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名字叫戴维森,他和很多孩子一样,在他小的时候,他也生活在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里。爸爸疼,妈妈爱,他调皮的每天都在探险属于他的世界——一片几百英亩的农场。那时的生活总是每天过得不重样,跟他父亲骑马;看他父亲修理飞机;向父亲正在钓鱼的湖里扔石头,然后躲起来,或者跟着他妈妈在湖边摘那些密密麻麻的蓝莓......那时的每一天似乎都有让他感到惊奇的东西。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他不曾想过那样的幸福的生活也会戛然而止。
终于有一天,他第一次看见父母在一起吵架,他们发了疯似得一边吵还一边摔东西。碗的碎裂声,玻璃的碎裂声,花瓶的碎裂声......不绝于耳。
他经常被父母撕心裂肺的争吵声吓得嚎啕大哭,可他的哭声也并没有阻止他们无休止的争吵。
他总是能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争吵的内容。
“昨天晚上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
“你管他是谁?这不需要像你解释!”
......
“你要清楚现在你是有孩子的人!你有自己的家庭!“
”你也要清楚,我有自己的圈子,自己的朋友!“
......尽管只是些只字片语,但他也能感觉他们的感情已经岌岌可危。
在戴维森的记忆里,这样的争吵至从有了第一次开始,很快便就有第二次,第三次......而且它们的频率和次数都在不断增加。
后来他也渐渐习惯了他们的争吵,每当他们争吵时,他都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卧室里,他用被子捂着头,用两只手按住自己的耳朵。
他总是一个人在被窝里哭,他多想这个家能回到以前。但是他觉得似乎已经不可能了,因为他一次偶然的机会,听到了他妈妈在给一个陌生的男人打电话。
“亲爱的,我已经跟他谈好,我想很快就能处理好这些事,你放心,很快我就能去纽约找你......”
终于还是等来了那一天,他妈妈推开了他房间的门。她坐在床边,而他趴在被窝里,尽管隔着厚厚的羽绒被,但他依然能感觉他妈妈的目光在注视着他。
“有一件事我必须得告诉你,我和你父亲决定要离婚了。”
他妈妈沉默了几秒钟以后又继续说道:“你已经这么大了,我们必须争取你的意见,所以我想问问你,你是要跟你父亲在一起生活,还是打算跟妈妈在一起生活?”
她妈妈说完坐在床边等了很久,戴维森却始终都没有回答。她妈妈只知道他没有回答,但可能不会知道,他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已经痛苦的难以呼吸,这个时候的他正在拼命地忍着眼泪。
“我知道你能听到,你好好考虑吧。”说完他妈妈走了出去。
戴维森没有回答,但他心里却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因为就在前一天,他的父亲已经问过了同样的问题。
“戴维森,我觉得我们该好好谈谈。我和你妈妈已经决定离婚了,他已经爱上了别的男人,你是打算跟你妈妈去纽约,还是打算跟爸爸在一起?”他爸爸说完以后同样也等了很久,戴维森都也依然没有回答。
“知道吗,你是爸爸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真的希望你能跟我生活在一起,如果你跟你妈妈去纽约的话,我恐怕很难再见到你。”
戴维森能看到他爸爸的表情伤感且无奈,这是他从没有见过的表情,因为这个男人在他儿子面前,从来都是坚毅的,强壮的,阳光的,有力量的一个人。但此刻却像是雨中的纸,柔弱而无力。
”爹地,纽约很远吗?”戴维森问道。
“很远,坐飞机的话需要6个小时左右。”说到这,这个男人有些哽咽了,他真的害怕从此就和自己最心爱的儿子相距万里。
“爹地,其实我早就想好了,如果你们离婚的话,我会选择跟你在一起。”戴维森说完一下子扑到了他父亲的怀中。
“你真的想好了吗?如果你跟着爸爸,那么你也将很少有机会再见到妈妈。”
这个男人尽管是那么的想把儿子留在身边,但他也必须让他儿子明白,选择一些东西的时候,那么也不得不将要失去一些什么。
“爹地,我想好了,因为上一次我听到妈妈给一个陌生的叔叔打电话,她还叫他亲爱的。所以她去了纽约,并不会一个人生活,而且妈妈还有她的爸爸妈妈,还有她的姐妹们。但是如果我走了,爹地你就只有一个人,这么大的农场,你一个人生活,那你该是多么孤独的呀。所以我要跟你在一起,留在这里陪着你。”
戴维森的话让他的父亲泪流满面,这些单纯的话语瞬间就修复了他那颗本已千疮百孔的心。
戴维森觉得自己做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自从有记忆以来,父亲的角色反倒像是母亲。父亲的陪伴是最多的,每天早晨跟父亲一起跑步,父亲给他做早晨,父亲接送他上学放学,父亲带他在湖里划船,父亲带着他骑马,带着他开飞机......
他的父亲和母亲早就分开在两个房间睡觉了,从那次谈话以后,而且他们也很少再吵架。有一段时间他们的关系变得很微妙,就像刚刚认识的陌生朋友。这种异常的平静跟坦然让戴维森明白,他们也许在一起的时间不会太久了。
一天早上,很早他便被窗外的一整汽车喇叭声从睡梦里惊醒。他拉开窗帘,在浓厚的晨雾里隐约看到了一辆黄色的汽车。紧接着便又是一阵极不赖烦的急促的喇叭声,之后他就听到了母亲穿着高跟鞋快速下楼的声音,然后是开门声,之后他便看见她母亲拉着一个巨大的拉杆箱走向小汽车的尾部。这时他父亲也从楼上下来了,他也拉着两个拉杆箱朝着汽车走去。
戴维森飞快地套起衣服,迅速地将脚塞进拖鞋里,然后飞奔出去。此时他的母亲已经将行李箱全都塞进了后排。
“砰”的一声巨响,他看见了那个大胡子司机用力地关上汽车的后尾箱,以及他一脸极不耐烦的表情。这似乎是在告诉他们:你们母子间的离别不用太过缠绵,我还要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