷地寻找。

秦湄本打算让杏浓将账本子收好了当做证据,却被章嬷嬷给拦下了。秦湄不解其意,章嬷嬷说道:“大小姐想的原是不错的,这本账册是极关键的证据,可是不能在咱们手中拿着。虽说可能是老奴多疑了,但是既然此物极为重要,竟如此轻巧的就让杏浓姑娘给招了出来,老奴想着这也未必不是她们有意为之。”

听了章嬷嬷的话,杏遥突然笑道:“我倒是有个主意,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杏浓便催促道:“快说快说!杏遥姐姐还卖关子,真真是急死人了!”

杏遥说道:“既然她们想将假的账本子藏在咱们这里来害杏浓,咱们干脆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朱氏不识字,咱们干脆将这真的账本子藏到朱氏的房里去,反正朱氏和六婶都是一根藤儿上的蚂蚱,到时候看她们狗咬狗去!”

秦湄和章嬷嬷还没说话,杏浓已经拍着手笑道:“杏遥姐姐这一招妙得很!”

章嬷嬷也点头笑道:“确实是一条妙计。”

秦湄想了想,说道:“干脆将账本子藏到秦浣房里去!岂不是更妙?”

杏遥和杏浓听了秦湄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章嬷嬷却是心中一动,说道:“难不成大小姐以为是……”

秦湄点点头,说道:“不错。以朱氏的心思,我实在是不信她能想出这连环计。如果和此事秦浣没什么干系,就当是她平日里娇纵跋扈的教训;若是她真的掺了一脚,正好一并给她点颜色看看,让她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

章嬷嬷点头道:“如此也好,省的她每日里净是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如此便算是商定了下来,杏浓抓了那账册子在手里,俏皮的笑道:“此事包在我身上了,大小姐你就瞧好儿吧!”

没过一会儿,杏浓便来回话,说是趁着无人将那账册子一块青布包了扔在秦浣的书桌上了,躲在窗根下看着那小丫头收拾好了才回来的。杏浓说道:“那小丫头不识字,收拾完了就走了。”

秦湄笑道:“好极了,事不宜迟,章嬷嬷和杏遥这就随我去见祖母吧。说来章嬷嬷可是今日才告诉我放利的事呢,我可要做出些急三火四的样子才好。”说着带着章嬷嬷和杏遥匆匆去了……

秦湄给秦老夫人讲完了来龙去脉,说道:“就是这些了,再没有瞒着祖母的了。”

秦老夫人听了也没恼,先是问道:“那钟婆子你如何处理了?”

秦湄说道:“好歹主仆一场,赏了她一点钱,让她女儿接出去了。”

秦老夫人点点头,说道:“你做的很好,这样背主的奴才,是万万不可留在身边的。”

秦湄换上了一副不解的神情,问道:“孙女还是不明白,祖母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还一直配合孙女演戏呢……”

秦老夫人笑道:“一开始我也以为是有人借着月钱的事要害你。你的性子祖母还不知道?若是被人冤枉了早就疾风烈火的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哪能四平八稳的坐着让人把脏水往你头上泼?后来你又故意的激怒浣儿,你以为祖母看不出来?祖母依了浣儿的话去抄捡,还不是正中你下怀,你就顺水推舟了?等到账本一拿出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是不是真的以为祖母年纪大了,就耳聋眼花了啊?”

秦湄含笑说道:“孙女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祖母。祖母果然是最疼孙女的,还陪着孙女做戏。”

秦老夫人的面色却颇为古怪,仔细看时竟是含着遗憾之色在里面,叹息道:“湄儿,你果然长大了,懂事了。只是不知道你母亲在天有灵,会不会怪我啊……”

秦湄听了这话,心里一酸,连忙双膝跪地道:“祖母何苦说这些,孙女从小没了母亲,全靠祖母养育成人,没有祖母,就没有湄儿,祖母这话,岂不是……岂不是……”

秦老夫人将秦湄拉起,搂在怀里,半晌浊泪滴下来,说道:“祖母答应过你母亲,将你好好的养大,送出门去……祖母……实在是不想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整日里和她们勾心斗角……祖母没有照顾好你啊,这是你的家,却偏偏还要算计着……”秦老夫人说着,已经是浊泪满腮。

秦湄也忍不住眼圈含泪,好容易忍住了,用手帕子给秦老夫人拭泪,劝道:“祖母快别这样说,湄儿现在没什么不好的,母亲在天有灵,祖母对湄儿的好都看得见的……”

秦老夫人摩挲着秦湄一头青缎般的秀发,哽咽道:“以前祖母没有料理好朱氏,现在又没管教好秦浣,还害得你被她们黑心肝的母女算计,连个消停日子都过不了……这时候偏偏是你关键的几年,咱们家,实在是不能出一点不好的事啊……委屈我的湄儿了……”

秦湄知道秦老夫人心中所想,安慰秦老夫人道:“祖母不必过虑,湄儿不在乎。再怎么说,她们现在也不过就是给我找点小麻烦而已。”秦湄故意做出一副俏皮轻松的样子说道:“孙女说句不害臊的话,就当是在家里练练手了,省的将来遇上个厉害婆婆难缠小姑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万一到时候我被人欺负了,祖母岂不是比现在还要心疼了?”

秦老夫人听了秦湄的话,被逗得破涕为笑:“你这孩子,现在真是学的油嘴滑舌的,敢拿着将来的婆婆小姑子说嘴!我看万一真给你遇上厉害的,你怎么处?”

秦湄装出有些无赖的神色,两手一摊,说道:“那我就来找祖母给我做主呗!”

秦老夫人笑的把秦湄搂在怀里笑道:“好好!万事都有祖母给你做主,我的湄儿只管平平安安的享福就是了!”

秦湄和秦老夫人这边祖孙二人乐也融融,秦浣和朱氏母女俩却颇有些愁云惨雾了。

秦正则在外面应酬了一天,刚回家就知道了朱氏的所作所为,也是没想到朱氏竟然如此大胆,当下也是被气的说不出来话,一脚将朱氏踹倒在地。朱氏抱着秦正则的腿嘤嘤哭求之时,挽云却带了人来请朱氏去小佛堂了。

秦正则径自去给秦老夫人请罪,竟是再不管朱氏了。

小佛堂不过是秦老夫人平日里礼佛之处,故而不甚宽敞,墙上只有一扇高窗。

朱氏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问挽云道:“挽云姑娘,老夫人……”

挽云吩咐身后的小丫环将佛堂内的贵妃椅、雕花小漆桌和软枕全部搬了出去,自己对着朱氏笑眯眯的说道:“老夫人动了气,身子正有些不爽呢,你就在这里为老夫人诵经祈福吧。这祈福最要紧的就是心诚,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杂念,故而将这些没用的东西先搬出去。”

朱氏还想说什么时,挽云已经转身走了,佛堂门口留下了两个老嬷嬷负责看着朱氏。

里面朱氏哪里肯好好地诵经祈福,一开始还念了一会儿经书,念得厌烦了又去捡了一会儿佛豆。佛堂里只有地上的几个蒲团,虽说是春夏之交入了夜也是凉浸浸的。朱氏在里面喊了几声也不见有人答应,只能和衣睡在蒲团之上,呜呜咽咽的哭了整夜。

朱氏在佛堂里无事可做,又不肯好好地念经,看着一壶茶水喝的见底,去敲敲门,好声好气的说道:“不知哪位嬷嬷有空,劳烦您给点热水。”朱氏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每次要水要吃食的时候也是连叫带骂的,门口的嬷嬷都是伺候秦老夫人的,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无论朱氏在里面说什么只是无人理睬她,几次下来朱氏方才学得乖了,也不骂了,只是好声好气的央告。

门口一位嬷嬷冷冷的说道:“你是为老夫人诵经祈福的,怎么没事总是要水要点心的?再有一会儿就到送饭的时候了,忍着吧。”

朱氏心中气苦,却也不敢再得罪了门口的嬷嬷,生怕以后连水都没有了。不一会儿果然门开了,门口的嬷嬷将一个盘子放下,转身又出去了。

既然是诵经祈福,自然是不能动荤腥的,不过是白菜豆腐而已。朱氏跟着秦正则好吃好喝的惯了,一开始觉得难以下咽,吃了几口就扔了筷子。来收拾剩饭的嬷嬷也不说什么,端了就走。后来朱氏才知道一日里只给自己送两次饭,都吃下去犹是抗不住饿呢,因此也不敢再挑三拣四,连菜汤都拌着饭吃了个精光。

朱氏在佛堂里过的凄苦,几日下来就容颜憔悴,心中巴望着秦浣或者秦正则能为自己说上几句好话,早日放自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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