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父陆母在一旁瞧着木木窝在叶芷薪怀里撒娇卖萌,眉眼之间说不出的纵容宠溺,陆晟清在一旁嘴角噙着笑意,帮着叶芷薪为木木夹菜,木木扬起眉梢,晶亮的眼眸瞧着陆晟清,嘴角都笑开了,此刻小家伙心底倒是抑不住的高兴了,怕是早忘了刚刚闹脾气的事情了。
傅潋芸在一旁瞧着,眼眸里蓄了些妒意,脸上神情有些僵硬,手上使的筷子也有些颤抖,她心里难受也是正常的了,叶芷薪在心底叹了口气,毕竟是自己横插进来,搅了她一家和乐的美梦了,从进门起她就若有似无地显出与陆家与木木的亲近来,想是要逼出自己留在此处的尴尬和不快来,自己刚在前厅碰着他们时,心底确实起了些波澜,也泛了些酸意,可到底是认清了世事走向了,心再耽于其中就是执迷不悟了!
“老袁这儿的东西是越来越对我的胃口了,他是照着我的喜好做的吧!”陆父脸上笑意渐浓,夹起一筷子虾仁吃了起来。
“你那点子好恶他能不知道,他本就专在吃食上,来过几次自然摸清了,他也是会经营,后院这边辟出些房间备着给常客,常来常往,他备起饭菜来自然就熟门熟路了!”陆母在一旁笑意融融的应和着,“上次洛老哥在自个厢房里摆了幅字画,你就非得伴着家里那对如意梅瓶来凑趣,你可是让他瞧见了吗?”陆母偏头与陆父聊着家常。
“总没约着一块的时候,还没见着,改天叫上洛洛,我们两家来这边好好吃个饭,我也瞧瞧到时候老袁是依着我的喜好备吃食还是依着洛老头的,就知他心底偏着谁了,哈哈!”陆父说着开怀大笑起来,“说来薪薪啊,你怎么与洛洛熟识的?瞧着洛小子与你知交甚深吧?”
叶芷薪没想着他俩的闲聊会一下扯上自己,思绪有一下卡壳,而后才慢慢续起来,淡笑着应着,“我与洛恪是最近才认识的,说来也巧,正儿八经聊起来也就两三回,倒是觉着洛恪学识好,心思清澈,就有心与他交了个朋友,想着多跟他学些东西的……”
“哈哈,洛小子确实不错,我也爱与他下棋,他是个难得能沉下心研究棋谱的人喽!”陆父感慨着。
陆母在一旁打趣他,“你倒是想与人家下棋,也得问问洛洛的意思,每次逮着人就往棋盘上带,下棋输了还悔棋,洛洛是人好,不与你计较,你哪有个做长辈的样子啊!”
“老太婆,你都不在孩子们面前给我留几分薄面啊!”说着陆父脸还真是红了一下。
“爷爷,木木帮着你!”小家伙说着一脸认真地瞧着陆父,“爷爷上次带木木去钓鱼,没钓着,就抢了周爷爷的鱼,这个我从来都没告诉奶奶呢!”小家伙是一脸骄傲,陆父这下是更没脸了,干笑着让大伙儿多吃菜,陆晟清满脸笑意,宠溺地看着木木,陆母在一旁笑开了,瞧着陆父的眼神里温柔和煦,全没有半点取笑的意思。
一顿饭就在这般的谈笑声中结束了,傅潋芸除开初时的妒意,后边倒是淡笑着回应着众人,偶尔凑过身子逗逗木木,气氛倒也融洽。等着他们都吃完了,陆晟清开车送了陆父陆母回到大宅那边,然后随着叶芷薪和木木回到了现在的住处,傅潋芸本想跟着过来照顾木木,陆母却用着些借口将她挡了下来,她也未作过多纠缠。
回到住处,叶芷薪哄着木木睡了,下楼瞧见陆晟清坐在客厅沙发里,已是耽搁一上午了,他竟还未去公司,听到叶芷薪下楼的动静,抬头瞧过来,脸上线条柔和,眉眼间蓄着些暖意,嘴唇薄抿着。
“晟清,还没去公司?”叶芷薪找了话来,淡淡地问了句,有些话题,总是比干巴巴地在客厅里对望自在些的。
“我一会就过去,薪薪,你和洛恪之间……你们很熟悉吗,我瞧着你与他说话神色自在,他对你不一般……吗?”陆晟清犹豫间把话说出了口,叶芷薪倒是从未见着陆晟清态度如此犹豫,说话闪烁其辞,全然没了往日的冷静与自信。
“他也是我难得碰着聊得来的朋友,我本也不是惯与人亲近的,在S市这么多年,也就是到如今才见着个知冷知热的朋友,我就存了心好好处着的!”叶芷薪淡淡地说着,她倒是没料到陆晟清会把洛恪的事放在心上,现下还要追问些事,不过她一直将洛恪当做是难得的真心朋友,与洛恪之间的事也没什么好瞒着陆晟清的了。
“薪薪……”陆晟清低声叹了口气,“这么多年让你留着S市,还疏忽了你的感受,对不起……昨天我让你顾着些潋芸,也是我自私了,我终究是忽略了你的处境,也伤了你的心了!”声音隐着些疲惫的倦意,暗哑地让人心疼。
陆晟清他终究是顾念了自己了,即使自个儿心里已然烙上了伤疤,可毕竟是得了他些体恤了,呵呵,陆母还真是说对了,陆晟清游走在波谲云诡的商界人脉中,对利益计算可能驾轻就熟,可对着情念之事觉悟少了些,如今有所察觉,往后他要往身上背负情债,对他倒不是个好去处了,“晟清,无妨,我明了的,终是得彼此多体谅着些的!”
“薪薪,对不起!”陆晟清低低叹了口气,眉眼间添了些愁绪,“我不该惘顾你的,如今你怕是连个补偿的机会都不会留给我了吧!”
“晟清,我从未怨过你,往后也不会,以往种种原也是我选择的,我没有怪咎你的缘由的,你不用为着我背负些什么!”叶芷薪淡淡地说着,此刻她为着陆晟清脸上显见的落寞有些揪心了,他本该是恣意洒脱之人,与情意上更该如此,无情于他而言总是比着多情好些的!
陆晟清脸上落寞之色未褪,眼眸里又暗淡了几分,“薪薪,你不恼我,是不是对我已没了往日的情份了?”
“现下说这些于你与我都是落了下处了,晟清,我们不纠结这些了,好吗?”叶芷薪选着了回避陆晟清的话了,自己对陆晟清的情念虽是不知其所起,却终归落了一往情深的俗套了,可如若大方承认自己的心念,对着自己,对着陆晟清都是一份负累了!
“……”陆晟清沉默着,转眸间落到了楼梯旁边木案上的梅花瓶上,“这屋子落了你太多的用心了,我过往未曾珍惜,如今……罢了……”
尾音落下,屋子里又是沉默了下来,叶芷薪此刻为着陆晟清,心绪又起波澜,晟清现下对自己有这份眷恋,私心里想着他是偿了自己这么多年的痴恋,到底心里起了一丝丝喜意,可临到分开他竟出了这份心思,到底是平白起了波折了。
“薪薪,能再留些日子照顾着木木些吗,木木依赖你,现下他又伤了手臂,更是离不开你了!”
“趁着这段时间让木木多跟潋芸处处吧,木木会对潋芸亲厚起来的,有血缘羁绊对着他们相处会容易上许多的!”
“你用了真心待木木这么多年,也不是说断就能断了的,而且木木现下受伤,情绪更是不稳,就为着木木,可以吗?”语言里多了些恳求之意
“我……”叶芷薪态度里有些犹豫,桩桩件件如丝线般缠绕的事件,她若妥协了一件,后面的事怕是担心自己又把握不了了!
“我还要去公司一趟,下午木木就托付给你了!”陆晟清说着。
“嗯!”叶芷薪终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瞧着陆晟清眉眼里淡然了些,转身出了门去。
厅里一下静了下来,叶芷薪定定地坐在沙发上,从上午起件件事务看似平常,却是接踵而至,已是脱了叶芷薪的把控了,如今得了清静细细想想,竟是想到了洛恪,中午他就这般走了,自己终究是对他少了些解释了,尤其是木木,虽是在朋友的立场来说,个人生活未必要交代得清清楚楚,可自己依然对他透了些感情问题,那该把事情说个明白的吧,免得他心里存了猜疑和探究。
叶芷薪坐在客厅里又是想了一阵,才拿起电话,给洛恪拨了个电话过去。
“薪薪,现在得空了?”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未听着丝毫恼意。
“嗯,我是想着该跟你说声对不起的,中午的事情我本也未料到,累了你陪着措手不及了吧?”
“别老往自个身上揽责任了,即是巧遇,我又怎会恼些什么呢?”洛恪声音依旧温雅。
“我是想来跟你说说的,有些事情我既是跟你开了头了,就该好好解释着些的!”叶芷薪淡笑着说着,“不知你现下方便吗?”
“嗯!我得空的!”温润的声音似带着些安抚的能力,抚平了叶芷薪心头的波动。
“我过往与他的感情大概就是从未有过些实实在在的回忆吧,如今想来,如那谢了的春花般,了无踪迹,连着丝香气散得无处可寻了……中午你见着的那个孩子,叫木木,你该是听陆父陆母提过了吧,呵呵,他可是鬼精着呢,也极讨喜,我带了他三年多了,心中对他也是极为不舍的……”
“薪薪……”洛恪适时出声,扰了自己对木木那份心念,呵呵,又是思绪又被感情牵着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