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道人先是一愣,旋即脸色转冷道:“恃强凌弱非我辈行径,怎能拿一个丫头片子威胁人?”
赵飞虎心中暗笑,他清楚这些江湖侠士的作风,便在旁敲着边鼓答曰:“好,果然英雄!道长不如交回这女娃子,大家痛快一战,只要打赢了这些人,老夫便不再寻仇。”现在赵飞虎还在尽量掩饰着赵凝芸的身份,尽量将话说的云淡风轻,不给这般匪徒任何察觉机会。
王大全呵呵冷笑,心说,老不要脸,还是几个打你们一群,打赢你们谁还怕你们寻仇?当我是师父那种直肠子?才不上当。此时琢磨人的王大全,七八岁的身躯里透出一股子上常人都捉摸不透的气机,“好啊,依老伯之言,我先宰了这秘侦司的走狗,大家再痛快一战如何?”
常道人一向嫉恶如仇,更对那些坏事做绝的官差深恶痛绝,一听这女贼子乃是秘侦司的官衙走狗,瞬间没了耐心,准备提剑戮入赵凝芸后心一了百了。
赵飞虎见状心下焦急,急忙喊道:“慢,杀了她,你们谁都走不了。”说完,踏出一种奇怪的步伐,连呼吸似乎都与平时不同。
常道人见状急忙抽回刺出去的剑,一个闪身将王大全二人挡在身后,他知道有一些秘术可以挖掘人的潜力,瞬间将功力提升起来,而赵飞虎正在使用的肯定就是这种秘术,由不得常道人不防备。
众人一阵紧张,顿时鸦雀无声,却听见王大全稚嫩的声音再度传来,平静的道:“老伯可要想清楚,这位姐姐现在受伤不轻,若不及时救治则性命危矣。”说完面对着将他们围在树下的兵丁道:“叔伯哥哥们,姐姐的身材可标致?”
十六岁的赵凝芸身材虽不丰满,但也发育的凹凸有致,尽显女子身形,这些兵营里的光棍们哪见过这么标致的小娘子?于是都忍不住,盯着赵凝芸上下看的眉开眼笑,有些个年轻小伙子竟然鼻血横流而不自知。
“噗……”闻听此言,赵飞虎突然身形一滞,猛然回头,见到一众兵丁都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小姐身子看,一看之下更是气的岔过气去,原本按照秘法运行的内息竟然脱离控制,走错了经脉,开始冲撞内府,接着嘴角溢出血来,一下子便受了重伤,而身边军汉皆老脸一红,可是有个别些军痞却不当回事,尤自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流血的屁股。
那孙子正看得鼻血狂喷,突然,一只枯瘦的手掌印在了他天灵盖上,世界一黑,结束了卑微的一生。此举让周围军士脸色瞬间煞白,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再作他想,而赵飞虎则面色如漆。
杀了这个不长眼的家伙,赵飞虎转过身来,用尽全身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你待怎样?”
常道人乐的看戏,见这老者如此一问哈哈大笑,心说,这妖孽我都拿他一点办法没有,不过将这老东西气的够呛,心下别提多爽了,嘴上却说:“老丈,这强逆气血的法子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了得,看来今天老丈不走运啊!”
话音刚落,常道人挽起剑花直冲昏迷的赵凝芸刺去,他早已看出,这老者非常在意这个官衙走狗,只要杀了她,怒极攻心下,这老者伤势更重,到时候杀这老者易如反掌,杀了这老者这些乌合之众便会溃散,即是不溃散,只要拼着受伤杀了那统领,这帮兵丁也会做鸟兽溃逃,这是他常道人几纵千军万马的诀窍。
“慢!”电光火石之间,两个声音同时喊出,同时常道人的剑尖也被王大全的小身板挡住,常道人一愣,怒吼道:“徒儿,赶紧让开,杀了这走狗,为师照样有把握带你们出去。”
王大全赶紧道:“哎呀,师父武功盖世,徒儿我没有怀疑过,但是师父您有没有想过,这位小姐姐身份不一般啊,带着她杀出去,不仅更轻松,弄不好咋们一路的车马住宿都有人掏钱,还不必担心官府找麻烦。”
“嗯,徒儿说的有道理,可咋们这么做与绑人换钱的劫匪有何区别?”常道人问道,同时他也把这件事情当做对王大全心性的考验。
“自然不一样,这些官差走狗靡费的都是民脂民膏,我们替他们花费,顺便大手大脚的把他们搜刮的民脂民膏还给老百姓,这哪里是劫匪行径?这叫侠盗。”王大全解释说。
“好,就这么办,待她醒来审问清楚再做打算,老丈莫要激动,否则我现在就要了这丫头的命。”常道人听完解释非常满意,并且认为这法子相当不错,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答应之际不忘对赵飞虎来一番威胁。
看着这师徒在自己面前几句话就定夺了郡主的命运,饶是赵飞虎城府极深,也被这句话,气的脸色数变。
“哼,识相的话还是早些放了我女儿,否则你们休想逃出这军阵!”赵飞虎仍想隐瞒赵凝芸郡主的身份,改口称赵凝芸是自己的女儿,以免面前两人对郡主价值估量过高,提出什么非分要求。
当然,对方人质在手,想要动手已经没有机会了,不过己方人多势众,说话则更有底气些,赵飞虎也无奈,问道:“小女有伤在身,老朽可以再退一步,答应放你们离去,将小女交还,以便老朽为小女寻郎中。”
王大全这时已经占了己方谈判的首席,当下道:“这个老丈放心,我们既然是侠盗,便不会滥杀无辜,只要她并无劣迹,我师徒到了安全之地保她平安无恙。”
“这……”赵飞虎一阵迟疑的看着常道人,常道人对王大全捉摸不透,索性相信他一会,便打包票的说:“徒儿之言正是我意。”
“还有一件事。”王大全抬手从兜里摸出一颗黑乎乎的小丸子,撬开赵凝芸的嘴,给她塞了进去,说道:“这是我师门秘制的保命丹药,不过也是一味毒药,在到达安全之地之前,你们若有非分之想,后果很难预料啊!”
眼见着王大全给赵凝芸喂下未知丹药,赵飞虎目眦欲裂,眼前形势无奈,只得说道:“我答应你们,不过我要时刻尾随在你们之后,若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我保证你们出不了大皇国范围。”一句狠话撂下,赵飞虎冲周围军士挥了挥手,算是放他们离开。
随即士兵收队,王大全向赵飞虎一方要了一辆马车,理由是让伤员赵凝芸早点赶到柳子堡,接受常道人他们的治疗。无奈赵飞虎派人骑马从柳子堡富户家中赶来马车一辆,由常道人赶着向柳子堡而去。
此时,一只飞鸽承载着赵凝芸安危与赵飞虎悔恨的飞鸽,向远在千里之外的大皇国国都中都城飞去……
柳子堡,一个富户的家里,王大全面对着以非专业束缚捆绑方式固定在简陋床上的赵凝芸。
一刻钟以前,被颠簸和疼痛折磨苏醒的赵凝芸,惊惧的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上,旁边还坐着平生大敌,邪恶无耻的小魔头王大全。
匕首抵在脖子上,她也只能带着咬碎银牙的怒气,被搀扶进了这个小屋,无奈的趴在床上,然后被邪恶的捆绑起来,那一刻她感觉到自己的无力,剩下的只有对一切事物的抗拒本能与恶毒的诅咒,她不知道这个小恶魔要做什么,心中只有无尽的羞辱感,想要咬舌自尽。
然而,未待她实施,便被那老道点了穴道,浑身没有半分力气?不仅如此,那可恶的小魔头还捏着她的鼻子,硬是给她灌下了一碗苦涩的草药。
接着连她唯一可以表达对这些小魔头愤恨的嘴巴也被一团干净的白布给勒住!
她拼了浑身的力气去挣扎,仍然被两个可恶的孩子绑住了手脚,连腰与膝盖都没落下,被死死地绑在床上,然后只觉一阵睡意袭来,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王大全下刀了,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将外面的兵卒服饰与里面的衣裙内衣给剪开,将箭矢取出,敷上消炎药,埋上引流管,略微包扎,才摸着满头大汗会去休息,连清理完血迹露出的白生生的大腿都没空欣赏。
此时赵凝芸,正在做噩梦,梦见有人在自己屁股上种树,别提多羞涩,多害怕了,那种感觉就想立马死掉,可恶的是那大树只长根,沿着腿长到肚子里,感觉肚子被越撑越大,心下一急,就这么醒了!
眼前,还是那个富商的屋子,绑在身上的绳子已经被解开,穴道也自然冲开,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的盔甲已然不见,意识到什么的赵凝芸一阵慌乱,不过发现套在盔甲里的衣裙只是受伤处被挖了一个小洞,才长舒一口气,自己还没有被玷污。
紧接着,咕噜噜……的声音传入耳中,似乎一股气在肚子里乱窜,然后噗……的一声,湿热的气流找到了宣泄口破关而出,让赵凝芸大囧,还不及细想,另一股难以压制的洪荒之力,替代了她的理性思维!
然而,环顾四周,除了一派布局还算讲究的卧房,哪里有宣泄之处?忍着剧痛,只能双腿打着哆嗦,下床出门找茅房啦!
从昨夜到今晨,先是在冰凉的树枝上挂了一个时辰,然后又吃了一块王大全亲手打造的手工皂,再然后又在冰凉的马车板上颠簸了两个时辰,她那点三脚猫的内功,哪能敌得过寒气侵体?注定闹肚子了。
待她刚挣扎下床,此时房门便突然开了,只见鼻子和嘴巴一齐罩在白布下的王大全抱着一个大大的恭桶,进来了!
见到突然闯进来的克星,赵凝芸一阵害怕,下意识色厉内荏的问道:“你这小魔头想干什么?”没想到一用力,一股臭气还是没管住,当下人一下子尴尬的呆立在那里。
“小姐姐别这么凶吗,忍不住了?没事,这不给你送过来了,您慢用,哦,对了,你不能踏出这房间一步,直到明日早晨我们上路。”王大全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把老大个的恭桶扔在地上,幸好洗刷干净的,要不然他才不会来送,而且那该死的常达也学会躲着了,哼!一定要让他尝尝刷马桶的滋味。
赵凝芸愤怒了,眼前一切都是拜他所赐,加上洪荒之力憋得难受,将百感之杂情,万般之羞怒,化作三个字吼出来:“滚出去!”
“喂,别这么没礼貌好不好?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呐,还辛辛苦苦的用我这小身板把这么大哥恭桶搬进来,你不能恩将仇报啊!要不是我师父说男女授受不亲,我还小是个孩子不忌讳,你当我愿意给你送这东西?……”看着脸上快被愤怒和羞耻憋成酱紫色的赵凝芸,知道自己不能再调侃她了,这才说道:“好,我出去,你总有请我进来的时候,哼!”还十分大度的把门给她带上。
几分钟后,一阵咆哮穿云而出,“你个无耻小贼,本小姐定会把你绳之以法……!”
闻言的王大全知道时机到了,再拖就会弄巧成拙,一脸无奈的把一捆草纸从门缝给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