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救救~我呀~”苏诺双手做喇叭状站在光秃秃的山丘上呼喊着,她已经不记得自己走过几座山川几条河流了,只知道不管往哪个方向走,无论眼前是何景物,最后她停下之时都会惊奇的发现自己回到了起点,虽然这里场景不固定,可挡在面前的山洞却时刻为她的原地踏步做着提醒。
可能有人要问了,如何确定此山洞就是彼山洞,难道这里不能有很多规模大小都一样的建筑物吗?说真的,苏诺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连续绕了十几次圈子之后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个洞穴根本就是停顿之时凭空出现在眼前的。
她自作聪明的石头在洞口做了个记号,之后的事……唉!说多了都是泪啊!
苏诺望着洞口密密麻麻的划痕,两眼一翻,一头栽倒在地。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鬼打墙吧?否则这怪异的情况如何解释。
她不经意的瞥了眼黑咕隆咚的山洞,忽然灵机一动。“这个东西的出现应该不是偶然吧,会不会出口就在里面呢?”苏诺也算是病急乱投医,在她看来,与其在等死的模式中搞得自己心力交瘁,倒不如大胆一试。
她咬紧牙关,战战兢兢的踏入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才走进去没几步,就听到了悉悉索索的怪异声响,吓得她整个人顿时僵在了原地。“别怕,只是一点风吹草动而已,已经进来了就不能半途而废,一定要勇敢,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加油,你可以的!”她不断给自己打着气妄图通过洗脑的方式让自己镇定下来。可下一秒,黑暗深处那对由远至近的猩红色亮光就彻底击溃了她所有的心理建设。
“哇~呜呜~不要抓我!”她不敢多看,不管不顾的撒丫子往回跑。
“苏诺,等一下。”好不容易跑到出口,一个高大的身影就猛然窜出来挡住了她头上的太阳。
“涂山螣!”她惊喜的抬起头,却意外对上一双血红的眸子,和山洞里那双犹如魔鬼一般的眼睛一模一样。
苏诺掩耳盗铃般的用手捂住双眼,嘴里还念念有词。“我还年轻,求放过啊,我瘦骨如柴一点都不好吃,你饶了我,我逢年过节会给你烧纸钱的。”
“别怕,我就是涂山螣,我是来帮你的!”他将手搭在了苏诺的肩膀上以示安慰。
“真的吗?你不会是假冒的吧?”苏诺从手指间隙中打开一条缝,眯着眼警惕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傻瓜,我若是假的就犯不着千辛万苦的赶过来陪你了。”涂山螣看着她犹如白纸般惨白的小脸,所有责备的话都消失了。
“呼~还好我身强体壮,福大命大,否则非被你吓死不可。”她后怕的拍了拍胸脯,随后话锋一转,“既然你来了,那下一步要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只要你肯在这上面按个手印,我们就达成了合作关系,到时我自然有义务帮你完成所有的心愿,不止如此,我还能给你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涂山螣从怀中掏出一张红色宣纸在苏诺眼前晃了晃。
“你能不能先带我出去,”苏诺看着他脸上略显狰狞的面具,吞了口唾沫,“之后咱们在讨论其他的事情。”天生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此事必定有诈。
“你按我说的做,我自然会送你出去。”涂山螣邪魅一笑,“否则,你将会被困在这里一辈子,不对,是永生永世,就算你一不小心死掉了,灵魂也会一直留在这里。”他趴在苏诺耳边轻声耳语着。
“你无赖!”苏诺一把推开他。此时此刻她终于看清楚了涂山螣的嘴脸。什么为她好,什么帮她救人,都是他设下的圈套,说不定莫名其妙来到这个鬼地方也是他搞的鬼。
“苏诺,你别忘了,你母亲还在地府关着呢,就算不为自己,你也应该为她考虑。”涂山螣不怒反笑。“你知道十八泥犁吗?哦不,用你们现代话讲应该叫十八层地狱。”他准确无误地戳中了苏诺的痛处,“照时间来推测,她现在已经过了孽镜地狱,让我猜猜现在她是在油锅地狱被炸的咔咔作响,还是在剪刀地狱被人活生生的剪断十指呢?”
“你住口!”苏诺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顿时炸了毛。
“不,按照她所犯的罪行来看,应该会被扔进更为残酷的西地狱才对。”涂山螣继续刺激她。“到了那里的人…啧啧,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你别说了,涂山螣,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苏诺终于崩溃了,她捂着耳朵瘫坐在地上,双眼溢满了泪水。
“此情此景正在冥界真实上演着,就算你不听也改变不了事实。苏诺,现如今能帮你,肯帮你的人只有我!”涂山螣蹲下身子将她揽入怀中。“我知道你不是很信任我,所以,我不逼你做决定,只是你要明白,你多考虑一分钟,你母亲就多承受一分钟的酷刑。”他表面轻描淡写说得好听,实则刀刀入肉字字诛心。
“不,我不要,我要妈妈好好的活着,我不要她受折磨。”苏诺使劲地摇着头,眼角落下一颗晶莹的泪花。
“那你还犹豫什么?”涂山螣把婚契递到了她手中,然后抓着她的手缓缓挪向了右下角的新娘一栏。“只需要签个字而已,你不会损失什么的。”
“嗯!”苏诺泪眼婆娑的望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要听他的!”就在她即将触到那张纸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