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上一章里有几处小问题,虽然在发布之后没多久就修改过来了,不过还是有可能很一些读者带来了不便,还请见谅)
画扇听了陆景安回答的“徒弟”二字,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也看向陆景安所指的方向。过了一会,果然看到了青宁和青成兄妹两个。
“先考验一下,要是确实有天赋的话,推荐给方长老送去集中培养也不错。按洵山的规矩,我们现在还没资格收徒,刚入门的学徒也不能拜师。”陆景安见画扇有些惊讶,便对她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我……”画扇更惊讶了。自己还没来得及跟谁说呢,总不能道士真的能掐会算料事如神吧?这种说法普通人会信,不过至少她不可能相信。
“怎么会知道你准备介绍两个徒弟给我们?”陆景安傲然一笑,“当然是猜的。”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画扇似笑非笑地斜睨着陆景安。
“我只是偶然听到你对那个小女孩说她很有天赋,然后就猜到了你可能会真的给她一个学道术的机会,有什么不能相信的。”陆景安笑了笑,“其实就算最后证明那个小女孩其实没有学道术的天赋,你的话也不会对她造成什么损害。至少还给了她希望,并且几乎不可能有机会失望。”
他愿意帮画扇这个忙,不过对她对青宁的关心有些不以为然。只是对一个有憧憬的小女孩说了一句善意的谎言而已,其余的事情尽力而为就可以。而画扇看起来好像还准备尽全力让这个谎言成真?
“我当时说那样的话只是一时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来为她解围。”画扇笑着摇了摇头,“后来只是不愿意骗她,哪怕这个谎言是善意的。毕竟我不只是偷窥她的梦境,还利用她来解决羽凰的事情,总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是只妖啊……居然会这么善良。你对你的同类也是如此吗?如果是那样的话你这么多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善良吗?我好像有些时候是挺善良的。”画扇听了陆景安的话,丝毫没有因为被否定而恼怒,而是说起这样类似于自夸的话。
陆景安听了,正要说什么,画扇就顿了顿接着说:“比如我当年有一次把好几十个不知天高地厚到处作乱的妖打得修为尽失,还有一次把两个想捉我和羽凰用来炼丹的道士困在迷宫里一个月,去年把某座山上的一个血妖捆起来丢到了他死对头结界附近。我留了他们一命,可谓是很善良了。”
“果然一句话没办法概括你啊……”陆景安笑着摇了摇头。
青成和青宁兄妹两个在这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快要走到几人面前了,画扇和陆景安便也停止了交谈,看着他们两个走过来。
“见过几位道长。”两个孩子一本正经地行礼问好。
陆景安扶住了两个孩子,没让他们行太重的礼。又顺手拉过一旁备好的两个凳子,让他们坐。然后正襟危坐地问他们:“知道今天为什么叫你们来吗?”
不出所料地看到两个孩子有些疑惑而又隐含期待地摇了摇头,陆景安没有继续卖关子,直接自问自答:“当然是想问问你们是否有意入洵山学道术,如果你们有意的话,还要考验一下你们的天资够不够拜入洵山门下。”
两个孩子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所以说你们是否愿意试一试呢?”方如絮和木青苑也早就暂停了口水仗,此时方如絮也严肃地按照洵山收徒时惯例的问题来问两个孩子,“首先,你们要保证保守洵山的机密,这不是空口白话,我会用道术辅助你们签订一个有着比较严重的惩戒效力的契约;第二,你们要想好,成为洵山的弟子之后,一年也难得回两次家,只有正式出师之后才可以带家人一起隐居在洵山安排的地方,但是同样会有许多约束;第三,你们将会面对修炼时的辛苦和执行任务时的危险——那些危险有时是致命的;第四,你们如果在定期的试炼中达不到师门的要求,也会被抹去在洵山中的一部分记忆,然后被送回来。其余的规矩你们暂时还没必要知道,总结出一句话就是,你们如果决定拜入洵山门下的话,就会面对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包括你们的家人的生活也会有一些改变,而且这种改变可能不一定是你们所期待的,道士的生活也并不如你们想象中的美好。这样的话,你们还愿意坚持吗?”
“我们可能要回去和父母商量一下。”青成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明显有些为难。
青宁听了,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关系到你们以后的人生,所以即使你们还小,即使你们之前什么事情都会找父母商量,这次也要自己做这个决定。”陆景安语气很温和,但目光中的坚决让人丝毫不会怀疑其中的分量。“否则的话,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你们的父母说呢?”
方如絮想起自己当年七岁的时候,自己的父亲也是对自己说了一大堆话,比自己对两个孩子说的还要多,几乎举例说明了所有在道士生涯中可能遇到的艰辛与危险,然后让一脸惊讶和茫然的她自己决定何去何从。当然,因为她的身份特殊,即使她选择不成为一个道士,她也依旧是洵山长老的女儿,也可以依靠特制的普通人也可以用的护符出入结界,可以在洵山担任一个类似于文书的职务,在试炼中被淘汰的结果也是如此,连记忆都不用抹去。
她当时懵懵懂懂地想了一会便答应了,后来通过学徒阶段的所有试炼之后便拜自己的父亲为师,直到现在出师,想起当年的辛苦,想起刚到学徒们专门的学舍的时候每天想家想得睡不好觉,却还要努力睡着以便明早能有精力好好修炼,都还是唏嘘不已。
她当初压力还并不大,因为就算失败了,只要想开点,就对自己完全没有影响。那么这两个孩子呢?他们要面临的抉择,比当年的自己要艰难数倍吧?
她很想把自己当年的经历给他们大概讲一下,无奈其中也涉及很多机密,根本不能说。而其他能说的该说的也都说了,便也只能用温和而平静的眼神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