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其他人没有插上什么话劝说,一方面身份不适合,第二也想看这场戏初如怎么个唱法,等初如去找了华尔佳王爷和穆特盈他们回来,华尔佳王爷居然也态度极佳的点头同意。
“恭喜王爷庄主!”北冥拓和北冥风带着一桌的人举杯恭贺着,穆特盈和迪鲁的婚事便算是订下,毕竟有皇子在场见证。
“这事,还要多谢姐姐劝了父亲,小弟敬你一杯。”
帕罗虽举杯,却看了初如一眼,她可是把初如如何劝说父亲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不得不说也就她能想到用这个方法,实在佩服。
“诶?大皇子和三皇子明日便要启程,何不趁此机会,让姐姐和黑宿完婚?”迪鲁提议道。
“说得也是,黑宿是大皇子身边的人,你们都走了,再选日子完婚,倒费事。更何况完婚后黑宿便可先留下一个月,再和帕罗返京,甚好甚好!”华尔佳王爷可是觉得这是何等殊荣,不但小儿子的婚事由皇子们见证,女儿的婚事皇子们也在场,再没有比这更体面的时机了。
“这?匆忙准备,怕是不妥吧?”北冥风找了个理由,看到初如沉默的喝了杯酒,不想让她经历更伤心的事情。
“诶,我们华尔佳草原的婚礼向来洒脱,来人啊,快去准备,今晚帕罗和黑宿完婚!”华尔佳王爷一声令下,外面的人马上喜庆的忙活起来。而两个当事人一个来不及拒绝一个则害羞的低着头。
总算可以独自在帐内休息,初如坐下来有了一阵子,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做,只是直直看着眼见的桌角发呆。桌上有些饰物,不远的床榻上是一套晚上参加婚礼的新衣裳。外面的热闹似乎一点都没有传到帐内,直到一阵风掀起了帐廉,几粒晶莹的雪花吹入帐内,初如才觉得天气变冷了,“又下雪了……”
初如没有换上那套新衣裳,反而披上了披风,走向马厩,认准了飞儿,跳上马背,在众人还来不及禀报阻止的时候扬长而去。
“会不会是不想让黑宿成婚,所以才出走的?”穆特寻看到有人慌慌张张去禀报,上去一问原来是要向华尔佳王爷禀报初如出走的事,便编了个理由搪塞说是大皇子派她办点事情,稍后便回来,此事才没有传开。
北冥拓摇了摇头,“我看不会。”
“那她为何离开?”蓝诺不解。
“不想看到宿成婚,不代表会阻止。”青羽简短的一句回答,现在比较让他担心的反倒是黑宿那个笨拙的家伙。
“她应该很明白,就算她离开,婚礼也会正常举行。”北冥风说着,“自知”这两个字,她一向拿捏得很好,所以定不会以此作为一种手段。
“更何况,她离开并没有张扬,也就是并不想让太多人包括宿知道此事。”鎏楚笑了下,“不过,她为何知道我们会想办法瞒住?”
“因为我吧。”穆特嶙从帐外进来,“我本约她一会儿跟迪鲁还有小盈一起去看日落潭的美景,去了却只剩下这封信。”
蓝诺接过了信,看了一遍,叹了口气道:“笔迹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信上怎么说?”北冥拓早料到初如会留下个只言片语才敢走得这么毅然。
“她说,会回来看宿成婚,给她点时间和飞儿驰骋草原。”
“什么?外面下着雪,她去和马儿驰骋?如今又不是盛夏……”穆特寻诧异有人有这么奇特的嗜好,“她马背上的技术很厉害吗?”
“我们出京时才教的。”青羽回答,“飞儿倒是很厉害。”
“什么?”穆特寻惊讶这丫头居然这样也敢出去。
“放心吧,就算她不认得路,飞儿也会把她带回来的。”北冥拓最后姗姗的开口,“至于宿,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在场的自然都明白个中道理,“可小如不出现,他一定会注意的。”青羽有些担心。
“放心吧,就说她在帐内休息,他一定明白。”蓝诺回答,有时不见比见了更让人牵肠挂肚,更让人没有勇气去面对,哪怕只是跟对方说上一句对不起或是我爱你……
“停!”见飞儿的呼吸在空气中形成了白雾,初如下马抚摸着它的脖子,“对不起,辛苦你了,不过,我真不知道这段时间该如何去面对。”明明知道再远也躲不过今晚,就算躲过了时间也躲不过那个结果,“飞儿,若我们没来这一趟,该多好……”抬眼看看飞儿的睫毛和漆黑的眼睛,“或者有些结果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就算没有帕罗,自己也不见得能主动越过她和宿之前的那道墙……
“姑娘好兴致,一个人在这里赏雪。”
初如警觉的回头看去,是两个骑马的人,一男一女,都穿着火红的衣衫,很是显眼,而这男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男子拉了下缰绳,“你就是初如?”
初如蹙眉,看清了此人便是那天尚国军队中让她觉得不安的那人,“公子不该留在此地,尚国军队应已接令离境。”
“哦?被你认出来了?看来我还不赖。”男子一点都不觉得意外轻跳下马,初如反射性的向后退了下,看了看周围,男子笑了笑说道:“放心吧,只有我和图羽两个人。”
初如看了看马背上的女子,相貌柔美动人但脸上却没有笑容的瞅着初如。“你们找我有何事?”看得出来这二位是来者不善,初如拍了下飞儿,示意让它离开。飞儿调转了个方向,慢慢地离开了段距离,在远处停留不肯走开。
男子倒没有拦住飞儿,“看来你很明白我们的来意嘛。”
“你我虽曾敌对,而看你衣着气宇谈吐也并非尚国军中之人,怕是那位将军也要让你三分,你的身份地位非富即贵。”初如犹豫了下道:“不,能来到前线的,怕不是富人,而且也不似平常为官的架势,又敢单独留在这里查探我的底细来历,那么……你是王爷?皇亲国戚?”初如其实对这人的身份并不好奇,只不过此人既然已然出现在面前,总得想想自己如何才能全身而退才好。
男子赞许的目光看着初如,“我叫尚不破,是尚国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儿子的最不受宠的儿子,就是皇孙。初如,你不用调查就能知道这么多,还真是不简单。”
果然是皇亲国戚,初如掉头刚想逃,却被尚不破一把拉住,“等等,我还没有说够呢。”
“我有事,改天再说。”虽然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借口,初如还是愿意一试。
“看来你对我没什么兴趣嘛!”尚不破颇失望的说了句,一甩手就把初如扔上了马背,“不过很快你就会有兴趣的!”
一记手刀,尚不破趁初如没来得及踹马之前,让她老实得呆在了马背上,“还真是不能有一刻松懈。”
“打算带她回去吗?”图羽疑惑的问。
“她回去,依父亲的性格便只有死路一条。更何况她是馨姑姑最想杀的人。”
初如再次醒来,被绑在了一棵树上,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初如使了使劲,“这条绳子未免也太粗了吧。”
“是吗?那下回我会记得带条细的。”
这个鬼魅般的声音让初如吓了一跳,“你到底想怎样?”这个时候婚礼已经开始,再不回去,北冥拓他们一定会着急的。
尚不破收敛了笑脸,像换了人一般冷峻的表情,从身后拿出了马鞭,“这山,便是你派人从这里撒下痒粉的地方。”
明月在上,风在耳侧,此时尚不破脸上的表情比这山峰更让初如感到一阵寒冷。
“这战事的胜负我并不在乎,但你可知你那痒粉的效力,不仅仅让我们的士兵没了打仗的力气,所到之处三年之内草木不生。”
“什么?怎么可能,一些痒粉而已,效力怎会?”
“本来的痒粉并不会这样,但是你这痒粉中参了硫。”
初如自然之道这硫磺之物可是有腐蚀性的,少量的还好,大量的粉末遇水后便是硫酸,便当真长不出什么了。“不是我。”
“我知道是华尔佳帕罗和黑宿配制的,你的意思是他们的主意?”
“也不是他们!”初如更加强烈的反对。
“哦?看来有必要抓来你们三人问个明白喽?”
“不要!不可以……”今晚他们举行婚礼,怎么能让这人去搅局呢?初如咬了咬唇:“是我,我加的。”
她倒当真对那黑宿的男人执着,尚不破明白她只是不想让他去打搅那对新人,“既然如此,我就没有抓错人。”
“你要为这片受损的土地出气?”初如倒觉得自己碰上了怪人,哪有不在乎战事,在乎这片草原死活的皇族人,“我还以为,只要能胜,什么样的手段你都不会计较。”
尚不破笑了下,扬起了手里的鞭子抽在了初如的身上,初如闭上眼但身上的疼痛让她不由自主地扭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