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阳宗地处东海蓬莱,最东边是清峰,是习法术的地方,此外还有苍峰和岚峰,苍峰制丹,岚峰炼器。晟白找回的拜在清峰长老青玄坐下的八荒鼎最近特别喜欢去岚峰。青玄想,那口鼎马上要结丹,作为魔界兵器榜第一,无人护法难免灵力暴走,遂寻到岚峰将她接回。
“长老。”小弟子们行礼,看到传说中的冰山长老有点紧张。
“锦遥呢。”
“在和肃师兄那。”
“和肃?”青玄常年打坐闭关,很少参与门派事物,和肃是近百年冒出头的新人,小一辈中的佼佼者,名字倒是听说过,但不熟,“带我去找他们。”
作为岚峰大师兄的和肃,洞府在半山腰,独占一个景色深幽的院落。找到他们的时候,小不点锦遥正被和肃逗得哈哈大笑。和肃眉目俊朗,弯弯的眉眼让人心生好感。
“师父。”锦遥看见了青玄,立马收敛了放肆的笑意,师父最重规矩了,她怕!
“回去吧,专心结丹。”
“呵,才十多岁就结丹,不会失去很多乐子?”和肃的嗓音温润。
正直盛夏,庭院被种植的灵草点缀得充满生机。“那你觉得什么是乐子?”从出生起就一心问鼎天道的青玄回头。伫立的人眉目如画,黑色长发泼墨而下,气氛却被他周身气压冷凝成了冰。和肃在摇椅上想,不知道这冰山一样的人脸上出现其他表情会是什么样子。
“逍遥红尘。”和肃仰身晃了晃摇椅,眯眼看着太阳说。
“走吧。”青玄没做理会,转身出庭院。锦遥遗憾跟上。很多年后,锦遥浮云过眼,跌下云端,却一直记得和肃师兄说的什么是有趣。
两人第二次见面是在执法堂中见到已怀孕三月的锦遥。晟白终于把大婚典礼上落跑的锦遥寻回,可惜,他喜当爹了。坐在上首的晟白等了几千年,等鼎形成器灵,等器灵修炼变强,终于等到可以娶的时候,却被别人啃了。
和肃嗤笑出声,他说:“掌门,锦遥还小,难免做错事,她现在有孕在身一直跪着也不是办法,还是让她快下去歇息吧,人回来就好。”岚峰的长老们已经退居二线,现在管事的是和肃,他说的话还是很有分量。
但旁边的执法堂长老觉得锦遥让玉阳宗沦为此界笑柄,不能就这么算了。他说:“锦遥行为不端,应处以极刑。”
极刑,肚中孩儿怕是保不住,青玄上前说:“徒儿有过,为师代领吧。极刑我来。”
晟白毕竟爱了锦遥上千年,看见境界跌落不成人样的锦遥,痛惜大于气愤,但他毕竟是掌门,得一视同仁,没办法网开一面。这会见有人给台阶下,便默许了。
“锦遥思过崖面壁一百年,青玄代罚极刑。”
每个故事的开头,都又有那么多随机的因素,却也是自然选择。比如,青玄会想,如果他没有代为领罚会怎样;比如,晟白会想,如果没留下这个孩子会怎样;比如,锦遥会想,如果那个时候晟白哪怕说一句安慰的话会怎样。或着某只蛮荒兽会想,如果他没丢下用过的炉·鼎会怎样。
极刑即到玉阳宗的空间裂口处接受像刀一样的气流风暴。对于青玄这等老怪物来说,极刑也就是划一些血口子,可那个时候还嫩的和肃却十分紧张。极刑过后,和肃跑到清峰,不知道是怎么找到青玄的房间。青玄本来在宽衣上药,发现了窗口那鬼鬼祟祟的某人,僵硬了片刻还是起身开门。青玄开门的时候,看到的是趴窗子笑嘻嘻的和肃:“长老的术法真是厉害,我还没靠近呢就被发现了。”
“何事?”
“从苍峰顺过来的疗伤圣药,要不要试试?”
青玄笑了,说:“好,进来吧。嗯?怎么了?”
“你笑起来真好看。”和肃笑着进门。
青玄走道床边,把内衫脱下,说:“帮我上药吧,伤口太多。”
“啊?”和肃脸红走道床边坐下,转身把药罐放到一旁几案上才发现上面已经有了一个跟自己手中一样的瓷瓶。他笑着把那个瓷瓶推开,放上了自己带过来的。
他捻了一点到手心,用指尖慢慢地往青玄身上抹匀。他主炼器,因为要锻造,体能要求比较高,身上的肌肉坚硬扎实,而以法术为主的青玄体型精健,指尖触碰起来十分柔软。他不知道为什么,很想靠近。
“够了。”青玄说,可他一改往日高高在上的冰冷形象,反而脸颊粉红,媚眼如丝。和肃何时见过这样的青玄,这不就是他一直期待的,脸上有其他表情的青玄吗。
“滚!”青玄抓住了在他小腹上肆/虐的手说。
和肃不知怎的,觉得这句话柔媚无比,更像是邀请,便往下捏住了青玄分·身。
“啊——”
苍峰上一人检查她的储药室,看见少了一瓶疗伤药,笑了。应该又是和肃那厮盗去了吧,她这回偷偷放了点料,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苍峰的丹药都快被他偷光了!
清晨的光线照进窗子,床上凌乱的两人渐渐醒来。青玄睁开眼,不知道身上缠绕着什么,后·庭像炸了一样。他揉着脑袋慢慢做起,什么东西滑了出来。和肃也醒了过来,自己的小兄弟很不老实,他叹了口气睁开眼,看到眼睛结成了千年寒冰的青玄,滚下了床。
“滚!”随着声音落下,一堆衣物落在了和肃头上。和肃抱着衣物跑了。
青玄靠着床壁回想,突然睁开眼扬手,几案上的药被吸到手中。他仔细看了看。不久后,苍峰失火,火是异天玄种,久扑不灭。
两人毕竟还是有交集,比如小徒弟锦遥。数个月后,锦遥生产。晟白不在门派,青玄不放心,只得到思过崖查看。没想到和肃也在那,他看到青玄后愣了,脸红了。羊水已经破掉的锦遥大喊:“发生么楞,人命关天。”两个男人接生挺顺利的,令青玄没想到的是和肃懂得还挺多。
唯一的不顺利是锦遥生了个石头。
“这应该是个蛋吧,你别灰心,孵孵说不定就出来了。有没有想好叫什么名字?”和肃抱着蛋语无伦次。
锦遥很丧气,但还是接过了她的蛋:“叫馒头吧。当年晟白就是用一个馒头诱拐我修仙的!你们要不要坐坐,这好无聊。”她到思过崖后开始写日记,因为要算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现在已经无聊到默写青玄师父让她背下的古籍的程度了。
“哈哈,好啊。”和肃显然很喜欢新出生的蛋。
“你刚生产,好好休息,我们不打扰了。”青玄看着满身血污的锦遥,叹气,拉了和肃往外走。他们在这本就是破坏规矩,现在母蛋平安,可以离去了。
外边,并排行走的两人毕竟发生过什么,没了第三人后,气氛开始尴尬。
和肃说:“生命真是奇妙啊。胎体外边的是保护壳吧,让锦遥受孕的应该是异界之人。异时空的人在一起,繁殖能力几乎为零,但万一中奖,却能够多一层保护。”
青玄转身,疑惑地看向和肃,说:“你怎么知道?”他一直是此界修着,虽然有一些裂口通往他出,他也有能力撕碎虚空,但对那些毕竟没兴趣。而和肃?修为还不够吧。
“听说听说啦。”和肃笑,他看着青玄随风飞扬的发丝,很想抓住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