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愿和我去山下同住?”宫景试探地问着,想看自己是否是她信赖,和想托付的人,尽管他已经下定决心,纵使她不喜欢他,他仍会照顾好她。
下山同住是什么意思?他是要搬家?还是表示想要娶她?初如不明白他想表达的真正含义,“可以吗?宫家不是一直都在山上。”
她果然没有明白。“但我们在山下也有宅院的,一直都有人在打理。有时阔和游也会去小住。只是父亲母亲不常去,怕遇到熟人。你身子弱,不宜长期呆在这么寒冷的地方。”
“你是担心我的冷寒症所以要我下山调理?”
这也是原因之一。“是。”更重要的是要娶你。宫景打算先调理好初如的起居生活,然后再表明心迹,做事有序才不会混乱,不是吗?
自己在希冀什么?初如你已经是个瞎子,“明白了,只是在这里住惯了,不必麻烦了。而且山下,我也有不能见到的人。”
落寞的表情,先前的殷红已消失不见,是自己说了什么让她不高兴吗?宫景猜测着不明白初如为何变得冷漠起来。
“很晚了,景公子请回吧。”初如必须提醒自己,连日来宫家人对自己太好,尤其是宫景,除了师母饮食起居的照顾,他日日来,也让她早没了防备,防备自己的心再因谁而动。
景公子?!宫景蹙眉,初如已经别开头,准备歇息,她只在刚来时这样称呼自己,这几个月下来,亲近的关系因为这三个字的出现,不由得让宫景的挫败感油然而生。缓缓站起身来,“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带你去山顶。”
早知道就不要约他。初如咬了下唇,“明日不必了,我找阔带我去便可。”
“为何?为何找阔?为何叫他阔,叫我景公子?”
声音低沉的在初如耳边响起,害的初如一颤,感觉他的气息就在耳边。
“你在拒绝我吗?”宫景蹙着眉,俯身贴着初如耳边,“让我陪着你,好吗?”
“我……”初如转头还没等说出理由,便被宫景消音以唇。
她要转头,他知道。本来只是轻碰的一吻,就在碰触的瞬间,柔美的唇瓣让他渐渐施了力道,想要品尝更多的甘甜,他吸吮着像是着了魔,开始欲罢不能的掀开樱瓣,挑逗她的舌,与之缠绵直到初如的身子禁不住他的力道要往后倾,他才倏地离开她,退开两步看她急促的呼吸和慌乱的眼神。
他是怎么了?居然在她的房里强吻了她?他何时这么大胆又没有礼数?他从来不曾这样狼狈。宫景屏住呼吸右手抚着唇,刚刚那一幕让他明白,自己再无路可退。他曾想过,若初如不喜欢他,他愿意退而求其次的当她是妹妹般守护,然而不可能,他只想娶她。一向无欲无求的人,一旦有所想所要的,居然会如此强烈,甚至强烈到震撼了自己。
“景?你在吗?”初如听不到他的声音,“景?……已经……走了吗?……”
“没有,我在……”见不得初如脸上带一点哀伤的神情,宫景马上应着,“刚才……是我唐突……”
唐突?就是他无意吻到她?
叹了一口气,宫景恢复了些冷静,“明日我带你去山顶,可好?”
是谁对宫景的评价是古板?对了,是宫阔。那又是谁说他无欲无求?是师母,看来宫大公子是个相当执着的人,初如只能道:“有劳你了,景。”
听到从她口中呼出自己的名字,宫景痴痴的看着初如的嘴唇,有些红肿,想到自己居然是罪魁祸首,脸红了下,匆匆道:“我先走了,你好生休息。”一溜烟就走了出去。
等……初如来不及叫住他,她不会保守到让他因为一个吻而负责,但她想知道那个吻是个意外还是有别的意思。初如打理一番躺下,知道又如何呢?这片干涸的心湖不该因汇入的暖暖溪流便失了平静的,罢了……
用过早膳,宫景便依约将初如带到山顶。他问她要做什么,她却只是神秘的一笑。他看过不少女人冲他笑,妩媚的,青涩的,天真的,却不曾半点心动。如今却留意一个女子的一颦一笑。
在山顶,他听到了一曲洞箫音,在山顶吹奏,音律绵长悠悠,余音渺渺,回应在山谷间。然而曲风却有悲泣之意,也见她在吹奏**时便已经强忍的泪水,“这是什么曲?”
“葬花吟。”
宫景心一纠,“可是谁的忌日?”
“穆特山庄大女儿的忌日,去年我一同去了葬礼,不曾想让庄主又失去了另一个女儿。想必穆特庄主会将两人葬在一处吧。无颜前去,只有吹奏一曲。”莹莹的泪水又要坠落,初如心痛着,如果知道结局如此,她宁愿那时没有推开那扇窗子,没有看见对面小盈的笑脸……
宫景轻搂她,替她擦拭着泪水,这双眼睛为此而失明,为此而流泪。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陪着她悼念那些逝去的。初如静静的靠着他,没有让悲伤蔓延,两人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山谷的另一边,隐约的袅袅之音,还是让穆特凌朝着那边的山顶看了一眼。“不知是何人吹奏?”武功深厚的人,耳朵比常人伶俐些的都能隐隐听得到这一曲。是悲,是泣,是怜?
穆特嶙品着妙音,此曲并非是以前听过的。不禁让他想起个人来,那个人走进了他心里,又远离他而去。
穆特寻苦笑了下,因为他也想到了同一个人,“要是她该多好……”看向一个深远的角落。
墓园里,就在他们眼前,除了穆特庄主两个女儿的墓碑外,在那个深远的角落,有一处干净的墓碑,墓碑上没有名字。但每次来拜祭,他们都会在这儿站上一会儿。尤其是穆特嶙,更是时不时就来这里小坐,吹奏着那一曲,亦如当年的那个屋顶。
“回来了?外面可是变得冷了?”宫夫人已经布好了晚膳。
夕照渐浓才归来,两人身上是泛着凉气。“师母,对不起,我们回来晚了。”
“快坐下吧。”宫老爷已经入座,“那一曲,我听到了,你自己做的?”
初如摇头,“听过的。”
宫离点点头,“奏得好,就是凄惨了些,什么名字?”
“葬花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