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野荒芜,狼虫甚多,还请赐一瓦遮身。”常道人平静地答道。
王大全心中暗道,坏了!想是师父看出什么异样又想要替天行道了,恐怕又是一场麻烦。
“这位道长,未免不讲情理啦,亲戚人多,已无他人落脚之处。”说着身后走出五个大汉,或做商人打扮,或做农夫样式,竟然还有出家人,可谓将渔猎农商僧道六业占全,这哪里是一户农舍,分明是一处贼窝!
常道人一脸冷笑道:“你们六个亲戚不会是听说住这儿的老头子快死了,回来分家产的吧?还是合计把老头子害死直接分啊?”
六人一听,这道人来历非常,而且似乎隐约与这主人认识,便不再隐藏行迹,因为这次任务事关重大,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
只见一脸和气的商人笑呵呵的问道:“敢问道长与此间主人什么关系?”说着六人隐约散开,有要动手的架势。
常道人两眼一瞥,呵呵笑道:“只是与这老头子有着几面之缘,乃是家师故交。”
说着,毫无征兆一柄软剑在手,向着同为道士的一人刺去。
六人也是反应奇快,各持手中家伙,同时向常道人砸来,用以化解刺向道士那一剑。
常道人见此情景变招奇快,愣是在众人手中之物砸到之前以软剑割开道士胸前衣物,只见一溜火星带过,那道士除了衣物受损,竟然毫发无伤。
常道人心中一凛,隐约看到那道士胸前有着朱砂痕迹浮现,一猜便知是那歪门邪道的符箓之术,并非难以破除,虽然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来路,但是这等福禄之术都是有时间限制,定是以符箓作为掩饰,之前服过某种秘药。
两脚落地,几个闪身躲开众人武器,反手一掌向道士身上印去,这掌若打结实,内脏定被震烂,甭管什么金钟罩、铁布衫、金刚罩甲符箓等内功外法,全是无用。
道士情急之下将用掌相迎,只听砰的一声,倒飞出去,一口鲜血随着飞飙了出来。
“老六……”在一身渔夫打扮的汉子高呼声中五人蹿向道士。
看了一眼道士的伤势,渔夫回头道:“看来道长手上功夫了得!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抗下飞剑的攻击?今日我等认栽,咋们后会有期!”
说完,五人不再啰嗦,成防御阵型带着受伤的道士跳出墙外,几个起落已经逃出老远。
王大全见危及解除,而自己这个便宜师父依旧是那么生猛,当即心下大慰,拍马屁道:“师父果然武功盖世,无人能敌,只是为何不斩草除根,这样白白放他们离去?”
“这不过是六个贼人而已,定是那翁翁不在,否则这几个蟊贼哪进的了他的院子。”常道人一脸无所谓的回答道。
“那此间的翁翁如此厉害?”王大全一脸诧异。
“这个翁翁与我师父是故交,我第一次见到时他已经年纪很大了,后来我偶有路过到他这里落脚,他竟还健在,连我师父都活不过这个老翁翁,而且这位翁翁功夫深不可测,别说一般人,便是师父我也一点都看不透他的修为,所以这六个蟊贼不必在意。”常道人解释道。
“咳咳咳……,静虚小娃娃还是那么不长心思,要不是老头子装死,恐怕,你都见不到老头子喽。”一个咳嗽声从刚才六个人打开的那扇门里传来,一个身穿蓑衣的老农从里面迈步而出。
王大全一脸懵逼,难道师父刚才赶走的真的是农夫的亲戚?
“还不进来坐?”老者打个照面,转身又回屋里,常道人将马车系在栅栏上,又吩咐赵凝芸进到院里,着王大全把她关进西边的小屋,顺手锁上,一起向老人的堂屋而来。
才进屋,只见堂屋两条板凳上架着一副门板,上铺杂草,好像有人睡过的样子,里头还有一个灵位,上书一个“奠”字。
老人坐在旁边,摸索着一把锄头,问道:“静虚小娃娃,你们观里什么时候也收女徒弟了?”
常道长一脸尴尬说:“这是贫道抓的肉票,这次惹了不少麻烦,又收了两个小徒弟,不似以前独来独往,故而出此下策!”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们一脉这次的师徒缘有了变化呢,要是真收女弟子,那可就好玩儿了!”老人嘿嘿一笑。
“尚伯,堂屋因何如此布置啊?”常道人终于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问。
“刚才死了一会儿,这不那些人走了,你们来了,我才活过来啦。”老人一脸古怪的笑着回答道。
“尚伯总是爱开玩笑,那几个蟊贼岂是您的对手?”常道人一脸不信。
“知道你也不信,不过小心他说的飞剑,老头子就是忌惮他们手里的那个玩意儿才死了一会儿。不过说了也是白说,你师父都未必肯信,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说完老头叹了口气。
“今天他们给老头子用了一击,要缓过来还得几个时辰,所以晚上你要小心,当然你们一脉的经咒之功不容小觑,说不定飞剑还真奈何不了你。”老者提醒道。
“时间不早了,尚伯还没吃吧?正好,你想不到我这徒弟手艺那个了得,让他给咋们准备点晚饭吧,不知近来这一带狼群还多吗?”常道人对老农的提醒不以为然,转变了话题,吩咐王大全开始备饭,并一脸得色的吹嘘起这个叫王大全的徒弟收的是多么多么的好,厨艺如何如何了得,当然,毕竟两个人年龄、心境都不一样,常道长若聊着朝廷的所作所为,老农只能笑呵呵的听着,聊王大全,也倒是省了无趣。
一阵忙活,老农家的野味与鲜蔬终于化作几盘精美的菜肴摆在老农与常道人几人面前,常道人也适时的结束了无聊的唠嗑,老农笑着品尝了王大全的每一个菜,承认常道人收了一个好徒弟,而赵凝芸的那份儿则由小翠给她送去,赶路累了一天的一群人,早早睡下,而农舍较远处赵飞虎一队人马还在轮番值守,谨防野狼袭击。
王大全记忆了一遍那本入门经书,迷迷糊糊就进入梦乡,突然,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轮廓,睁开眼发现身前站的是老农后还是给吓得一激灵。
“老伯,怎么还没睡啊?”王大全问道。
“已经睡了,我说我们是在梦里你信吗?”老头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乐呵呵的回答道。
“梦境?老伯不是开玩笑吧?”王大全明显不信。
“那好吧,我说你不是这个世界之人你信吗?”老头一脸坏笑的盯着王大全。
王大全如遭雷击,这个心底的秘密,别人怎么会知道?难道真的是在梦里?老伯只是我梦里的想象?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入了你的梦境,或者说我给你带到一个梦境,你想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你无论做什么都不用怕打扰到除了你我之外的人。”老头解释说。
“我不信,除非你能给我讲点我不知道的事儿,等醒了验证一下我才会相信。”王大全看着老人嘿嘿一笑,他知道潜意识的妙用,有时候人都是自己把自己给坑喽,而且也不知道哪段经历会让潜意识拿起来研究,故而他怀疑自己在潜意识里造就了这个个角色,因为自己害怕这个最隐秘的秘密被发觉,而陌生人无疑是最让人恐惧的。
“小子,你不知道有修真这个词吧?”老农问。
“哦,你师父还没给你讲,反正他也不信这个。”老头又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么说吧,我跟你们这一脉的祖师有个约定,镇守着这块土地下的一个邪物,保一方太平。”老农解释道,接着他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给王大全讲了一遍。
据老头讲他是一个路经此地的散修,被某代师祖以赌局诓骗在这古战场,镇守战场的一件邪物,已有几百年之久。而进修为已经耗损了七七八八,也该离开了,但是见他们宗门人才凋零,故而迟迟未走,呆在这里等可以接下这个担子的人。
“这么说,老伯是认为我合适?可是我连师门都没入,根本不知道怎么修行,靠什么来镇压那东西?搞不好可是丢小命的。”王大全拒绝说,话锋一转:“我这个师门的来历老伯能给讲讲吗?我还没听师父详细介绍过,到时候醒了才能印证这是不是我在乱做梦吧?”
“你小子很聪明,那我就跟你说说,你师门是从天外而来,老祖凌云子,开创朝天观一脉,数代单传,每到乱世之时才会出山消灭一些心怀不轨的家伙或是妖孽,世间只有极少人知道这个存在,冠以‘隐仙’的称号,历代树敌不少,更是一些邪派或野心者的大敌,好在你们师门低调,踪迹隐秘,你师门的位置连老夫都不知所在,而且据说每代徒弟都是前代未修成正果的弟子转世而来。”老头先是羡慕,后又叹息,看来遗憾的心情是无法掩盖了。
“你说的这些的确,我不知道,但是无从快速辨别此梦的真假,有没有点实惠的,让我好早点信你这通话啊!否则我才不管这危险的事儿。”王大全不买账。
“好吧,那我就传你个丹方,说起来也是借花献佛,这丹方本是你们这一脉的引气丹方,那位是祖师传与我,我再传给你,这也算完璧归赵。”老头一脸无奈。
说来这丹方也算是由非常廉价的药物组成,这些药物市面上都有,而且还有一部分可以当食才。当丹方记下之后还嘱咐了一些炼制时注意的石像,原来这炼制之法才是重中之重,关键在于严谨二字,而且分量的把握也是非常严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