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陷害吗?”初如纯然的面孔破涕为笑,让宫景情不自禁啄了她小嘴一下,看她惊讶的捂着嘴,似乎有些后悔刚才那句不要男女之欢。算了只要,她在身边,一切都不重要了。
宫阔看着初如和大哥这些日子腻在一起的时间愈发长久了,似乎一天十二个时辰只有睡觉时是分开的。何曾想过大哥是如此细心又顾家的好男人?瞧瞧!虾是剥好的,肉是小块的,菜是新鲜且最嫩的……“你俩干脆成亲吧。”宫阔平淡的说了句。
初如一时语塞,宫景剥虾的动作停在一半,“……你……说什么呢?”宫景小心的看了下初如的神情,他自然要娶她,但却不想吓到她。
“说你们情投意合,何不成亲?大哥不也想早日让初如到山下调理嘛,成亲了,你们就搬去山下别院,岂不是顺理成章?”宫阔夹着可怜的菜叶,这两个人自己也不着急,还得做兄弟的替你开口。
“说得也是,小如的身体也不能总这么耽搁。”宫夫人看儿子有些不好意思,“小如,景儿是点头了,你呢?”
“娘,我几时点头的?”宫景反驳道。
“师母你骗我。”初如脸红了下,她可刚打算点头的。
宫夫人不乐意的瞅了瞅儿子,这小子要成家了还这么不开窍,小如差点就应允了,只好故作失望道:“唉,看来你不想娶她呀,倒是我们误会你们了,这样吧,小如的身子要紧,不能这么耽搁,我就先陪小如到下面别院吧,你还是留在这山上……”
“娘!”宫景急了,“我又几时说不娶她,我娶定她了。”他急切地纠正,生怕初如怀疑他。看不得桌上一张张嘲笑他的脸,他索性下定了决心,握住初如的手,“我非你不娶,你可愿嫁我?”
她曾幻想无数次,却不曾有如今的情景。似乎她的生命注定充满变数,然而人海茫茫,能有人视她如珠如宝,愿护她一生一世,她又怎会说不呢?“我愿意。纵横牵绊,灯火阑珊,只愿死生契阔,与子偕老。”
然而正当宫家开始着手准备这桩喜事,河运的事也顺利进行,让宫家又多了份产业的时候,极国和尚国的战事终于要开始了,而他们所在的地方沦为战事最先兴起的地方。
宫里面,馨丽皇妃的势力早在北冥拓要迎娶杜将军之女时就已呈现衰败之势。三皇子北冥风早早就离开了京城,据说是奉圣上旨意南下。然而此时回想,八成是被扣在彤老将军那边软禁了。
为了避开事端,宫家不得不迁往南方的一个别业里暂住。幸好家业是全国分布的,有很多别业可住。然而宫老爷却没有跟着过来,说是要会一会故人。宫夫人只苦笑了一句:“明明躲了一辈子,竟自个儿去了。”便不再多言,跟宫阔宫游带着初如南下。
宫景跟在宫老爷身边是必然的。宫家产业的直接接洽人是宫阔,他肯定是不合适的,而宫游对于各地的消息熟识,只要他也南下,才能得到宫离和宫景的消息,双方互通消息,不至于失去联络。
然而战事一起就是大半年,就在尚国渐渐呈颓败之势时,他们失去了宫离和宫景的消息。任宫游调多少人都探不到,也联系不到。宫夫人听到消息后,掩住了眼眶中的冲动,“阔儿,游儿,好生照顾初如。我先回房了。”
第二天一早,宫夫人留书而去,她北上了,去寻找丈夫和儿子。
“这可如何是好?”初如急了,她也想去,可更明白自己如今只会添乱,“以师母的武功,但只身上路……”
“你先冷静些。娘是打探消息的高手,她重新出山,问题不大。而且我已经找人跟上了母亲。”宫游大早上便出去,自当不能让母亲一个北上。
初如点头总算是冷静了些。然而战事总比想象中的更加长久,宫夫人一走就是半年,就在他们把希望寄予宫夫人能找到宫老爷和宫景的时候,宫夫人也失去了下落,本是跟在宫夫人身边的探子一并消失了踪影。
“哗啦!”宫阔打翻了桌上的茶具,“那里是地狱吗?到了的人都传不出个消息来了。”
获悉消息的宫阔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宫家的势力不说全国都有分布探消息的人,但也已经是最为灵通的了,怎会如此不堪?宫游不由得往坏的方面想去,莫不是几人都?不会的……
初如顿了顿,硬吞回在眼中打晃的泪水,那两人已经这样,自己不能再倒下。“阔,运河的生意一向你来打理,我们可是搭上了不少尚国的官员?”
“那有……”抬头见初如一张冷艳的脸,认真的表情和犀利的眼神,没错是犀利,谁人能知一个眼瞎的女子会有如此的眼神,仿佛再说一句气话或是没用的抱怨之词,她就绝迹给那人好看的眼神,只得静下心来,“是不少,但大多也都是三品以下的。”
“那不重要,上不了朝堂更好。去套他们的话,任何战况我都要知道,不管你要用多少手段,多少银两,但记住,我们为的是‘经商’,不是寻人。”初如一字一句清晰入耳,声音依旧清雅宜人,但却蕴藏着难以抗拒的威严。“游,景离开一年了,很多账目都要查看核对,很多问题都要解决,不能等他回来再做。我要宫家的产业是现在的三倍,把需要处理的都拿来,你读给我听。另外这别业的人手加一倍,找些护院的回来。”
“你要做什么?”宫游不明白,她怎会有心情经商。
初如突兀的站了起来,“你们想坐吃山空,等他们活着回来也寻不到我们,还是只要踏入极国,就让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或是你们也想跟北极国的兵马,杀到尚国,最后也失去音信……”泪水终究还是流了出来,她已不再那么坚强,她害怕她被丢下,一年前宫景丢下她,她愿意等,可一年过去,她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去,她有多脆弱都不敢表现,因为她明白宫阔宫游更着急。所以她选择相信,总有一天他们都会回来,选择忍耐此刻的脆弱,可想着自己一个人被留下,无尽的脆弱让她泣不成声,甚至顺着桌子滑了下去。
“初如!”宫游蹲下来,“没事的,没事的。我们不会丢下你的。”
初如听着,哭着,哭着这一年的焦急和软弱,哭着自己的无能和无奈。
宫游抬眼看向宫阔,宫阔紧蹙着眉头微微点了一下。两人明白,如果再有人去,初如一定会崩溃,从未见过这么哭泣的她,她是撑了好久吧,她虽未加入宫家,但也早就是这家的一份子,更深爱着宫景,他们要设法寻回属于他们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