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吗?
终于死了,忘记了自己因何而亡,连记忆也变得空白了,感觉轻飘飘的飘荡在一片白茫茫的地方,我是谁?我该去往何处?感觉沉重而缥缈……
茫茫的白中忽然突然出现一个黑色的洞,感觉自己动弹不了,撕裂般的痛苦,如待宰羔羊般被吸走,被带走……
黑暗的牢中唯有最深处的地方光亮如昼,地牢深处的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石牢,石牢四周布满锁链,泛着古铜色的锁链上刻满密密麻麻的符字,这些锁链通通汇集于石牢的内部,空大的牢房是那样冰冷森严,彻底将所有光明隔在千里之外。
石牢内正中央,一个少女正被巨大的锁链所紧紧扣住,细瘦的手脚上带着异常粗大的锁链,她沉沉地睡在地上,苍白的脸色让她看上去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精美人偶,一头栗色微卷发垂至腰间,长而浓密的睫毛下显得那样柔弱,轻抿的唇如同娇嫩的玫瑰般带着淡淡的红。
忽然,少女的睫毛微微颤着,她徐徐叹了一口气,慢慢睁开双眼,褐色眼眸如琥珀般美丽,眼神却十分空洞。
许久,她看了看四周,四周的光亮让她不得不微眯双眼。
这是哪儿?
宫煕雪尝试离开冰冷的地面站起来,来自手腕上的沉重让她不得不放弃,她看着自己的手,细瘦的手腕被锁链铐得发红,手上的镣铐紧得没有一丝多余空间,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额!头好疼!
她疼得将身子蜷成一团,雪白的小贝齿咬着嘴唇,眼睛紧紧闭着,很多画面在她的眼前闪过,可又都看不清楚,唯独一件事她记得!
她蓦地睁开眼睛,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让她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头已经不痛了,沉重的锁链让她站着很辛苦,可现在哪里顾得了这些!
唯独这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她还记得,她已经死了,对,她是已经死了的人。
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看着自己的手,又沿着手看到了自己的衣服,干净素雅的浅蓝色丝绸,边角绣着精致的淡粉色暗花,腰间以白色丝带轻轻束着,自带一种淡淡的清冷之色。
“这……不是我的。”
尽管失去了很大一部分记忆,甚至连名字这么重要的事都忘记了,可她还记得自己已经去世了,还记得自己的世界不是这样的!
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宫煕雪坐在地上,愣愣看着某处发呆,难道上天让她英年早逝深感愧疚,所以又给了她一个生还的机会?给了她这具身体?
不过不管是怎样的,宫煕雪觉得想办法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这里怎么看都不像个好地方,尤其是她还像个囚犯一样被锁成这样!
这样瘦弱的身体被锁成这样,难道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犯了什么大错了吗?
光明以关押她的石牢为中心开始向四周蔓延,四周也变得光亮了许多,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手无法抬起来遮住光,她只能微闭双眼来适应这突然的变化。
宫煕雪缓缓睁开眼睛,四周不再是一片黑暗,石牢的四周便有八根白色雕刻着古老而诡异图案的柱子,每根柱子上便有一根锁链,八根柱子便有八根锁链,每一根都最终汇集到石牢内,锁住她的手脚。
她抬头看着远处高台之上坐着的人,五人,每人都身着一袭素白长衫,外披着一件白袍,带着白袍的帽子看不清他们的脸,不过仅是这样看着,就已经觉得他们是那样庄严肃穆,让人不敢进犯。
“宫煕雪,你可知罪?”
声音是那样严肃,如同生铁一般坚硬冰冷,回响在这大殿之上。
宫煕雪这便知原来这个身体的主人也许真的犯了什么大错,可她不愿意为“自己”承担这莫须有的罪责。
“我犯了什么错!你们有什么理由将我扣押至此!”
宫煕雪一边反驳着一边想要挣脱束缚她的枷锁,只是她越是挣扎,那铐在手脚的锁链便会紧上一分,疼痛难忍。
“你还敢问自己身犯何罪!宫煕雪,今日就算冕下来此,你也罪责难逃!”
冕下?这是谁?听上去像是这个冕下如果来这里求情她就没事了一样,反正能抓住一线生机,宫煕雪就绝不放弃。
虽然不认识这个冕下,不过她也还是要冒险一试,宫煕雪想了一会儿说道:“冕下在哪里?我要见他。”
只听得高台之上的人冷哼一声,笑着说道:“敢使用禁术,就算冕下是你的兄长,冕下也不会徇私枉法留下你这祸患的。”
兄长?原来冕下是她的兄长啊!可这禁术又是什么啊!宫煕雪感觉自己刚刚来到这莫名其妙的地方就快被转晕了!
宫煕雪不由在心中大喊:我已经死了啊,无情的命运啊!干嘛不让我好好死去!干嘛要让我活过来再死一次啊!
“本尊自是不会徇私的。”
宫煕雪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一袭白色华袍,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形,边角绣着精致的暗花,大气磅礴,长长的墨发用一根白色丝带轻轻束着,清雅高贵,白玉雕的容颜,雪玉雕琢的容颜让天上的明月都会自惭形秽,周身缠绕着一股优雅和高贵的气息。
宫煕雪吃惊的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这个男人!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高台之上的那几个白袍人从座上忽然站起,对突然出现的这名男子恭敬尊称其为圣尊冕下。
宫凌天锐利深邃的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黑曜石般的眼瞳却如一汪幽潭,深不见底,眉宇间散发出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这就是冕下!她的兄长大人!
“兄长,救我……”宫煕雪声音弱弱的,低垂着头,感觉没有一丝力气,其实只是她的底气不足,毕竟她并非真正的宫煕雪,根本就不认识这个男人嘛。
宫凌天低眼看去,这本就纤瘦的人儿在巨大牢笼之中显得更加娇小,她细瘦的手脚被巨大的锁链栓住,半分自在不得,在看到她求救的眼神时,他眼中的凌厉之色减去不少。
“本尊是这神启大陆的冕下,不会徇私而纵容于你。”
宫凌天的话让宫煕雪觉得连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连兄长都不肯救她,那就真的死路一条了吧,宫煕雪耷拉着脑袋如同斗败的公鸡,怯怯坐在石牢的角落画着圈圈,嘴里还不时嘟囔着什么。
宫凌天看着高台上的几人继续说道:“不过本尊亦是你的兄长,自是不会让你被人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