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可心的大舅杜兴良,听到村子里一些不好听的传言,即刻赶来瞧瞧。
“是……可盈吗?”看着仿佛变了模样的外甥女,杜兴良不是很确定地问道。
可盈开心地围着大舅转:“是我!娘知道大舅过来一定很高兴!”接着朝院里大声喊:“娘,娘,你快出来,大舅来家了!”
杜氏正在后院扫猪圈,闻言冲出来,看见杜兴良,呆愣在原地,瞬间红了眼眶,喊完一声“大哥”,便上下打量杜兴良,不敢相信大哥真的在这里。
杜兴良激动不已地走上前:“听说可心出事,我……来看看。大妹……这样大的事,你怎么都没递个信,娘知道了,直怨你糊涂啊!”
徐家院门口的动静引得好几个路过的村民驻足,瞥见一向爱管闲事又爱乱嚼舌根的王大娘往这边探了好几回头,杜氏皱眉,顾不上寒暄,压低声音说道:“大哥,这里不便说话,进屋谈吧。”说完领大哥进堂屋,又让可盈跑去村东头的菜地将她爹叫回家。
可心用小短手倒了一碗水,摇摇晃晃地送到杜兴良手中。杜兴良双手接过碗,瞧着可心的视线热烈得让可心不好意思起来,杜氏见状将可心拉到杜兴良面前,笑呵呵地介绍:“大哥,这就是可心。”又催促可心:“可心,快叫大舅!你满月的时候还抱过你的。”
“大舅好。”可心乖乖喊道,还附送一个灿烂的笑容。
“哎,可心真乖,都长这么大了!可心,还记不记得大舅啊?”
可心摇摇头,杜兴良有些遗憾地说道:“算起来,可心今年三岁,自打满月那日见过她,我有三年没来过了。刚才竟没认出来,就连可盈也长大,出落成大姑娘了……”
杜氏像是想到什么,从见到大哥的欢喜中冷静下来,担忧道:“你这么过来,我自然高兴,怕是二嫂知道又要闹得家里不得安宁了。”
闻言杜兴良忙看一眼可心,不赞同地说道:“怎么能在孩子面前提这种话?”又将带来的一包点心打开让可心拿着到别处吃,见可心走远才开口,忿忿不平道:“难道她不高兴,我就一直不能来看我亲妹子么!”
大舅来不来徐家跟二舅娘有什么关系?可心好奇得心里直痒痒,她假装在堂屋门口处玩耍吃糕点,实则竖起耳朵留心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杜氏忙拦住杜兴良的话:“其实我并不怪二嫂,毕竟也是……人之常情,我很能理解。只是爹娘年纪渐大,被她一闹,夹在我跟二嫂两头之间也不好受,若因为这样的事将爹娘气病,那我便是大大的不孝,唉,让爹娘过几年舒心的日子吧。”
转眼看到杜兴良带来的东西,脸上的愁容更甚:“你们……过得也不容易,多攒点钱不是更好,还买这些零嘴。还有这鸡,还在下蛋吧?可心已经好全,用不着这些,一会儿你还是把鸡抓回去。”
“带都带来了,我还能拿回去?你就收下吧,也是爹娘的心意,要不是知道可心已经没事,恨不得亲自赶过来!这么大的事你都不使人传个信给我们,难道你真把我们当外人,就这么狠得下心!”杜兴良不愿意数落大妹,可这些话他实在憋不住。
杜氏早已泣不成声:“我……我也是……不想连累你们。”
“大妹啊,你这回可真真伤了爹娘的心,抽个时间回家看看爹娘吧。”
“嗯。”杜氏含泪应下,她一直很想念娘家人,只是回到娘家,看到二嫂板着的脸……她实在不愿爹娘为难。
看杜氏为难的脸色,杜兴良想也知道原因:“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你二嫂那人钻牛角尖里去了,她娘家妹子在夫家过得不好也是个人的命,做什么要怨到你头上去!硬生生逼得你跟我们生分,你啊就是太为别人着想,什么时候也该为自己想想。”
顿了顿,杜兴良语气坚决地说道:“这回说什么也要让她改过来,兴和性子太软,才一直由着她胡闹。作为杜家的媳妇,拿娘家的事搅得婆家不和,害你受这么大委屈,早就该收拾她了!”
“大哥你不能这么做,最初二嫂对我也是很好的,有什么好东西也想着我。也怪我,那时二嫂不嫌杜家穷困,想将娘家表妹阿青也嫁进杜家,可我却撮合了兴文夫妻俩。对此二嫂并没说什么,阿青不久也嫁了出去。只是没想到阿青命苦,这些年只得了个女儿,她男人爱赌还爱打人,家中婆婆对她也不好,三年前竟然要将她女儿和她一并卖了还赌债,娘家闹过去才没卖成。但阿青的事也被闹了出来,她男人感到脸面不好看,对她比往日更甚,阿青过得更苦。二嫂也是从那时起对我有了偏见,她觉得,若是阿青嫁的是兴文,便不会过那种苦日子了。”
“你事先又不知你二嫂的打算,再说小弟后来说过,他早就看上弟妹,两人也互相有意,你只不过是歪打正着将他二人的事提到长辈面前罢了,虽然阿青十分可怜,可这也不是你的错啊!”杜兴良急道。
“二嫂心里有怨,见到我就想起阿青,哪会给我好脸色。”杜氏闷闷不乐道。
“那她岂不是更应该怨兴文夫妻?可她不敢,兴文又聪明又有自己的主意,她说不过兴文,你就是脾气太好,她才将矛头对着你。”杜兴良一针见血说道。
“阿青的事我心里也难受,二嫂想出口气便让她出吧。”杜氏望着三年不见苍老许多的大哥,很是心酸:“我实在不孝,没能回家看爹娘。爹娘……还有其他人……都还好吗?”
“爹娘很好,其他人也很好,只是很想你……和孩子们。”杜兴良无声地叹了口气,接着想起另外一件事:“可心看着什么事都没有,怎么外面传她烧成傻子了?我找到在我们村子里谈论此事的人,几番询问才得知,原来整件事是从你们徐家那位大伯娘嘴里传出来的!!大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大伯娘为何要这么做?!”可心的爹徐有福走进堂屋,不敢置信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