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幻想过不下一百种两人重逢的画面,甚至包括在他、或她的婚礼上,偏偏没想到的却是在这种情况下相遇。
谢雨彤之于他,就像王语嫣之于段誉,夏梦之于金庸,何等魂牵梦萦,又是如此遥不可及。一时之间,竟有些哽咽。秦筝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把拉住雨彤的手,紧紧握住,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周围原本热闹的场面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二人身上。谁都能看出他们的关系,这一刻,傻子都不愿意在此刻去打扰。
更何况这里并没有傻子。
可偏偏却有疯子。
“师父,您得听我解释!”人群中一声嘶吼,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到了发出声音的这个人身上。
秦筝回过神来,循声望去,只见人群中有一人被五花大绑地跪在地上,极力试图挣脱。这是个中年人,已经有些发福,头发也已经开始谢顶,鹰钩鼻子上一对三角眼犀利有神,透着精光。从打扮上看,倒有几分政府干部的样子,衬衣西裤,皮鞋锃亮。
一位老者站在人群中,淡淡地看着中年人,刚才暴怒的情绪突然被秦筝和雨彤打断,此时已经平复下来。
这位被雨彤和中年人称作“师父”正是江西道教协会、周易研究会的主席唐正清,虽已年迈,但仍绿鬓童颜,腰杆笔直,鹰眼如电,不怒自威。一缕胡子配上老者的麻布衣衫,显得道骨仙风。
唐正清盯着中年人,沉声道:“王双木,你利用道术之名,行苟且之事,骗财骗色,为祸乡里,欺压弱小,这些恶性都已铁证如山,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吗?”
话音刚落,周围的群众立即附和起来,讨伐声此起彼伏。
王双木大声辩解道:“好,就算我行为不端,那你也不能只出处罚我一个人!”此时,他也没什么顾忌了,连“您”都改成了“你”。说话间,恶狠狠的眼神投向雨彤,“你看看她,她不也欺骗你那么久?我骗人钱财怎么了?她还打算骗你衣钵呢!她就是个……”
“住嘴!”唐正清暴喝道,“她的身份,还不用你来告诉我。如果没有雨彤,怎么能抓住你这个道教协会的害群之马?我还正想把衣钵传给她呢。”说着,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秦筝,接着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好自为之吧!”
没等王双木争辩,唐正清便拂袖而去。
门外警笛响起,一会儿功夫,不少警察从外面鱼贯而入,把王双木带走了。其中有个警官模样的向雨彤走来,秦筝连忙转过身退开了几步,只见这名警官走到雨彤面前,“啪”地敬了个礼:“辛苦了。”说完,向已经走到二楼的唐正清恭敬地打了个招呼,就带队离开了。
“这中年人犯法了?”秦筝心里暗自忖道。
围观的人群已经散尽,农庄的工作人员也知趣地走了,院子里只剩下秦筝和雨彤。
两人四目相对,微笑着默默不语,这种感觉秦筝再熟悉不过了。所有美好的回忆被此刻的相对激荡起来,终于,雨彤主动地伸出手,拉住秦筝,柔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想离开你的,当年我却有难言之隐……”
秦筝摇了摇头:“我知道……”
秦筝出身豪门,从小就在城市生活,他没想到在一个偏僻的乡村,夜色原来也可以如此美好。他有太多话要对雨彤说了,也有太多问题想问了,但又偏偏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雨彤”,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我这里有茶,可否请这位小哥上来一叙?”
秦筝很不情愿的看着雨彤,心想:这什么破老头?难道看不出我们刚见面吗?这就来打扰!雨彤却答应了一声,欢快地拉着秦筝往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