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小区门口了,郝心情朝她摆摆手,说:“对阿姨好好说话,我们不是孩子了。”
“知道。”她摆摆手。
郝心情跑着消失在夜色里。
她走进小区的时候,看到了妈妈身影。月光下,寒风里,妈妈抱着她的外套站在那里,有些无助。
“妈。”她轻轻喊了一声,泪水很快来了。
妈妈走过来,把外套递给她,说:“相信妈妈,我不是那样的人。你爸爸……我现在不知道该恨他,还是爱他,等我想好了,再和你说好吗?”
她点点头,泪水已跌落脸颊。她接过外套,才想到郝心情的外套还在身上……
清晨,她醒了,没有悲苦,没有绝望,反而有了很长时间没有过的轻松。
程伟男,你真没心没肺,一夜过去,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你失去了工作,失去了第一次追爱。她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
起床,洗漱。刷牙后,她对着镜子咧着嘴。
自己的牙真的很好看,她心里想。
妈妈起床时,她已经把屋子收拾了大半。
“这些,你别管,我自己来。”妈妈去拿她手里的拖把。
“妈,我又要啃老了。”她低声说。
“说什么呢?你呆在妈妈身边,我才会最开心,只要你别受委屈……”妈妈说。
“妈,我没事了,”她知道妈妈怕触到她的痛处,对妈妈说,“郝心情到我们家来过?”
“来过一次,有一段时间了。”
“他说了些什么,那天?”
“他说,你长大了,该有自己的生活,我不该还一直像管孩子一样看着你,这样,你会不快乐。”
“你就信他了?”程伟男轻轻地说。
“嗯,”妈妈应了一声说,“我开始也着急了,但他很会说话,也说得很实在。他说,你开始恋爱了,他调查过了,那个男孩不错,如果你们能走在一起,你会幸福的。他让我给你一次自己追求爱情的机会。”
“这个郝心情。”她轻轻念了一句。
上午,布欣打来了电话,“乳牙,师姐想你了。”
“我也想你,师姐。”程伟男说。
“没事吧?”布欣那边停了一会儿说。
“没事,我没心没肺的。”程伟男轻轻笑了一声。
“嗯,做个没心没肺的人好,过得快活,不那么累。这一点跟师姐学,千锤百炼,才能抓住关键……”
布欣又在跟程伟男说她那套爱情经,里面有些许的八卦,可那只是为了把经念得更生动有趣。
程伟男静静地听着,她想,布欣真好,那么无忧无虑,那么重情。
“好了,好了,好好的爱情,到你嘴里,一八卦就变味了,少说些,我还想跟乳牙说呢。”手机里传来方尔蝶的声音。
“哼!我还没有跟乳牙说够呢,看你急的,”布欣在抱怨,“乳牙,蝶儿要跟你说话,我们过后再说。”
随后手机传来方尔蝶的声音,“乳牙……”方尔蝶竟一时语塞了。
“嗯,蝶儿姐。”
“听到你的声音真好……”方尔蝶又停住了,很显然,她在想话要怎么说。
“蝶儿姐,你说吧,我真的没事了。”程伟男说。
“乳牙,我们昨天就想去看你,叶编没让去,”方尔蝶说,“叶编年龄大,这样的事比我们看得清楚,我们就听了他的话,可蝶儿姐一直挂着你。自从,那天在楼顶,你和布娃娃对我说那些话后,我就把你俩当作我最好的姐妹了。说实在的,如果没有你们,也许我真的做了傻事,我现在想想,就后怕。有人说,爱情让女人变得弱智,我就是那种。我那时把爱情看得太神圣了,神圣得不允许有半点猜忌。现在想来,我应该感谢那个家伙,如果不是他,我还生活在自己构想的爱情象牙塔里,一直走下去,甚至会跌得更痛。乳牙,我是说,什么也是只有经历挫折才能长大,爱情同样是。轰轰烈烈的,并不一定是爱情,只有能真正走到一起的才是爱情,就像布娃娃跟敬曦一样……乳牙,我不能说布娃娃好话,她又开始得瑟了……”
“乳牙,师姐还要告诉你一条婚后爱情经,相濡以沫的才是真正的爱情,相敬如宾的不是夫妻,是真正的宾客……”手机里传出布欣的声音。
布欣的话总是很多,但从不乏味。程伟男像个听话的学生在细心聆听着,她知道,无论是方尔蝶的话,还是布欣的喋喋不休,都是希望她从恋爱的挫折里走出来,就像她用心劝说方尔蝶一样。
“师姐,蝶儿姐,有你们真好。”最后,程伟男对着手机说,她也是用心说的。
没有工作的日子,好无聊,好难过,人就是本该辛劳的动物,不能停下脚步来悠闲地躺一躺。她躺在床上懒洋洋地想。
她不知道,该什么结束这懒洋洋的日子,只是现在她不想结束,尽管她厌恶这懒洋洋的日子。
啪,啪,两声炮竹的燃爆声。
几个孩子正在小区的空地上嬉闹,有男孩,有女孩。天很冷,风很有劲,他们不在乎,好像他们已经与冷空气隔离,嬉闹在温暖的世界里。
程伟男倚窗看着,微微地笑,她突然想到,放寒假了。她已经远离了放寒暑假的日子,走进朝九晚五的生活。不管你适应不适应,每个人都要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