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盯的家人自是打听到了各种谣言,一口咬定是陶小乖逼死的。
真是贼喊捉贼。
一口棺材,一行披麻戴孝的丧队,一直哭哭啼啼的喊叫。眼盯的家人真是化悲痛为力量了,非得要持家给个说法,非得要陶小乖一命还一命。
陶小乖望着持府门外停歇的棺材和人,在门内已经急的团团转了。毕竟这是持府的正门,一天人来人往的不说,单就门前哭丧停棺材一事,又会平白引来多少人驻足?持府一时间人声鼎沸。
陶小乖几次三番要出去,却都被半夏拦住。“嫡长小姐,王夫人吩咐了,坚决不让您出去,一切有她和老爷呢。”
陶小乖心里更急了,她不能就这样干等着。陶小乖看到王鲜颜朝她走来。只听王鲜颜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与不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盯的家人不是已经说服了吗?如今怎么又闹僵起来?”
自那日眼盯上吊之后,陶小乖就已经嘱咐半夏去安抚他的家人,原本已经无异议的事情,不知道最后什么谣言入耳,眼盯的家人竟然卯足了劲闹腾起来。
躲在暗地里的裴馨儿轻松的拍了一拍手,轻笑道:“这下非得给你个跟头栽一栽。”
那日眼盯上吊的消息传来后,胡月云和裴馨儿商议此事,既然没有除掉陶小乖,那也不能让她好过,反正眼盯现在都已经死了,死者为大不说更是死无对证。两人这才商议挑拨眼盯的家人把这事闹大。
半夏给眼盯家人的抚恤金已经完全不能压制住他们的怒火,他们听了裴馨儿的挑唆之后,一心想要陶小乖的命。
陶小乖被困在此处,什么都不能做,心里是又急又乱。陶小乖看到王鲜颜来,心里总算好过一些。她看了看王鲜颜,抓了她的手,瞧她使了个眼色。
陶小乖是想让她帮她逃出去,只是半夏会武功,又不是一般人能制止的了的。王鲜颜无奈的摇了摇头。
陶小乖伏在王鲜颜耳边道:“你只需狠狠的抱住她。”
王鲜颜眨了眨眼睛,像是在说,抱住她这是简单,难不住我。忽的只见王鲜颜狠狠的抱住了半夏的要腰,半夏动弹不得,陶小乖趁机溜走了。
持府门外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像是看一场电影一样饶有兴趣的等着。
陶小乖刚一出门,就被眼盯的媳妇认出来。哭哭啼啼劈头盖脸就是一阵数落。数落来数落去无外乎眼盯临死前写下的那几个字,归根结底是陶小乖逼他上吊的。那妇人越说越是委屈,正要握了拳头捶向陶小乖。
陶小乖向后一退,搭手抓住了她的拳头。义正词严的道:“夫人,您口口声声说我逼死了他,可是您知道这到底所为何事?为了什么逼他?他是管家,我是嫡长小姐利益是一致的,根本没有逼他的动机,眼盯生前是持府的管家,兢兢业业的在持家干了几十年,眼看就要告老还乡了,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也知道夫人心里的痛楚,可是一事归一事,您不能公然这样的在持府门前大闹,您这样闹的不是我,而是持家,难堪的也是持家。我想眼盯知道了您这样闹他的主家,他也会不安的。”
眼盯媳妇止住了哭声,用袖口抹了两把鼻涕,不情愿道:“我们受过持家的恩惠,但是你,我们终要求持家要一命抵命。”
陶小乖吩咐在场的人把棺材抬走,眼盯的家人跟她进持府。
在持家大门口,只会把持家的声誉搞坏,毕竟人们同情弱者的心里是有的,当看到这样一幅凄惨场景的时候,不免会心生怜悯,不自觉的就同情了弱者而愤恨了持家。
陶小乖做出这样的决定,眼盯媳妇并没有反对。一行人就跟着陶小乖入了持府。
府内,王夫人和持老爷正在喝茶。原来他们两个在打赌,赌陶小乖能不能挣脱半夏的阻拦,能不能把眼盯的家人说服带到持府。
王夫人一直是陶小乖的拥护者,自然是信她的,而持老爷则赌不能。
王夫人朝持老爷递出一个赢了的神色。
在王夫人的心里,陶小乖是事事都会做好的,即便不能全然满意也会力争上游。
持老爷正襟危坐,朝眼盯媳妇严肃道:“原本双方商议好的事情,如今又为何反悔,而且在大门外败坏我持家家风?”
眼盯媳妇本来哭哭啼啼的嗓子就已经有些哑了,如今只觉得喉头一紧,更是哽了半天,最终低低的沙哑道:“持老爷我并非有意败坏持家,只是,只是。”
堂内一片寂静。
“只是什么?如实说来。”王夫人紧接着催促。
眼盯媳妇眼前现出胡月云的叮嘱,沉默不语半晌道:“我家那位死的冤啊,陶小乖必须一命抵一命。”又是一阵哭闹。
半夏听到这里倒是急眼了,她还说眼盯死的冤枉,事情的来龙去脉她都已经跟她讲的清清楚楚,当时她也是认了的,如今又要翻供。
“你胡说,我当时已经给你讲的清楚,你也是认了的,现在又要变卦,你是不是受人指使?快说。”半夏瞪着眼睛紧紧的盯着眼盯媳妇。
眼盯媳妇竟吓得一哆嗦。毕竟是做了亏心事的。
王夫人撇了撇窗外,胡月云的心腹婆子正站在堂内窗后躲躲闪闪的擦窗,这哪里是擦窗,这分明是来探听的。王夫人再看看眼盯媳妇心下已经有几分明了。
王夫人喝了一口茶,心平气和道:“眼盯媳妇,你怎会临时改变了主意?”
众人齐齐看向眼盯媳妇,眼盯媳妇又是一阵沉默。
陶小乖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半夏已经说的清楚,当时你也是首肯的,可是为什么今天却又如此让持家难堪?”
半夏气愤,“嫡长小姐,跟她说什么,她就是受人挑唆了,要不然怎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