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乖这才发现跟着王鲜颜来看神马天文奇观简直受罪。凌晨黑漆漆的夜里,偶有猫头鹰凄惨惨飞过,陶小乖不禁打了个寒战,她下意识的裹了裹羽绒服。心里还在懊悔刚才和王鲜颜打赌,怎的就自己输了。裴馨儿和刘子璇这会已经到家躺在暖气房里,睡着了吧!
陶小乖转念哀叹了声,自从结婚生子后,她们几个闺蜜压根凑不到时间聚一聚。自从当了家庭主妇,更是没有时间,天天围着孩子、家务转。今天刚好儿子被老公带回老家去了才得空陪王鲜颜她们疯玩一番。
王鲜颜虽然结婚了但还是痴迷天文星象。她郑重其事的说这次是千载难逢的天文大奇观。错过一次后悔一生。
王鲜颜怀着久久的期待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双目亮晶晶的注视着夜幕。刹那间,她像脱了缰的骏马直奔向前。“三拍,快看,千年彗星。”
三拍是陶小乖的绰号。只因陶小乖做事总是拖拉比王鲜颜她们慢好多,基本属于考题即使不会做也要拖拉到最后的主,故得了这么一个绰号,本来她们喊陶小乖‘慢三拍’但是裴馨儿嫌不够顺嘴且太毒舌了些,经商议就改叫‘三拍’了。
陶小乖跟着王鲜颜奔跑着。她看着那彗星发出的耀眼光芒,总觉有极其强大的力量在吸引她,浩瀚星宇神秘之光,似乎一不小心就能被这千年彗星吞噬夺了魂魄。陶小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可却听见“啊”的一声尖叫。
“三拍,三拍你醒醒,快点醒醒。”一个穿着淡紫色粗布衫子的女孩用力拍打着那昏迷女子的脸。
只见那昏迷女子缓缓的睁开了眼,望了一下四周,慌抓了穿着淡紫色粗布衫子的女孩就问“这是哪里?”
着淡紫色粗布衫子的女孩顿时高兴的哭了,一把把那昏迷的女孩子搂了过来。“三拍,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那起子糊涂人硬要把你扔了坑里烧了。持家不会允许草菅人命,我王鲜颜也抵死保护你。”她顿了顿松开了陶小乖又威吓的扫了其他人一眼,“还不快告诉王夫人?小乖没事,勿让王夫人再伤心。”
近旁的一个穿着绿色绸缎的女子忽变了脸色,给其他几个女子递了个眼神,便匆匆走了。
陶小乖看着四周,敞亮的大五进的院子,院内只放了几口大锅,几个柴堆。再看看眼前这个女子的穿戴,头发半散着只插了一个金镶玉步摇,衣服干净简朴倒像是电视剧中大户人家上等丫鬟的打扮。陶小乖只愣愣的看着那女子左胸前衣服上的一个字,用金丝线精心刺绣貌似“持”字,难道彗星使他穿越了?
“三拍,你怎么更爱呆坐了,看你现在这样真该叫你‘三呆’了。”王鲜颜边笑着边拿了帕子遮住她的两颗大龅牙。
陶小乖心想王鲜颜也一同穿越来了,她那象征性的大龅牙在未穿越前可没少得了陶小乖的损。陶小乖不敢冒失,便想先试她一试。
“龅牙,这快到双十一了吧?”双十一是现代家庭主妇的首选节日,即便要剁手,也还是要执迷不悟买买买。
王鲜颜走了过来,有些委屈的道:“三拍,你就别再叫我龅牙了,我都快到议嫁的年龄了没的让人听了去多不好。我娘说了只要钱攒够了就帮我治疗。可是你说的双十一是什么?”
陶小乖对王鲜颜看了又看,确定王鲜颜真的不知道双十一后,心里有些失落。原来只有她一人穿了,这鸟不拉屎的古代哪有现代好?她想儿子,想回去。陶小乖低垂着眼脸,心里说不出的伤悲。
王鲜颜心里纳闷,这瘟疫竟这么厉害,把一向愁苦难不住一向极乐天的陶小乖,生生给折磨的悲伤起来。她拉了陶小乖的手极不自然的抿着嘴笑道:“小乖,别难过了,谁让咱俩是女女的青梅竹马,有什么不舒服冲我来,发出来就好了。小乖,我最喜欢欢乐的你,可不喜欢愁眉的你。”
陶小乖心里不禁暗暗吐了吐舌头,这个王鲜颜也忒胡乱用词了吧!竟然用青梅竹马还说什么最喜欢欢乐的你,这也太·····务必给她说明白的。陶小乖敲了敲她的额头“青梅竹马,语出唐李白《长干行》之一:‘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青梅竹马称呼小时候玩在一起的男女,尤其指之后长大恋爱或结婚的。”
“瞧瞧,鲜颜你好好瞧瞧人家小乖,我就说整个持府不论丫鬟还是小姐就属小乖最长进最能耐的。”传来一个妇人真心赞叹的声音。
说话的这个中年妇人是王鲜颜的母亲董莲花。原本她不在持府伺候,只因她家男人在跟着持老爷走商队的时候,遭恶贼抢劫。而她家男人则为保护持老爷子身中三刀而亡。虽说持家厚葬了她家男人但持府的当家主母王夫人怜恤她们母女,便把她们招进了持府。王董氏自进了持府就做事麻利眼头活又惯会行事,深得持府一众人的欢心。
刚才董莲花敢这么夸奖陶小乖也是摸准了持家当家主母王夫人的心思。王夫人初见陶小乖就觉得颇为投缘,一心想收陶小乖为义女。只是持家老爷子卑贱观念极其严重,尽管持家也非贵族世家只是论富裕他持家是整个大周朝唯一一个富可敌国的。怎生就便宜了那个丫鬟煮妇,他持家辛苦挣下来的基业缘何需要外人染指?这事僵持了有两年了,王夫人一直是心头事。
“呦,董莲花,我说这话你说的未免绝对了些,什么最长进最能耐,她只是一个煮妇丫鬟,也值得你这样拍马?我还当大姐在这儿呢!哼,她没在这儿,看来你这马屁拍的无孔不入成精了都。”一个挽着灵蛇髻,头上插了两个金簪,两个翠玉步摇的女子走了过来。她一走三妞的腰肢,更衬托的她那新裁制的绫罗繁映着阳光越发晃眼。
她是持家的姨娘胡月云。她平日里对持家主母甚为尊重,在持家老爷子和主母王夫人面前也颇有分寸,只是一到了下人面前她就做足了主子样。特别是对董莲花这些为主母王夫人办事的下人,胡月云每次见了他们不奚落发配两句总是没完的。
董莲花晓得她的脾性,一时间并未做声,只半低头不语,又给胡月云深深福了一福算是拜见过了。胡月云是姨娘,且持家大大小小的家事她没半分管的权利,至多只能算半个主子。以董莲花在持家的管事身份,给她福了一福算是给足了胡月云面子。
王鲜颜却按捺不住了,她也不管什么主子、下人,登时三步并两步迈到胡月云面前。冷着脸,瞪着眼嚷道:“当家主母王夫人都没说什么呢!哪里就轮到你这个白吃的姨娘胡乱编排人?”
董莲花素知自己的女儿是个急性子,但是没想到她今天竟为了自己母亲的一句体面竟也不顾主仆尊卑了。董莲花是又心疼又气恼,赶紧拉了王鲜颜,堵了她的嘴不让她再说。
胡月云此时怒瞪了那圆圆的杏眼,顿时如受了莫大的委屈,泪珠子登时滚了下来。她哭喊着:“不能活了,奴才欺负死主子了。不能活了,奴才欺负死。”
陶小乖看着胡月云,心想这是故意要小题大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节奏吗?虽是个不管事的姨娘,但却是个极会闹事的。董莲花是个能沉住气的,只怕她的女儿王鲜颜那个急性子若是中了胡月云激将法的圈套,跟胡月云吵嚷了起来可不好。再怎么算她也是个主子,吃亏的总是鲜颜。
陶小乖想到这赶忙转向董莲花高声问:“董掌事,您大驾来这儿是何事?”
董莲花一点没理睬胡月云,只朝陶小乖笑着道:“小乖,快别说大驾,我这泼辣下人可担待不起。这大驾都是尊贵人的极有涵养的和泼辣下人都不沾边的。瞧我真是该打,只顾说这些不相干的,竟忘了正经事,王夫人是让我来请你过去金华堂一趟的。”
董莲花拉了陶小乖和王鲜颜没事人一样,笑着走了。胡月云自觉讨了没趣,红白着脸哭闹了一阵又推说自己头晕的很,便由她的贴身丫鬟扶着恨恨的进了她的和乐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