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正如将军所说,血肉之躯不足以让对方大乱军心!”初如接着说,“宿……不……”初如不好意思的咳了下“黑宿,帕罗郡主,你们这回可得劳累些,我需要你们研制一种药粉,只要闻到气味就要使人浑身发痒难耐,皮肤红肿,若是能恶心呕吐则更好,要大量的,够大面积喷洒使用!效力维持半日以上才好。”
“这个,倒是不难。”黑宿寻思了下,看向帕罗,帕罗也点了点头。黑宿又问:“可要来怎样用呢?若是战场使用,岂不双方都难以避免?”
初如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稍后你便知道了。”又看向穆特嶙和穆特寻,“得想办法让‘城内有瘟疫’这个谣言传到城外那三万人的耳朵里。症状便是皮肤红肿发痒,恶心呕吐,再找来些牲口、鸡鸭鱼之类的,弄成口吐白沫的死装悄悄扔出去,记住,切要隐秘些。”
“你是想……”穆特嶙大概明白了这丫头的鬼主意,亏她想得出来,“走吧!”
身后的穆特寻凝眉确认道:“你确定你明白她意思了?”回头看了眼初如的眼神,越发觉得眼前这姑娘并非池中之物。
同感的还有北冥拓和穆特凌,虽然都是些雕虫小计,但却看出这些小计皆是攻心之术,用来此时以少胜多让敌军混乱,却最为合适。
之后,初如便说出了全盘的计划。大将军听后先是喜出往外,却马上沉了下来,想想这么好的计策居然出自一个丫头?
初如自然看出将军的情绪,“将军,这到了草原那边,是胜是败,将军才是关键!”
大将军苦笑了下,“你这么好的计策,怎会不胜?”
“若不是将军威名,区区几人突然现身阵前又怎能让尚国军马人心惶惶,逼退他们回去呢?所以成或不成还看将军的。”老实说,这个计划并不周全,然而军情刻不容缓,也只好赌这一把了。
“我也要去!”穆特盈坚持道,“父亲,让我去吧!”
穆特凌蹙眉道:“你去做什么?女孩子家,又不会打仗的!”
“我的骑射不差,为何不可上战场?”
初如浅笑了下,怕是此时穆特盈着急去见的是华尔佳迪鲁吧,不过她去也未尝不可,反而更让尚国疑惑穆特庄主调动了山庄的人过去。见穆特盈还在和穆特凌僵持,两人脾气倒果真是父女,认准的人事物则宁死不可相让。“庄主,让她去吧,她去了反而更加深了您从穗城调兵过去的可信度。”
“可是……”
初如自是明白穆特庄主不放心之处,侧眼看了下北冥风身边的鎏楚,本来他是最佳人选的,可这二人怕是会有不便。
“我去吧!”绯落见初如为难,便主动说道,自然也明白鎏楚不便去的道理,“我不是宫里的人,即使到了战场也没什么。”琼不舍的蹭了蹭绯落的脚边,绯落低头深深看了琼一眼,琼便很懂事的走向了初如。
“好吧。”穆特凌终于肯放心,“那就赶快照计划行事吧,估计明日天亮,那边定会再战!”
北冥风对于计划之中并没有自己参与倒颇感疑惑,等出了营帐便问道:“为何没有我和鎏楚参与?”
这话是看着北冥拓问给初如听的,初如刚要开口,北冥拓便抬起手来拦了下道:“风弟,你我在这城墙之上对弈一句,如何?”
北冥风颇感意外,但旋即应允道“自当奉陪!”
北冥拓、北冥风、鎏楚、青羽便登上城楼之上,也不管外面是风是雪还真的开始对弈起来。蓝诺帮初如在下面忙着制作滑翔用具,二人并没有跟上去。
北冥风落下一白子,瞥了眼远处尚国的军马,这就是所谓的战场,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在离战争这么近的地方,老七天天都在这样的地方吗?父皇也是经历沙场得天下的,也曾听人夸三皇子如何如何骁勇,可直到此刻亲临战场,才知道这两个字用在自己身上有多恭维做做。
“没有让你参与,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不想为难你。”北冥拓没有搭理那远处的军马,不用想也料到对面的人已清楚看见城楼上大皇子和三皇子正在城楼上风雅对弈。
“我有何为难?”
“尚国,怎么说也是你母家的人,若你有何动作,回去之后,馨丽皇妃……”
“母亲可是这极国的皇妃,还能为尚国来袭为难我不成?”北冥风回答,觉得北冥拓想得未免太多。
“我在华尔佳草原揪出的细作,是曾在宫里籁夜手下早已告老的夏侍卫。”北冥拓一记响亮的黑色棋子落下,还清晰记得那夏侍卫曾暗地里在他的寝宫里屡屡放入毒蛇。
北冥风疑惑,“果真是籁夜想要挑唆华尔佳族和穆特山庄的,在山庄的奸细也是籁夜的人。”
“挑唆边境不宁,对他籁夜有何好处?”北冥拓挑眉问道,“反倒是尚国常常在两方斗得水深火热之时恰巧来犯,若不是王爷和庄主明事理懂得大局为重,怕这边关早就不保,还会自相残杀了。”
“你的意思是……籁夜是尚国派来的?”北冥风又想到了什么,“早年便听母亲说起,籁夜本就是她还是尚国公主时的侍卫,莫非他真的是……”那此人留在母亲身边可就不妙了。
北冥拓看着棋局慢条斯理道:“馨丽皇妃要么是被他利用蒙蔽,要么……”抬眼看向北冥风愈加瞪大的双眼,“便是同犯!”
“这不可能!”北冥风激动的站了起来。
“你先坐下。”北冥拓还是不疾不徐的说,“这里除了你我,只剩鎏楚和青羽听得到我说的这些话,可以说都不是外人,当然,我也从不把你当外人。”
北冥风不以为意笑了下,“可却也没把我当自己人吧。”
“风,你我是自家兄弟,我没视你为敌人,纵使馨丽皇妃多番挑拨,我假意疏远你,甚至以后也不会让你参与进我的计划,只因为你是她儿子,不是怀疑你,而是明白为人子,有些事情便有诸多为难之处。”
“那你为何如今要告诉我?”
北冥拓看了北冥风许久才又执起一枚黑子,“为了以后还有你这个兄弟……”抬眼看了下北冥风,“我没有母亲,父亲也有意让我自己面对诸多敌人和问题,只有你这个兄弟在宫中。若有一天真的和馨丽皇妃针锋相对,你可否旁观,两不想帮?”毕竟宫中人多口杂,保不齐会让馨丽皇妃知晓他兄弟二人尚存的这份情谊,这话想问很久却苦无机会,现在两人在宫外,自然不能错过。
“我……”北冥风犹豫着,若母亲真的和籁夜是尚国的奸细,自己又能如何,大义灭亲吗?怕是还真做不到,虽跟母亲不亲,但有些事自己还是做不来,想必北冥拓是深知自己个性,才会只让他旁观就好,“我知道了,若事实真如你所说,我会旁观;可若你陷害母亲,我自当不会放过你!”
北冥拓点了点头,看了看北冥风身边的鎏楚,“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想问的我知道,不过我不能回答你,也不愿骗你。”鎏楚知道他想问,为何自己中途弃他而选择三皇子,不过此时还不是讲明的时候。
北冥拓无奈耸耸肩,“无妨,总有一天我会知道。”
“我倒是想问问,黑宿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北冥风冷静下来,开始应对北冥拓棋局的攻势,可以说方才的动摇,让自己不得不在这盘棋上显出了劣势。
“他的事,自然他自己会处理。”
“你不打算帮他和初如一把?”
北冥拓沉思了下,自然明白旁边的青羽包括鎏楚也在等待他的答案,“且不说感情之事不容他人插手,就算你我真有心帮忙,怕是任谁都无力挽回他们这段姻缘了……”
“那初如呢?你对她可有打算?”北冥风笑了下,“若你觉得不便,小弟倒是乐意代为照顾。”从何时起,这丫头让他觉得不可多得。
此时,几片飘雪落在了棋盘上,北冥拓呵呵笑了起来,“这盘棋倒是可让与你,至于她,还是免了吧。”
“两位未免担心得过多了。”青羽冷峻得脸上少见的浮起一丝笑意。
鎏楚双手环胸靠在旁边的墙面上,“就是。”
北冥风和北冥拓笑了笑,说得也是,毕竟那丫头的心现在还在黑宿那儿呢,他们又都是自命不凡不用强权去强迫她的人,谁能得到她的心,自然不是他二人可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