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九天,一路上风餐露宿用尽了身上所有的盘缠,身上的男装让自己行动上尚算方便。如今守在穆特山庄门口一个上午,只想知道一个真相——她们真的死了?
迪鲁在客栈前怒吼的时候,初如已经因为没有找到汇合的人而重新折返回客栈附近。她能从远处看得清绯落、黑宿、迪鲁的表情,因为火实在太大了,映红了半边天空。然而她无法走过去,因为那样的悲恸让她却步了。他们是在骗过尙不破,还是帕罗和小盈真得没能及时出来,她要知道真相,只能从穆特山庄这边入手。她无法告诉他们她还活着,如果她们真的丧生火海,要她如何去面对他们?
一行骑马的人缓缓的向山庄而来,初如躲了起来。听着马蹄声渐行渐近,她小心的看了看马背上的人,是穆特凌!数日不见,他居然憔悴至此。马上从山庄里冲出两个人来,是穆特嶙和穆特寻。
“父亲,小盈她?”穆特寻抢先问道。
穆特凌下马,怀里抱着一个盒子。颤抖的双唇竟无法说出之言片语,老泪纵横只道:“我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她……”
穆特兄弟二人紧紧盯着那盒子,久久的三人在门前不曾说话。
“盈儿……爹……带你回家了。”
不远处的初如听着,眼泪已经不知流淌了多久。怕一时出气惹他们注意,连忙掩口而去。马背上,初如漫无目的的行走,流的泪洒了一路。她无言去见穆特山庄的人,去见黑宿或是华尔佳王爷,她害死了她们。
她们还那样年轻,帕罗刚新婚,迪鲁应该不久便会娶小盈的,自己是什么?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山腰,对,这山曾是北冥拓找到自己的地方,“为何要找到我?那时死了不就好了……她们就不会死了……”
“那多浪费!”
冷不防从树林中跳出一个人来。一看这长相和手上明晃晃的刀,以及说话那不善的语气,便知是山贼。
然而待这五个山贼看清楚初如的长相后,带头的彪悍语气更为猥琐的说,“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不谙世事跑这儿来给我送财来,原来是个标志的小美人,给我们兄弟解闷啊,哈哈!”
其他四个也跟着起哄的大笑开来,“老大,这山上什么都好,就觉得缺了这口呢,今天就有人送上门来给我们兄弟了。”
初如眼中他们的嘴脸是如此的肮脏和丑陋,视线模糊也渐渐不愿去听他们说了什么淫言秽语,山贼,多么可笑的两个字,“我的姐妹死在假的盗贼手上,今天是你们自找的。”初如以轻功下马,面无表情,抽出了身边佩剑。
她不曾杀生,以前连杀鱼都不敢;但是她不能死,因为背负了太多的悲恸,死对她是解脱,但她该活着,为逝去的人活着。
几个大汉看这姑娘的架势来者不善,站在身后的男人先撇了几记飞镖出来,初如没有都躲掉,有两枚打在了左肩和背部,男人刚要得意的笑出入来,想嘲笑上一句‘不过如此’然而初如不为所动不为所痛的表情,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下一个瞬间他已经倒在地上,脖子上流出汩汩的鲜血,而初如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这就是杀人的感觉吗?右手连同手上的剑抖了一下,在瞥看倒地的男人突出的眼睛之时,剑掉落在雪地上。人就这么死去了?帕罗和小盈是怎样死去的,是活活忍受烈火的痛楚?是被杀后毁尸?初如的眼前越来越模糊。
四个男人一开始愣住了,这利落的一剑和不受伤势影响的冰颜,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然而见初如弃剑,四个人便一拥而上。初如正回眼看向那丑陋的四个男人,眼前却一黑,向后倒了下去。
一只手轻松的握紧了初如的侧腰,让初如依在他身上。宫阔笑嘻嘻的看了看怀里的女子又抬头对上四个壮硕男人愣住的表情,“就是你们吧,最近在这山头自立未王,烧杀掳掠?一头两头……五头,原来就五个人啊。”
四个人从宫阔眯着的眼睛中,看不出丝毫的畏惧,反而他们四个互相看了一眼,觉得眼前的人不好惹,是个十分危险的人。
“阔儿,你跑哪去了?”宫夫人才一个转身,就发现儿子不知所踪,寻声找来却看到这番场景,一脸迷茫相道:“这是……”
四个男人很默契的想要抓宫夫人做人质。
“诶,你们……”宫阔想要阻止他们。
然而,还没等到其中一个男人的手碰到宫夫人一根汗毛,只听一声惨叫响彻山谷,这个男人的手边被砍落在地,而他甚至没看清自己是被何所伤。
宫离一手把夫人拉到身边问着儿子,“怎么回事?”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刚把人手砍断的凶徒,一副儒雅的气质和干净的白衣,而宫夫人正是喜欢他这点。
“他们几个就是这几天顶顶有名的山贼,我正要处置,他们却认为可以靠母亲脱身。”宫阔耸耸肩,若是冲他来,顶多被他打得屁滚尿流再不敢出现在这里,可这帮不长眼的偏偏挑上母亲,他的那个爹能放过他们才怪。
宫离点点头,又看了看儿子怀里的姑娘,“她呢?”
“不清楚,路过的吧,可刚除暴安良了一个,就昏倒了。”宫阔这才有功夫看着怀里的小美人,脸上的泪痕还很清晰,大概遇到什么事了吧,寻常人家的姑娘是不会来这常年积雪的山上的。
宫夫人瞧了瞧初如,“也是个可怜的人吧,不如……”看向丈夫,也明白他们能够平平淡淡的隐居和当年立下家规不带外人回去是有关系的,唯一一次带小唯回去,是自己做的主张,然而却害的游儿受了那么重的伤。于是宫夫人这后半句便咽下了,只叹息着摇了摇头。
“带回去吧。”
宫夫人诧异的看着丈夫,“你不怕?”
宫离只是笑了笑,“若不带回去,你定今晚睡不安稳了。”
“说来又是为了母亲呐,孩儿知道二老恩爱,不过眼前这四个怎么办?”宫阔看了那几个山贼一眼,若他们识相最好趁老爹心情尚好,乖乖认错走人。
“岂有此理,你们觉得我们雪山五蟒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