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媛一路心神不宁地带着仍是昏睡着的温宁坐上宫里的安车回了温府。
慕容娇听到温宁回府的消息,早就带领着全府上上下下的人在门口等着了,那架势像极了等着迎接回府省亲的宫妃。
看着安车缓缓地驶了过来,慕容娇紧绷着的脸终于露出些许笑容,却又看到只一辆孤寂的安车,后面并无跟着什么随从,看样子车里也不会有什么宫里的赏赐了,不禁皱了皱眉头,迎了上去。
乔媛掀了帷幔,扶着温宁正准备下车,却看到慕容娇一脸期待地堵在车门口,想起那慕容玥就是慕容娇的侄女,顿时心生恼怒,也顾不上慕容娇的身份,生气道:“阿姊被你宝贝侄女害得至今昏迷不醒,你可满意了?如今围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看笑话吗?”
慕容娇愣了一下,见到仍在车内的温宁果真昏迷着,不禁担忧地问乔媛:“宁儿怎么了?”又焦急地回过头去喊木月:“木月,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来扶女公子回去!”
“哎!”木月应了一声,连忙走过来帮着乔媛扶温宁下车,和众侍女一起搀扶着回了卧房。
见慕容娇也跟了上去,乔媛回头谢了那赶车的车夫一声,就转身也准备跟上去,却被随来的侍从叫住。
乔媛有些疑惑,回过头仔细瞧了那侍从一眼,却发现有些眼熟,只是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
青风笑笑,答道:“我是太子殿下跟前的侍从,青风。”
乔媛这才恍然大悟,惊讶道:“没想到太子会叫你一道送阿姊回来。”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青风跟来,自然是送温宁。
青风笑道:“太子说今日你在殿前太过显眼,怕遭人嫉妒,或者跟某些有心人结了仇,不知路上是否会有危险,故让青风跟着前来。”
“只怕,太子是担心我阿姊的安危吧。”
被乔媛说穿了太子的心思,青风却是无半分尴尬,反而坦然道:“如此,青风就直入主题吧。太子见温小娘子一直未苏醒过来,心里一直担心着,方才在宫里也没机会问,所以让青风跟来寻个机会问问乔小娘子,温小娘子是否真的安好。当时清凉殿上并无旁人在场,有些事,恐怕也只有乔小娘子清楚了。”
见青风如此坦诚,乔媛也不拐弯抹角,道:“阿姊确实没有任何不妥,只是被一位高人催眠了罢了。她的过敏之症也被那位高人治好,”说着从怀里拿出君白华给的那瓶药瓶,递给他才继续道:“不信你看,高人给的药还在这里呢。”
青风望了望那瓶小瓶子,却没有拿,反而苦笑着从自己怀里拿出太子交给他的小瓶子,道:“看来,太子的一番情意是用不上了。”
乔媛见状,立刻将那个极为精致的小瓶子夺了过来,笑道:“难得太子好意,怎么能辜负呢,我会转告阿姊的。”
皇家的东西啊,能是次品吗?不拿白不拿!
“如此,谢谢乔小娘子了。青风也该赶回宫里了,就此别过。”
乔媛微微点头,“一路小心。”
目送青风走后,乔媛回到温宁所在的厢房,却看到温儒昌也赶了过来,正在那里沉着脸骂人:“你们都围在这里作甚?出去,都出去!”
那些关心温宁的侍女们见温儒昌来了,都惶恐了福了福身,悄悄退了出去。
房里终于清净了不少,温儒昌这才担忧地走到温宁卧榻前,看着卧榻上毫无生气的温宁,心里越发焦急,“请了医工了吗?媛儿,这是怎么回事?”
乔媛垂下眼眸,隐去眼底的怨恨,平静地答道:“阿姊并无大恙,应该很快就会醒来了。不过,至于这是怎么回事,姨父,我想您问夫人会比较清楚。”
“嗯?”听到这话,温儒昌不禁将目光投向慕容娇,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我……我不知道……”见温儒昌望向自己,慕容娇有些委屈,“我一直在府里,哪能知道宫里什么情况?”
“你在府里,可是你那宝贝侄女慕容玥在宫里呀!”
“慕容玥?”听到这个名字,温儒昌不由得拧着双眉,似乎想起了什么,问慕容娇道:“可是慕容家也有人去了宫里?”
慕容娇摇摇头,“我不知道。兄长没跟我说起过这件事情,哦,前些天景洲来,曾跟我提起过,兄长也想在族中选一名女子去,被我驳了回去。如今看来,兄长怕是瞒着我了。”
乔媛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她才不信这什么鬼话。
“玥儿呢?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慕容娇担心慕容玥,乔媛没好气道:“今上派人收押起来了,如今是死是活我也不清楚。你可别怪我,我可是不计前嫌替她求了情的,能不能平安归来,可就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她已经完全将慕容娇当做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了,不然那慕容玥怎么可能敢擅自做出这等事情来?
“阿翁……”
榻上的温宁忽然虚弱地唤了一声,温儒昌连忙回过身去,见到温宁苏醒过来,不禁喜上眉头,快步走了过去,欣喜道:“阿女,你总算醒来了?可有哪儿不舒服?”
温宁摇摇头,抬手轻轻地揉着额头,不解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在府里了?不是在未央宫吗?”
被温儒昌和慕容娇一前一后地围在了榻前,乔媛挤不上去,只好站在一旁,听到温宁这话,便答道:“阿姊,你好生歇着吧,这些问题就不用再担心了,都过去了。”
慕容娇见温宁无事,也放心下来,叹了口气,道:“温郎,明儿我回慕容府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温宁,她的感情是复杂的。
一方面,她痛恨温宁的生母宁氏,自然看温宁不顺眼;但另一方面她想利用温宁铺路,跻身皇亲国戚,享受无限风光。若是温宁这次无端触怒了天子,下了狱,她虽有遗憾,但终究是解了恨,但却偏偏涉及慕容玥,她身为姑姑,必然有洗不清的嫌疑。
此刻她只希望温宁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更急着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了第二日,慕容娇准备妥当正准备回慕容府一趟,便听得嫁时跟来的侍女跑来相告,慕容玥已经从宫里出来,回了家中。看上去并没有大碍,只是精神有些恍惚,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
听到这话,慕容娇心情有些复杂,许久才沉沉叹了一声,道:“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