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的手心里急出了汗,要不要下去,还是直接逃走。可是这两种方法都不好。下去就会被抓住,免不了一场恶战,如果飞逃,她的武功还不到飞檐走壁的境界。
真是功到用时方恨少。
怎么办?怎么办?看着眼盯恶狠狠搜寻的狠戾目光,半夏的额头上又分泌出来密密的汗珠。
“大人,是小的。”
眼盯回头。半夏扑通扑通的心总算稍稍平静了下来。
陶小乖在首饰铺子里等得焦急。已经大半天了,半夏早该来了,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陶小乖坐不住,站起来踱着步子。心里已经有了定论。不行,她得去看看,真若出事,她是持家的嫡长小姐有她的这个身份在,他们总会顾忌一二。
陶小乖的前脚刚踏出房门,就见半夏急匆匆的朝这边奔来。
陶小乖原本还担心她的安危要去救她,现在看到她安然无恙活蹦乱跳,心里顿时欢喜。
半夏一头扎进屋里,又左顾右盼的确定四周没有其他人后,才把房门关好。
“嫡长小姐,天大的秘密。”
陶小乖看半夏喘着大气,头上还有未消掉的汗珠,便上前倒了一杯水给半夏。
半夏顾不得喝水,只匆忙道:“眼盯以次充好,金器首饰掺假。”
陶小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猛的一惊。眼盯?他真大的胆子,竟然背着持家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真是枉为人了。
是了,也只有这种事情能让那个小厮不顾她的存在,当场就要来找眼盯商议。
“半夏,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陶小乖郑重道。
“除了我们还有眼盯的同伙应该没人知道了。”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传扬开来是会硬生生的砸掉持家的百年招牌。眼下我们勿要走漏了风声,这件事情我们要把它悄悄的解决掉。”
半夏俯首表忠心,“嫡长小姐千万放心,半夏是不会说出去半个字的,还有嫡长小姐刚才所说悄悄解决掉是要把他们一个个都····。”半夏并没有说出,只是用手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杀?
她哪里有那么狠的心,毕竟人命关天。再说她只是想挽回持家的声誉并不想拿他们的命做押注。
陶小乖抚了抚头,真是头疼的事情。如若直接告诉持老爷那么眼盯必会受到重重的惩罚,到时候眼盯会不会狗急跳墙把持家这件丑事说出来?如若不告知,她该怎么办?眼盯毕竟在持家干了一辈子,只人脉一条她都无法匹敌。
再一想到眼盯对自己的帮助,还有那些买了次品首饰的人,陶小乖生生觉得自己的心口一阵疼。她下意识的扶住胸口。
有的时候人总是左右为难,考虑这个顾虑那个,最终犹豫不决,真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半夏赶忙扶住她。“嫡长小姐,您别苦了自己,眼盯那样的人罪有应得,死不足惜。”
陶小乖摇了摇头,“不。”他在持家辛苦操劳一生,如今为了利益却做出这等丑事。眼盯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
“半夏,我们再想想其他的法子,保住眼盯保住持家能够两全的法子。”陶小乖不想在这件事上难为眼盯,那时候眼盯帮过她。
“可是,可是嫡长小姐要保住眼盯,那么嫡长小姐就如同包庇,这样····。”
“半夏我知道你的意思,眼盯还是会受到惩罚,但是这种惩罚最起码在表面上保住他的尊严。毕竟眼盯的年纪马上可以告老还乡了,他曾帮助过我,我不想他走的那么狼狈。”
和乐轩那那边的探子来报,半夏跟踪眼盯回来后就和陶小乖在房里半天没出门。
胡月云的眼睛眨巴眨巴更晶亮了。果然不出裴馨儿所料,陶小乖会派人跟踪眼盯,但是陶小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派人再跟着半夏。
胡月云大笑。“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裴馨儿你的主意真是妙。”
主意妙?裴馨儿自小和陶小乖一同长大,她的眼皮何时跳她都了如指掌。这次,接管新的铺子,以眼盯平时在铺子里鬼鬼祟祟的样貌,陶小乖肯定会怀疑眼盯,以她刨根究底的执着性格肯定会让人跟踪一探究竟。
裴馨儿不以为然的苦笑。只是她虽能猜到开头,但是随着事情的发展陶小乖那不按常理出牌的个性,着实让她猜不到结尾。
胡月云则想着击垮陶小乖之后的大快人心,笑得更加开心。笑毕,转头向裴馨儿道:“这件事我们有必要再添上一把火。”
裴馨儿略一迟疑,胡月云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显摆她的聪明才智。“眼盯被跟踪这事,他肯定不知道,你说若我们通知他,他会怎样?”胡月云显得饶有兴趣。
眼盯走到今天,凡事都是极其小心。如若他知道这件事,他会不会暗杀?陶小乖虽然是持家的嫡长女,但是毕竟只是名义上的,和持家并无半点血缘关系。
裴馨儿并未作声。眼前浮现眼盯狗急跳墙的样子。眼盯已经一把年纪了,在持家辛辛苦苦经营一生,眼看就要功成名退,眼看就要坐享清福了,可是此时,陶小乖却冒了出来要挡断他的财路不说还要毁坏他辛苦经营起来的名声。他岂能不急跳墙?
裴馨儿的嘴角挑了又挑。一个年纪一把的人要狗急跳墙,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说不定陶小乖自此就人不知鬼不觉的死于意外。
起风了,一层层的风呼啸着卷起尘土。
眼盯回到住处还没走到床边,就见一个插着一封信的利箭飞过他的身畔,直入栏木上。
眼盯看完信,一个没稳住倒退两步竟然跌坐在床上。直直呆呆的目光定定的望着前方,半晌没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