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尚不破继承了皇位,完成即位大典后,与极国重新拟定了条约言和。取消了将近二十年来两国不对等的关系。
而北冥图在得知尚国老皇帝驾崩,开怀大笑了一番,便令所有极国兵马不再攻城,原地待命。尚不破亲自前来言和签约后,北冥图没有多停留,也没有多做要求,只要现在已经被极国占领的城池一半的领土,便可言和。可以说这也算仁至义尽。
“我不明白,就算你要走所有占领的城池,恐怕,以我目前的状态,也不得不答应你。”这场战争让尚国清醒的看出,尚国的强大已是过去。他们本以为骁勇的战士已常年不上马征战,他们自以为雄厚的兵力,如今也只是乌合之众。而刚刚的内乱更让朝野上下,人心惶惶不安。尚不破很佩服北冥图,他一早就察觉这个姑父绝非凡人,虽一早臣服尚国,但绝非是个能一直屈居人下之人,卧薪尝胆这么多年,极国终于摆脱了臣服尚国的命运,北冥图成为了真正的霸主。这几日的接触,尚不破更了解北冥图确实是个令人钦佩的皇帝。
“孩子,等你做这个位子做久了,你就知道,要那么大的面积的人都过上富裕的生活,还有维系安定是件怎样的事情。而且,我也老了,总该给后人,留下些他们发展的余地。”
“这是暗示我,你的子孙会再度来袭吗?”
北冥图只微微笑了下,是时候把担子放下了,他不想像尚国那个老鬼一样熬到那番天地又何苦呢?“永不言战不是不能,不过,那是你跟我的孩儿该谈的事了。”
“也许我来问,不大适合,听说籁夜不知为何已经失踪,馨丽姑姑也被打入冷宫,三皇子一直留在南方考察未归,如果可以,可否留这二人性命?”
北冥图深深看了尚不破一眼,他已经从年轻妄为的性格成熟了许多。那老狐狸临终或许终于找对了一次人。他找自己来做女婿,明显是想坐享其成,然而他低估了他,才会有此下场。当然尚国的内乱也帮了不少的忙,他知道谁是幕后的那个人。也是那个人让眼前这个人和拓儿越发变得像个皇子以及以后的皇帝,“还有一句,坐在这个位置,不能只想着得,也要做得到舍。你懂得的,不是吗?”
“是……”但是很难。尚不破苦笑了下,就算舍得开的,也不见得放得下。
宫游和宫阔已经返回宫家别业多日。相继回来的消息也都是在他们预料之中的,可以说这个计划如此顺利的完成,他们不得不更多的关注起初如这个军师来,应该庆幸的是,他们不曾与她为敌。
“如姐姐。”雅微夜里从后院的小门进来,一路由燕林带着来到了初如的房间。房间里坐着宫游、宫阔、燕玲。
“雅微,燕大哥,快进来歇歇吧。”已经大热天的,自己倒没什么感觉,只是听燕玲一会儿一句热的,两位又一路奔波至此,“累了吧,先喝点冰镇的果汁。”
“是呀,这果汁都是初如的主意,还让我冰了些备着,我刚刚喝了两碗,果然好喝。哥,这个是葡萄汁,你尝尝。”
燕林虽一向冷漠,可看妹妹如此推荐便不好拒绝,只喝了一口,果真解渴爽口,“好喝。”
“让他说出这两字太不容易了,当年我买了那么多好酒,都没听得到这两字。”宫游感慨着。
宫阔倒了一杯桃汁给雅微,“你也尝尝吧。”其实不难发现这小妮子的眼光会有意无意看着燕林,但他也知道燕林的目光所在,情伤不是那么好受的。
“果然好喝,只是是不是有些浪费,只取了汁液。”雅微有些担忧的看着碗里的桃汁,味道虽好,但她不愿如此奢侈度日。
“你呀,还真是爱操心,果肉已经拿去,小如说可以做成什么果酱。”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新玩意儿,但宫家也从未因为富裕而奢侈,怎会不知这个道理。
听宫阔这么一说,雅微才开心的又喝了一口。
初如很高兴雅微没有因为变得富裕而忘本,相信她也会在外面拿捏好分寸。“这趟去尚国,那分丞相可有为难你?”
“没有,一切都如之前所料。只不过,分丞相倒疑问,是否一开始,我们看中的就是尚不破,而非尚不烈?我自然没有正面做答。”雅微说到这个就觉得豁然开朗,因为她也是在不日前才知道,他们最终是想让尚不破做皇帝的。
“让他猜去好了。以后不要再去了,想必那老狐狸很快会发现那日的动乱,是我们策划的。”初如又想了下,“把在尚国的声音先撤一撤,方御史虽被革职,河运的事我们倒不能放弃,老办法,改头换面,游,你上回说在尚国认识的柴公子,可是原来去世老皇妃母家的人?”
“嗯,家道中落,又一脉单传,但此人为人乐观,虽然人人都说他体弱多病,但我看此人倒是大有文章。”宫游喜好结交这类人,既神秘又乐观,难得的是两人一拍即合,“在尚国,我一直住他那里,他可是个养尊处优的人,你觉得他愿意帮忙?”
“试试吧,如果他果真如你所说,或许会比较喜欢这种危危险险的生意。”
“好,我去与他联系。”
“不!我要他来找你。”初如笑了笑,“直接找人把这些尚国的生意都挂他身上。他自会上门来的。”
“可是……他尚未同意……是不是草率……”
初如摇头,“他可是笨人呢?”
“当然不是,那个家伙虽养尊处优,但却能不出门知天下事,怎么会是笨人,而且武功不俗。”
“那你觉得他会不知道你的身份吗?更何况让你这个山芋在他那儿祸害那么久都不怕?”
“你是说他全知道?”宫阔插了句,“不可能吧。”
“不说全部,也猜的八八九九了。挂他名下,正合适。”初如探手想找水喝,燕玲递给了她一杯,“也就你敢这么做,就不怕他全给你卖了赔了?你栽培那么久的河运呐。”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吧。更何况总比被明太尉和分丞相全然封了的好。”初如喝了一口,语气低沉了些,“极国的兵马都撤回来了,没有师傅他们的消息吗?”担忧的神色全然表现在脸上。
屋内的几人互视了下,雅微悠悠地道:“没有……”
不应该啊。活着的话,该回来了才是,已经平静了半个多月,他们几个人想要移动必然比那么多兵马快得多,为何一点消息没有?初如沉默的锁紧眉头,景,你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