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十月金秋,凉爽舒适,偶尔间刮起一阵凉风,拍打在脸庞上,令人精神抖擞。
莫岚看到弟弟的刹那,神思一僵。两人对视着,万千思念与委屈皆化作流水逝去,心中顿时充满了激动与惊喜。
莫岚满目柔情,视线定格在那个单薄的身影上。
那道熟悉的身影,历历在目,她的思绪彻底乱了,日日夜夜的思念,在此刻得到释放,眼眶透红,泪水如流倾泻而下。
幼童抖擞的站立,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姐姐,莫名的激动,身子微微微抖动,嘴唇颤颤,眸中泛出满满的喜悦,流下滚滚热泪。
阔别昨日前年的再次重逢,那种情感的流露,就像是一株早已枯萎的花朵,在此时得到丰盛的滋养,再次绽放出色彩。
这段时间,幼童遭受了来自多分面的侵扰,委屈藏匿在心中,无从释放,当看到姐姐的时候,他难以抑制,泪落潸然,瞬间湿了脸眶。
莫岚凝望着他,迎着泪水含笑,如花蕾开放。
“姐……姐。”
幼童吞吞吐吐的,无法抑制情绪,声泪俱下,不能自己。
妇人罗慧芳从厨房内走出,看到落泪的姐弟两,道:“你们姐弟两好久没见了,先叙叙旧吧,我去做饭。”
说完,她很自觉地钻入厨房继续做饭,没去打搅。
幼童的父亲莫江归来,看到潸然泪下的姐弟两,他很欣慰,也很感动,儿子终于回到了自己身边,终于让他们姐弟两重逢,他觉得自己的决定很明智。
然而他不知道是,他做的这件事,在幼童的心理上留下巨大的阴影,直至伴随一生,无法抹灭!
莫岚知道弟弟一直以来接连受创,这次又曲折的来到SH,肯定受了不少委屈,她面露忧色,轻步上前将他抱住。
她轻轻抚拍着幼童,忍不住又落下眼泪,道:“别哭了,见到姐姐,难道还不开心吗?”
一会过后,两人分开,莫岚面露笑颜,她很开心,能再次见到弟弟,比什么都好。
幼童抹着眼泪,眼眶微红,一眨不眨地看着姐姐,道:“开心,能见到姐姐我当然开心了。”
他咧嘴傻笑,眼睛眯成一条缝。
“岚子,饭菜做好了,快拉你弟弟坐下吃饭吧。”妇人罗慧芳说道,并望向幼童,眼露欢喜,微不可察。
莫岚微微皱了一下眉,她很细心与敏感,发现了妇人的异常,心中难免少不了感概。
自从她被父亲带到这个家庭之后,就没见过妇人用过这种眼神望过她。即使后来她叫了她一声妈妈,妇人也只是冷淡笑了笑。
她知道,那是因为妹妹的缘故,但她不怨幼小的妹妹。往往她都能从妇人的眼神中看出不悦,甚至厌恶,她也没吱声,心中有疑问,只想问一句父亲,既然有了妹妹为何还要把我带来?!
现在她从后母的眼神中看出对弟弟的喜爱,她很开心,这样也好!这样以后弟弟就能得到很好的照顾了。
是因为弟弟是家中唯一的男孩吗?而我不是吗?她为弟弟感到高兴的同时,心中有些失落。
“小忧,走,我们去吃饭。”
莫岚散去思绪,摸了摸弟弟的脑袋,拉着他往饭桌走去。
幼童拉上姐姐的手,露出微笑。这一刻,对这个新家,他感觉少了些陌生,心中的不安与恐惧也慢慢减少,有姐姐在的地方,他觉得很舒坦。
夜幕垂下,但没有让幼童感到可怖的黑暗,到处灯火通明,一片亮堂,各式各样的灯光照来,反而令他感到有些暖和,甚至刺眼。
菜场内的人流开始多了起来,接踵而至,嘈杂声更是吵闹,晚饭时刻,每每如此这般。
幼童同姐姐一同坐上饭桌,桌上摆满了食物,足有七八种类,看起来很温馨,众人围坐一团,却弥漫出一股清冷之意。
没有交流,没有动作,几人都很安静,仿佛正举行什么仪式般,在这片闹杂之地,显得格外静悄。
“你们先吃,我去换孩子他舅过来吃饭。”妇人罗慧芳显然有所察觉,很自然的以这种方式离开。
“老表,今天这么热闹啊!”
这时,有一名粗壮的大汉走近,圆脸略显肥胖,但手臂上满满的肌肉,看起来很有力道,身上充斥着江湖气息。
他是幼童父亲的老表,都是从同一个乡下来到SH打拼,十多年过去,有些小成就,幼童的父亲做娱乐生意,而他则在菜场里卖鸡畜,垄断式,很霸道,人称公鸡老表。
“公鸡老表来了啊,岚子,吃过了没,没吃在我家随便吃点。”妇人刚走开就碰上他,跟他打招呼。
“弟妹,不用这么客气,我就是路过打声招呼,家里已经做好了饭菜。”公鸡老表郑烈笑着说道,他不同幼童的父亲姓莫,而是姓郑。
“老表,小忧被我接过来了。”幼童的父亲莫江徐徐说道,“来,坐下喝两杯。”
“在哪呢?!”
“是这位吧,果然是一个英俊的小伙。”
公鸡老表郑烈一眼就发现了幼童,他很热情,一上来就掏出几张百元大钞,递向幼童。
幼童不明所以,没作声也没抗拒,任他把钱塞进口袋里。
“慧芳,快把钱拿出来还给老表。”幼童的父亲莫江有些忿然,“老表,都是做生意的,这钱小忧不能收,我们更不能收。”
两人来回推斥,都不愿收下这钱。
“老表,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小忧,见面礼怎么说也不能少了啊!”郑烈相当严肃,继续说道,“你们不要这钱,我可要翻脸了。”
妇人罗慧芳站在一旁,见公鸡老表郑烈在此,她没有离开,被幼童的父亲唤回,拿着手中的钱,连番推斥一阵头大。
“那我就替我家小忧谢谢你了。”妇人罗慧芳见好就收,挂着笑容,做出请的动作,“别走了,正好我做了一些好菜,你就留下吃个饭吧。”
幼童的父亲见妇人收下钱财,眉头皱了一下,有些不悦,没放在心上,继而温和招待公鸡老表郑烈。
“老表,今天说什么,你也要留下陪我喝两杯。”
“既然老表这般热情,那我也不推迟了,显得生分。”
公鸡老表郑烈憨笑,知道无法拒绝,欣然答应下来。
幼童很怕生,潦潦草草的吃完,与莫岚在旁聊天。
到最后,桌子上就剩幼童的父亲与公鸡老表郑烈两人饮酒畅谈。
“我看小忧这孩子挺好的,不像别人家的孩子那般吵闹,只知玩耍。”
公鸡老表郑烈看着幼童腼腆离去的样子,有些欢喜,这才开口夸赞。
“是啊!还可以吧,除了刚开始哭闹之后,现在好多了。”幼童的父亲莫江感概。
“哎,你不知道,因为小忧的事,慧芳跟我吵了好几次了。”
酒过三巡,两人脸庞透红,都有些微微醉意。
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压力较大,幼童的父亲莫江明显有些控制不住酒劲,他开始诉苦感概,甚是无奈,总是叹气。
“慢慢来吧,时间一长什么都好了,凡事都有个适应期嘛。”郑烈也有些醉意,拍着他的肩头,安抚他。
莫江脸上泛出忧愁,望着远处喜笑畅谈的姐弟两,道:
“希望吧!”