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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父之谜

夏夜,繁星点点。银河发着光,始终如一。

密密麻麻的蝉鸣声,在小屋八方响起。小屋就在小山坡下面不远处。小屋正前方有条潺潺小溪,水面上有映照下来的星光流转。

星光下,门前小桌上摆着四碟下酒的菜,两壶酒。两人面对饮酒。

微胖中年男子举起酒杯,一口饮尽,抿抿嘴,深呼吸一口,看向门前空地,一名六岁大小的男孩在空地上不停地绕圈跑,不时回头叫嚣:“来呀,来呀,来追我啊!”一名五岁大小的双辫女孩在后面追,小脸微红,叫道:“杜哥哥,你给我站住!”她追了两圈,追不上,便往地上一坐,双腿乱蹬,道:“我不追了!我是女孩子应该你追我才是!”那男孩儿走过来同她坐在一起,道:“那好吧,青妹妹,我们不玩这个游戏了。”

微胖中年男子收回目光,向对面赤膊男子道:“老李啊老李,你这屠夫一身横肉,不料生个闺女却这般精巧可爱。”

老李哈哈一笑,道:“全是我媳妇儿的功劳。”举起酒杯一口饮尽。

……

“青妹妹,你说我们玩什么好?”

“不知道,要是林哥哥在就好了。”

小女孩儿刚说完,就听得身后远处有人大叫:“青妹妹,快看,萤火虫来了!”欣喜地站起来。

只见,一个男孩儿把一个发荧光的纱织布袋高举过头,欢喜地跑来,嘴上大叫:“青妹妹,我抓了好多的萤火虫!”

小女孩高兴得蹦蹦跳跳,待小男孩到了面前,伸手就去接男孩手中的布袋,小男孩却双手一背,把布袋藏在身后。

小女孩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动,道:“林哥哥,萤火虫不是给我的吗?”

林姓小孩道:“谁说给你了?我只是拿来给你瞧瞧而已。”见小女孩噘嘴,笑眯眯的眼中满是捉黠之意。

忽然,小女孩儿双目一转,一指林姓小孩身后,道:“你身后有人!”林姓小孩信了,当即转身,小女孩一下夺过布袋,转身就跑,高举布袋得意地道:“哈哈,萤火虫是我的了!”

林姓小孩道:“好个小青,你骗我。”就要去追,腰间一紧,已给杜姓男孩抱住,便大叫:“大年,撒手!”

杜姓小孩大叫:“青妹妹,快跑!”

仨小孩在月光下忘我的追逐玩闹起来。大人们不时笑眯眯得看过来。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林云还没玩累,妈妈就找来了,将他领回了家。

一个大水盆旁边放着一把椅子。林云从盆里起来,站到椅子上,妈妈递给他一块毛巾,他把自己擦干,然后爬到妈妈背上。妈妈背他进了屋里,将他放到大床旁边的小床上。

不多时,微黄的油灯熄了。母子俩都已躺下,很快就要入眠。

林云父亲不在了。他妈妈告诉他说,他父亲早年上山赶野猪的时候跌入山涧摔死了。

“娘亲,你还记得爹的样子吗?”

“记得。”

“他长什么样子?”

“你再长大十岁,就和他差不多了。”

“哦。”

短暂的沉默过后。

“娘亲,爹有多高?”

“比我高一个头吧。”

“我以后应该也能长那么高吧?”

“只要我家云儿听话,每天按时睡觉,自然能长很高。”

林云立马方方正正的躺好,但没坚持多久。他翻了个身,问道:“娘亲,爹以前在我们这一片有名吗?”

“还算有名,以前镇上经常有人来我们家买野猪肉。”

林云笑了,说道:“我听小青她爹说,我爹以前可厉害了,说他不仅打猎厉害,而且还是木匠、瓦匠。小青她娘还说我爹的酒量和力气在这一片也是数一数二的。”

林云的妈妈背对着小床侧卧,枕头已泪湿。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一点,说道:“云儿,娘在外面忙活了一天,有些累了,关于你爹的事情,明天再细细告诉你。早些睡吧。”

林云道:“娘,你先睡。”从床头坐起来,拿起小扇子轻轻给娘亲扇风,说道:“等你睡着了我再睡。我是小孩子,很快就能睡着的。”

林云他妈妈说道:“云儿真是个好孩子。”

林云轻笑,看着母亲的后背,只觉天地安宁。

清晨的太阳,就像金色笑脸,就像林云的笑脸。

母子俩正在吃早饭。母亲用大碗,他用小碗。母亲细嚼慢咽,不时看林云一眼,叫他慢点。林云当然是慢不下来的。对他来说每一天都是新鲜有趣的,早点出门玩耍才是重要的,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吃饭上面呢?

林云的第二碗饭几乎是塞进嘴里的。他一放下碗就雀跃地跑到了门外。林云他娘叫道:“回来!”

林云跑回来,看着母亲,不知道母亲叫他回来是何用意。

“云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林云双眼一亮,想起来了,道:“娘,我知道了。”忽然抓起母亲的衣袖,胡乱一擦嘴唇,然后撒丫子跑到了外面,头也不回道:“我午饭前一定回来!”

“这皮孩子!”林云他娘没好气地笑着摇头。待林云的小小背影在路口拐弯处消失时,她露出了淡淡的哀戚的表情。

虽然心情不好,但人就得吃饭,不是吗?于是她慢慢吃饭。至于嘴里什么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收拾好碗筷,用清水洗净,然后放进干净的柜里。接着,她又拿一块干布把桌子擦干净,然后双眼无神的望着外面,发起呆来。

过了一会儿,她回神,自怀里拿出一块暗黄玉佩来。这玉佩是他丈夫留下的。她看着手中玉佩。哀怨和思念在眼中交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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