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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先帝算计

大楚皇朝得天下至尊,横扫宇内再无敌手,而那位天下共尊的大楚太祖,在享受世人所仰望的权利的同时,更欲再上一层楼,得长生道果。而其希望,便是在儒生身上。

儒生身份知者甚少,流传在后世的更是只剩下只言片语,只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便是儒生与前朝那位消失了的国师有着莫大关系。也因此,在太祖的后半生里,始终与儒生密谋着某些重要之事,其隐秘性之高便是连当初的叶家先祖也只是隐隐有所猜测而不知其根本。叶家传承记载,在某一日,先祖突然收到太祖密旨,进宫见驾,七日后重伤回府,不久后更是伤重离世。皇室秘传记载,某一日,太祖、叶家先祖、儒生三人遣散随身侍从,秘密消失,七日后,太祖回,三日传诏逊位,五日驾崩。而儒生,在太祖和叶家先祖相继离世后,突然出现在帝都,爆发出难以匹敌的武力,若非太祖留有后手,叶家先祖假死遁世暗算儒生,逼得儒生立下誓言永不叛朝,大楚天下甚至有可能改天换地。即便如此,在之后的几百年里,儒生隐居幕后,恍如太上皇,一点一滴的消磨着大楚底蕴。可以说,叶公府的落寞与儒生绝脱不了关系。甚至若是长此以往,即便儒生碍于誓言,永不叛朝,大楚也会自行分崩离析。而这一局面,在先帝即位后,出现了一线生机。

世人皆知,先帝一生平庸,纵是年少之时表现出来的也不过是中人之资而已,在众多皇子中毫不起眼,能够继承帝位,却是因当时大楚与各国连年交战,死伤无数,其中便是皇子也不在少数,而朝野之中被寄予厚望的储君太子却是在一次意外中卷入一场叛国大案,适时北原南下直逼帝都,南海诸国联军横渡大洋直指大楚海防,江山国本岌岌可危。也正因如此,纵然对储君太子叛国一案有诸多疑点,也不得不快刀斩乱麻,牺牲太子,重立储君,稳定朝野。事后,虽然先帝表现平庸,但却因各方利益交错反而地位稳固,直至登基称帝。

“能忍耐一时之荣辱便是人杰,而这位却是忍耐了一世,直到最后临死的时候才露出爪牙,却是难得。”儒生,感慨的说道。

“先帝之功绩当名垂不朽。”明皇眉头微微一皱,显然对“爪牙”一词很不感冒。

儒生呵呵一笑,却是不做反驳,“当时我功参造化,几百年谋划可谓是就在眼前,自然看不起这位侥幸得到帝位的皇帝陛下,而好巧不巧的在那时我偶得一株万年药王。须知虽然我已经处于世界之巅,荣华富贵、奇珍异宝唾手可得,但于此世而言,一株万年药王仍旧是可遇不可求的。”微微一犹豫,儒生接着道:“现在想来,这株药王来的可是有些蹊跷呀。只是当时我已陷入武学之障,灵觉被封,竟是丝毫不觉有异,在匆匆交代好各项事宜后,就闭关了。”

儒生眼光悠悠,似乎又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那场惨烈战斗。

帝都东南,祁云山脉,圣人峰顶。

儒生一身素衣,面色冷然,“倒真是小看你这位平庸帝王了,居然能够找到此处闭关之所,甚至趁着我天人合一之际重创于我,却是难得。只是,那又如何呢,莫非你以为今日你能逃离此地?”

另一侧,中年帝王面色苍白,眼神中却极为平淡,仿佛世间一切不过等闲,淡然一笑,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朕无能,虽继承祖宗基业,却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实在是无颜见地下的列祖列宗。思来想去,多年来先生与太祖、各位先祖素来交情甚笃,若是能够为朕说情一二,相比朕的日子或许会好过许多。只是先生涉足红尘多年,想来不愿轻易离开,所以只好如此作为了,还望先生莫怪。”

“呵呵”儒生面色阴沉,“倒也有趣。只是你还有什么底牌,才能够让我和你走呢?”

中年帝王一笑,目光向着天空看去,神色之中却是难掩黯然之色。

儒生轻“咦”一身,同样看向天空。但见天外云卷云舒,与往日并无区别。

“刀。”儒生凝声,“不对,是道。”

儒生出声之时,天外已然出现一把刀,刀长三寸,遥指儒生,仿佛下一刻就要飞过来一般。

“不对,是刀也是道。”儒生再次改口,道:“叶家秘传,斩道。”当此刀遥指的那一刻起,儒生就知道,自己避不开、多不成、唯有硬接了。除了叶家人,包括中年帝王在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一式斩道的威力。大楚立朝之时,儒生自傲,却甘愿与叶家太祖执掌文臣武将,又岂是太祖的一道旨意所能约束,更多的便是因为叶家掌握着这一式斩道。

斩道,以凡人之躯融精气神于一刀,掌握大道法则,迎难而斩,不求过去,不求来生,只求一个痛痛快快。

儒生双手结印,缔结阴阳乾坤,成宇宙洪荒,演春秋岁月,化万物生灵,迎刀而上。

刀,是叶公一生诉求的道,是与天同、与地和、与人为的一刀,一刀融一生,一生斩一刀,一刀为一道,一道敌一界。儒生凝印成界,毁刀灭道,然而,却在最后一击中,那位一生平庸的先帝以传国玉玺为武器,硬生生的破开了儒生的护体罡气,击破了儒生的长生之躯。

这一战,叶公战死,尸骨无存;先帝战败,步太祖后尘,逊位而亡;儒生虽胜尤败,不复长生。

“我于虚无之中而出,于动荡之中崛起,曾为蝼蚁俯首称臣,曾为神龙舞动九霄,到最后,挣扎数百载,却依旧不得不为长生二字再入红尘,这既是天道循环,却也不得不说一句,上代楚皇算计,当独步于历代皇者。”儒生感慨道。

至此,昔日先帝算计儒生的这一环终于了结,儒生胜非胜,先帝败非败,唯有叶公,一生忠义无双,却是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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