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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清风过境

总有一些人值得我们去思念,总有一些事值得我们不断怀念。想念的感觉就像是弄丢了某个重要的东西,再想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当初的情调。

做了姐姐后的日子,没了小时候的清闲自在。可是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儿在自己眼前慢慢长大时的幸福感并不是人人都能够体会到的。我爱她,就像爱惜我的眼珠子。

爸爸妈妈去了云南。留了不满周岁的妹妹和我在爷爷奶奶家。作为姐姐,我自然而然的也就承担起了照顾妹妹的责任。听着她牙牙学语,看着她蹒跚学路,所有的爱都倾注到了她身上。我第一次知道了原来爱一个人,为她付出也会觉得很幸福。

很快,爸爸破产了。原本就不富裕的家,突然陷入了更加窘迫的境遇。那个时候爸爸的脾气很不好,总是喝酒,和妈妈吵架。他从来不敢动妈妈一根手指头,每次争吵后就想着法子来刁难我。时间一长我也就习惯了。隔三差五的接受着他的皮带的抽打。一度陷入自己的思想里。我也曾怀疑过我的存在对他们的意义,我也问过他们是否真的爱我。

当一个人几度徘徊在生死边缘时,对于死亡这两个字就会更加恐惧。

2008年,我正上小学五年级。说到2008年相信很多人应该都会有记忆吧,5月12日的地震也很难让人忘记。那天午后,我正在厨房洗碗。老家的泥路正在重修,刚修到我们家门口的地方。老屋的瓦不断的发出些声响,我以为是压路机又在工作了。本着小孩子的天性,我也想着出来凑凑热闹,瞧瞧外面来的大家伙。结果刚出门,整个大地都开始摇晃起来。可是妹妹还在屋里。那时的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我怕,可是更怕失去她,冲进屋里时,正看见小小的她躲在桌边瑟瑟发抖。带着她出去后,地动也就停止了。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人类的弱小。

夏天快结束时,我生病了。请了村里的赤脚医生来,连续打了两天针也吃了两天药。结果病没好,反而高烧不退。我记不清那是哪天了。持续的高烧让我有些糊涂了,赤脚医生照常来给我打针。可是这次他忽略了皮试,直接给我打了一针快速退烧的青霉素。过敏的反应来的很快。几分钟后,我就呼吸急促起来,心跳也逐渐加快,窒息的感觉一步步紧逼着我。求生的本能告诉我,我要呼救。爷爷奶奶正在屋外同赤脚医生说着话。长时间的高烧已经让我嗓子嘶哑了,我从床上摔下去,终于喊出了那句:救我。

在医院的时间里,我总是充满着恐惧。我不喜欢医院。更害怕空荡的病房。

2011时,我依赖了六年的奶奶也走了。就像我从未谋面的外婆一样,只给我留下了无尽的遗憾。那年我正读初一,老师对我期望很高。在奶奶活着的最后几个月里,我幻想过无数次未来的日子。她说等她病好以后要带我去买好看的花衣裳,与我去品尝街头的小吃,带我去看更漂亮的风光。

奶奶是一个很要强的女人。如果要问我,我最敬佩的女人是谁。我想应该就是她吧。虽然她初为家婆的时候有些苛刻,甚至对人过分了些,可是后来的她,爱我们也不曾留下任何余地。她也是一个命苦的女人。两岁时就因为闹饥荒没了母亲,七岁时父亲也走了。一个人,孤苦伶仃的长大。有时候我在想,一个人的内心究竟要有多强大才能够像她一样,从来不会因为自己而说一句苦一句累。

在这个世界上,最不尽人意的就是时间。时间总是来的很快去的也很仓促。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我对她的崇拜,她就匆匆的离开了。在她的灵堂前,我一个人坐了很久。直到现在,我都不愿意去接受现实。时常幻想着她带给我们的温暖。

每一个人的到来都是为了祭奠时间的流逝清每一个人的离去都是为了追随那过境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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