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迷迷糊糊的初如醒来发现自己趴在冰冷的地上,抬起头看见前面还躺着个人,对,刚刚跟宿的弟弟说话说到一半。站起来才发现自己手上多了一把剑,剑锋带血!不会吧?!扔下剑查看宿的弟弟的鼻息,死……了!?
“御,你在这儿吗?”黑宿听彤雨说弟弟进宫来找初如,便马上一路找了过来。“御!”
宿的声音,初如才急喘了几口气,泪水也渐渐渗了出来,到底怎么回事?发抖的手一直捂着黑御的伤口,怎么办?
“御!”黑宿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弟弟和在一旁颤抖的初如。一个箭步前去探查了黑御的脉搏,“不会的,御,醒醒!为什么这样……”紧抱着身体有些发凉的黑御,宿第一次觉得束手无策,父母早亡,他答应过要好好照顾弟弟,慌乱和悲伤的泪光中他瞥见弟弟手上握着佩剑,以及——地上带血的另一把剑!那把剑是!黑宿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一旁的初如,“为什么?他只不过是误会你?”
眼神中是夜的黑,是伤的痛,是爱与恨的纠缠……
初如想走近他,“宿,你听我说……”
“走开!”简洁而温怒的口吻。
“不是的,我……”初如走上前来想要解释。
黑宿蹙眉,胡乱拿起弟弟的佩剑,想赶走初如,“我叫你走开!”
“……”腹部的疼痛让初如没能说出话来,只是痴痴地看着宿手中的剑,和顺着剑峰淌下的鲜血,那血色是那样的红,那样的痛。
黑宿并不想伤到初如的,他惊讶的看着初如痛楚的表情。
“不……不是我……”泪水和鲜血一样汩汩的涌出来,眼前的景象从模糊变暗,初如闭上眼,只觉着身体被撕扯般的疼痛……
一个身影及时的接住了初如,鎏楚看了看怀里的初如,一向笑面待人的他,脸上罩上层寒霜,回头看向持剑的黑宿。
黑宿触及鎏楚的一双利目,不由得心颤,被他眼中的怒气和杀意冻结。
鎏楚只不动声色的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剑利落地折断,将初如抱了起来准备转身走人。
“等等,她需要治疗!”尚存一丝理智的黑宿眼看初如就要被带走,终于站了起来。
“哼!”鎏楚翘起嘴角的一边冷哼了下,“一个要杀她的人,会下一刻就要救她吗?”嘴上的笑意丝毫不能遮住语气中的嘲笑和怒意。话一出口便让黑宿知道,他的这一剑是多么的愚蠢。
“站住,把初如留下!”
鎏楚只用眼角扫视了下刚刚到场的青羽、蓝诺和北冥拓。
“这不是大哥嘛,怎么都惊动您了?”适巧出现的北冥风语带惊讶的说着,“楚,还不把嫌犯带下去,严加看管,在审问前要留她一命。”
“是。”
“等等,咳咳……”拓姗姗地开口,“风,你说疑犯是指初如吗?”
“当然了,多亏了黑宿及时发现,并刺中疑犯要害,剩下的就交给弟弟我就行了。这宫中发生此等事件是为弟的失职,还等疑犯伤势轻些审问后再向大哥请罪。”
北冥拓明白这么僵持下去,恐怕对初如不利,便没多加坚持,“咳咳,哪有什么请罪之说,不过是为兄的从不与人结怨,等疑犯好些,也让为兄一起审问,好让我知道这事情的始末。”
“自是当然。”北冥风说着便带着鎏楚和初如离开。
等人一走远,青羽走到黑宿身边,“怎么回事?”自然没有忽略黑御已经去世的事实。
黑宿只觉得眼前一片迷茫,“我也好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黑宿仰天问着,泪水淌落……死去的弟弟,被自己亲手刺伤生死未卜的初如……这一件件一桩桩似乎像天塌下一般压得他透不过气。
在场的人知道多问无益,蓝诺走过来用手搭在黑宿的肩上,用力的握住。
鎏楚按照北冥风的命令将初如带回了椘星宫,也就是北冥风的宫邸。
“怎么样?”门外的北冥风问着从里面出来的御医。
“伤口很深,流血过多,恐怕……”御医摇了摇头。
“没有恐怕,必须救活她。”北冥风像没听到御医的诊言般不疾不徐的命令着,“否则你们也有恐怕之说了。”锐利的眼神不由得让御医颤着双手连连解释,“这姑娘的身子本就底子差,……”
“没你们的事了,下去吧。”
听到三皇子大发慈悲,两个御医连忙感恩戴德收拾好东西撤离这个是非之地,本就是个将死之人,生怕晚走一步死在跟前,自己受到牵连。
“怎么办?”鎏楚看了看屋里的初如,面色惨白,估计撑不了多久,“要是死在这里,怕是很麻烦。”
北冥风扫视了初如一眼,“你快去把邪尧找来。”或许还来得及。
鎏楚楞了下才答道:“是!”
并不是鎏楚怀疑邪尧的医术,此人可堪称世间罕见的神医,恐怕黑宿都要略逊他一筹,只是此人性情古怪,为人孤僻,只救三种人。第一如花似玉的女人,因为他本性**;第二英姿帅气的男人,因为医治起来养眼;第三付不起他医药费的人,因为讨厌用钱砸他的人。不过这个人审美观与众不同,曾指着别人看来是倾国倾城的美人骂着丑八怪将人家拒之门外,所以北冥风和鎏楚也都没把握会请得动此人。
还算走运的是邪尧今日心情不错,愿意随鎏楚出诊一趟,看看病人的长相再做决定救或不救。实际上则是看鎏楚的长相实在对他胃口,自然愿意多看一阵子。
“神医请进。”
很快鎏楚便带着邪尧走了进来,坐在床边的北冥风站了起来,“有劳神医。”意外的觉得这个传说中的神医甚是年轻。
邪尧并没有马上查看伤口或是把脉,先看了看初如,摸着下巴点了点头,“还不错,不知道味道如何。”邪尧贼兮兮的笑了笑坐上床边,将头埋在初如的颈窝,闻了又闻。
“你……”北冥风刚想上前一步,却被鎏楚拦住,鎏楚摇了摇头,示意他先不要阻止邪尧轻佻的举动。因为他听说过邪尧有一怪癖——闻香识人。
邪尧迅速的起身,用不可置信眼神看着床上的女子,“她,叫什么名字?”
“初如。”鎏楚简洁的回答,诧异神医的反应。
“……”邪尧又深睇了初如一眼,“你们出去吧,我要为她诊治了。”
“能救活吗?”北冥风不在乎这神医的喜恶,只在乎初如能否活的下来,毕竟逼初如离开北冥拓的身边,并不是要她的尸体。
“不是救活不救活,是我邪尧不允许美人就此香消玉殒。”邪尧笑得很轻松目送北冥风和鎏楚退出房内。
北冥风和鎏楚站在门外并没有离开。
“怎么会这样?我只让你趁黑御不备伤到他,嫁祸已经被我下迷药的初如便可。没有命你杀了黑御。”北冥风背对着鎏楚,语气中难掩怒意,若非如此,事情不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黑御不是我杀的。”
“什么?”北冥风转身,“不是你?怎么回事?”
“事实上,等我到的时候,发现并没有在预计的地点,便在周围寻找。等我找到那个偏僻的石山后面,确实看到一个人影把剑放到初如手上。就在我要上前的时候,被对方发现,那人马上逃跑,我一路追去,追到扬乐殿便不见人影,我猜……”
“扬乐殿?是母亲……”北冥风蹙眉低头思索着什么……
秦月宫这边,除了黑宿之外,金遥、蓝诺、青羽都出现在北冥拓这里,屋内仿如乌云盖顶,北冥拓叹了口气。
“不是她。”金遥大概听蓝诺讲了一下事情的始末,怎么自己出宫一趟就发生这么离谱的事情?
“你不在,又如何断定的。”北冥拓悠哉的拿起茶碗。
“小御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一定不会放过凶手,但我肯定不是初如。”金遥看向青羽。
青羽明白金遥的意思,“初如虽然恢复轻功,但武功……因为她比较懒惰,目前也不过是花拳绣腿,更何况我从没教过她剑术,也就是说论武功,她理应在小御之下。”
“还有一个问题,这把佩剑。”金遥拿起一把白色上面镶有七色钻的宝剑,“大家都知道这是小如的佩剑,但这回从找到她,到她进宫,她并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可恶!”到底是谁嫁祸的?青羽捶了下桌子,看向黑宿,一向沉稳的黑宿怎么没有发觉这是个圈套?
拓连忙稳住茶杯,差点被羽敲出水来。
“拓,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蓝诺蹙眉看着仍然稳坐品茶的拓。
北冥拓放下茶碗,正色的说:“小御的死,我一定会查出真相。”眼神的犀利地正盯着在门外犹豫很久终于推门而进的黑宿,“相信我,我不会让小御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没有道歉,没有安慰,拓知道黑宿现在想要的是什么,不是需要一个软弱的借口,而是需要一个振作的理由。
黑宿连夜将御送回了府中安置好,按照拓的吩咐并没有宣扬,又连忙赶了回来,“我相信,但我也要参与你的计划。”
“好,但一定要听我的指挥,不可冲动误事。”拓很爽快的答应。
“没问题。”
蓝诺看了黑宿一眼,“那初如……”迟疑的问着大家一直故意忽略的问题,“她伤的不轻,不知道北冥风……”
黑宿低下了头,自然知道自己在失去理智时的那一剑有多深……这是个圈套,冷静下来可以轻易察觉的事,那一刻却什么都忘了……不管她是不是小如,他都不该出手伤她的。
北冥拓却恢复了气死人的笑容,“这个就不必担心了。”迎着大家疑问的眼神,拓迟迟开口,“一方面那丫头命硬得很,另一方面嘛……听说,风已经请来了邪尧为初如诊治。”还有一方面就是北冥风虽然一直以来都是敌对的角色,但却不是个见死不救杀人越货之徒,甚至直觉告诉自己,小御的死应该也不是北冥风的作为。他似乎还挺欣赏这个弟弟的。
“听说?你听谁说的?”他什么时候在北冥风身边插了眼线不成?青羽疑惑地看着北冥拓,很想朝他那张自信的笑脸上K上一拳。
这回回答大家疑问的只有这张一成不变的笑脸。笑脸的主人不畏惧大家关节发出的响声,娇滴滴的说:“哎呀,可得让我想想明天议事的时候我得怎么表演,诺,你明早来给我化妆哦,把我化得像是受过惊讶的小白兔才有说服力。”
众人无奈,眼前这个厚脸皮的家伙要是日后真的坐上龙椅,是不是还这副嘴脸,那岂不是要让天下臣民看他每日的即兴表演,现在他们是不是有助纣为虐之嫌?奈何年纪轻轻就上了他贼船之时,竟一时不查没看出他是这么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